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凶手就不可能上山抛尸。”
“是。”成峰说道。
“你说的飞瀑离我们远吗?”
“不远。”成峰说道,“再往前一点就是,要去吗?”
项白点点头说道:“去看看吧。”
走了不久,虽然还没看到瀑布却已经听到了隆隆的水声,又走了几步,绕过树丛,终于看到传说中的飞瀑。
“这瀑布好高啊!”胡小酒仰着头赞叹道,“这么急的水流,如果真的是在这里抛尸,肯定能冲到下游吧?”
“问题就是没有办法上去。”成峰指着不远处的河兵说道,“你看,这里就有一个岗哨,要是有人在这里抛尸,他们肯定会发现。”
“那要是去山上呢?”
“山路不通。”成峰说道。
“一丁点上去的可能也没有吗?”胡小酒有些不死心地问道。
“一丁点可能也没有。”成峰果断地说道,“再说了,如果真的要抛尸,丢在山上不是更好吗,何必费尽周折要把尸体丢进水里再被冲下来呢?”
“你这话倒是有理。”胡小酒挠挠头,忽然问道,“所以说,为什么要抛进河里呢?”
项白看她一眼:“你不会又要说,是因为凶手家里曾经有人失足落水吧?”
“我没打算这么说!”胡小酒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不悦道,“我上次真的猜的时候可没有猜错,只是方法与你不同,但归根结底还是殊途同归的,这就说明我的思路没有问题!”
“是,”项白说道,“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胡小酒眨眨眼看看成峰:“成捕头,你怎么了?”
“没什么。”成峰尴尬地咳嗽两声。
既然最初报案的人是翠香楼的鸨母,如今既然找到了人,便应该去跟她有个交代,何况她是晚晴的重要关系人,晚晴的死,或许能在她那里找到些许眉目。
春姨听说衙门的人来了,赶忙出门相迎,不料得到的竟然是晚晴的死讯,又难免悲凉一场。
胡小酒安慰道:“生死有命,还请节哀。”
“也没有什么节哀不节哀的,只是心里感慨良多罢了。”春姨说道。
“有何感慨?”项白问道。
“晚晴这孩子命苦,”春姨叹息一声,“要说她吧,也不是不好看,也不是才艺差,就是人木讷老实了一些,做我们这行的不比良家女子,若良家女子,性情木讷些,人家只说是温婉贤淑,可是做这一行的,哪里配得上贤淑之名,故而总是不讨人喜欢,这么些年也没见有个靠得住的恩客,如今好不容易有人看上她了,又死了,怎知这不是命啊。”
“这么说,她是刚有了一个比较好的客人,就死了?”胡小酒问道。
“是这个意思,不过这话听着有些别扭。”
“那照顾她生意的客人是谁?”
春姨道:“是段员外,总不会是他杀了晚晴吧?”
“怎么知道不会呢?”
“段员外我认识啊,他是我们家的常客,人是花了点,可不像是能杀人的人啊。”
胡小酒却说:“若你就能看出来,还要我们做什么?”
“是,这话也是。”春姨绞着帕子有些赧然,“可还是不像是会杀人的。”
“晚晴的房间在哪儿,带我们去瞧瞧。”
“好。”春姨带着他们上了二楼,第三个房间就是晚晴的。
房间极小,容纳三个人都显得挤,故而春姨只好等在外面。
房间正中是床,说白了,这间房里就只有一张床,床是雕花床,四周有垂帘,床边有一个小小的梳妆台,连多余的桌子也放不下,可想而知,这个房间的用途是很明确的。
胡小酒好奇地掀开垂帘,竟吓了一跳:“这是什么!”她指着床顶垂下来的锁链问道,“每个房间都有吗?”
春姨伸头看了一眼忙说:“没有,没有,这都是晚晴自己弄上去的。”
她又掀开枕头,枕头下竟藏着一条小皮鞭,胡小酒眨眨眼觉得大开眼界,“啧啧”两声,“你们家晚晴姑娘,可真是……人不可貌相。”
“瞧您说的,姑娘们怎么样,还不是全看恩客们的意思么,客人们的要求那是五花八门,我们既然收了钱,那就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客人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项白淡淡地看她一眼,对春姨说道:“这还叫不像是会杀人的人?”
春姨讪讪地说道:“这个,这就是玩的嘛。”
“翠竹呢?她也这样吗?”项白问道。
“翠竹?”春姨愣了愣,“翠竹也死了?”
“没有,现在还不知道。”成峰说道。
“她倒是……”春姨摇摇头看向成峰,“其实这些事情啊,我也说不清楚的,就像我之前说的,姑娘们怎么样都要看客人们的意思,客人们要如何,那就是如何,我总不能趴在门缝上去听去看吧,您说是不是?”
“那她与那个段员外有交集吗?”
“那倒没有。”
“不是吧?”成峰忽然说道,“我可是记得段员外曾扬言要娶她过门的。”
“哎呦,那件事您也是知道的,那就是讹传,不过话说回来,翠竹不会也出事了吧?那可是我的摇钱树啊!”
“你的摇钱树失踪多久了?”
“那得有一个多月了。”
“失踪一个多月,不是跑了就是死了,你也别想了。”项白说道,“与其非那个功夫,不如再顺便带我们去翠竹那里看看。”
“行,成吧。”
翠竹的房间就在晚晴的斜对面,项白停住脚:“她们两个那么近,关系好吗?”
春姨说道:“算不上好也算不上不好,都是一个楼里的姑娘,也说的上几句话。”
“有结怨吗?”
“那也没有,谈不上,翠竹和晚晴,两个人差太远了。”
项白随手翻着翠竹的衣柜,忽然问道:“怎么这么干净?”
“啊?”
“她原来的东西呢?就这些吗?”项白指着空荡荡的衣柜问道。
“不是。”春姨道,“因为失踪太久,后来衙门的人来过几次,陆陆续续的把东西搬走了许多。”
“衙门搬东西做什么?”项白转头看向成峰。
成峰道:“这都是卞大人的意思,具体是为什么,我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