不知道是不是贺一凡还保持着一点儿理性,他有些痛苦的看了我一眼。
我刚萌生出了一点儿希望,却看他拿着那个小小的玻璃瓶冲我走了过来。
贺一凡晃了晃瓶子里有些粘稠的液体,对我说道:“苏离你已经回不了头了,你吃下了王文静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本就已经中了剧毒,而这瓶东西不过是诱因而已,就算我放了你,你也不可能会有好结果的……”
“你……什么意思……”我满脸大汗的看着他,眼神充满了恶意。
和这些人或者鬼打交道多了之后,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我知道我必须要保护自己。
贺一凡沉重的叹息了一声,偷偷转头看了一眼黎瑾,才又对我说道:“这是王文静剩下的血,在把她的肚子片下来之后,她就迅速的枯萎了,一天之内就化作了一滩黑水。黎瑾根据那个人的说法,把这些血水尽量的收集了起来……你……”
“我说过了贺一凡,你不用对她解释那么多,她马上就会尝试到我们所受到的痛苦。”黎瑾烦躁的坐在一旁指示着:“再说了这么做是对你对我都有好处的事情,你忘记了吗?”
“没……没有……”贺一凡望着手中的那个小瓶子,又望了望我,他的脸色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甚至有些懦弱,这让我想起了他好几次来找我的时候,脸上露出的无助神情。
这就是报应吗?我有些后悔当初应该跟着他去看看王文静的。
哪怕只是看一看,就算是帮不上忙,起码让他知道我是真的无能为力。现在这误会大了,我再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贺一凡就好像被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还有黎瑾给洗脑了,我有种预感把这瓶东西灌下去之后我是不会死的,可也不会好活。
如果他们只是想让我死的话,大可不必费这样的周章。
那么他们肯定是另有所图的。
我感觉他们就好像要拿我做什么实验一样,不知道的未知是比死亡还可怕的。
我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那么一大圈,最后还是被贺一凡抓到了这里。虽然我是在医院里看到了红衣服小鬼方圆圆的,手上的红线也是在医院里出现的,但是黎瑾的这栋别墅算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是噩梦的开端。
“一凡……”我无助的看着贺一凡手中拿着那个玻璃瓶子离我越来越近,我轻轻的呼唤了他一声。
他再次停顿了下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亲昵的喊过他了,自从发生了学校那件事情之后。
我知道他本质不是个坏人,只是从小生活在富裕的环境中,有人捧着有朋友围着,突然的失利让他很失落而已。
以他的个性,他完全可以东山再起的。只要他肯……
我是多么的想要劝解一下他,可是我的嗓子却在这种时候发不出任何的声响。
看到贺一凡这样,黎瑾翻了两个大白眼,她推着轮椅来到了他的身后冷冷的说道:“你我现在在一条船上,船已经驶向了深海,谁都下不去了。你要知道,苏离喝下这瓶东西不会死,但是她不喝下这瓶东西,你我都会死。”
“……”贺一凡再一次沉默了。
黎瑾依旧不屈不挠的说道:“你别忘记了,你是怎么把她带来的,如果你放她出去了,她去报警的话,你会有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吧?你还嫌自己不够惨吗?你还想要你以后的人生吗?她一个就能保全我们两个!再说这是她应该的报应,如果不是她的话,我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你清醒一下吧!”
她说的所谓清醒,在我看来完全狗、屁不通。
可是她的话却实实在在的提醒了贺一凡,他下定决心来到了我的跟前。
“我……不会报警……一凡,你放……放了我,不晚……”我费尽最后的力气对他说道,我的汗都流尽了,浑身脱水的厉害,感觉皮肤马上就会像之前的王文静一样变成核桃仁的样子。
身上由于绑着过于紧的绳子已经完全麻痹掉了,感受不到任何的知觉。我的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我真的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形态落在他们的手中。
以他们的思路,我没有替他们去死的确是犯了大逆不道的罪名,我没有用我自己的生命来保全他们诸多人的幸福。
“贺一凡你别忘记了,你在带她过来之前她是和谁在一起的。那个男人可是警察,等他发觉苏离不见了,找到这里也是早晚的事情,你以为你还有时间吗?你都被她骗了多少次了?还真是天真的让人头疼呢。”
黎瑾不愧是老师出身的,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
“上次救她的那个男人也会随时出现的,别以为我们两个现在安全的很,你的一个犹豫就有可能断送了你之后的幸福,你还想这么窝窝囊囊的生活下去?机会只有一次,你把握不住别拖着我。”
“那个男人要是来了怎么办?”贺一凡有些紧张的问道。
黎瑾抱着肩膀冷冷说道:“那个人早就预料到了,就等着他来呢,这不是你要担心的。”
贺一凡深深的吸了口气,最后紧紧的抿着嘴唇走到了我的跟前。而我连好好的看着他都费劲,脑海中回荡着黎瑾的话,感觉他们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不仅是针对我的,还想对祁文做些什么。
贺一凡无奈的叹了口气,一只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强迫我把头抬了起来,一手抓住那个玻璃瓶子放在了嘴边,用牙齿咬住了瓶口轻轻一拽。我立即闻到了从瓶子里散发出来的恶臭。
他盯着我,又看了看手中的瓶子,轻声对我说道:“苏离,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不过你放心,你不会死的,只是……有那么一点儿痛苦而已。对于那个人来说,你是特别的,你会成为对他有用的东西,而我和黎瑾都会得到救赎,你瞧,多好。”
说着他狠狠的捏住了我的腮,强迫我张开了嘴巴,把那瓶黑血灌进了我的嘴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