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我都跟她闹掰了!当然是我单方面决定跟她闹掰的。我今天专门换了新衣服,还梳了头发,就是为了扳回一成!这种时候最重要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项白摇头,魏秋山也摇头。
“是气势!”胡小酒握拳,目光灼灼地说道,“气势上绝不能输!”
“不是,我们今天来是有正事儿的。”项白说道。
“我知道,但是气势上绝不能输!你们是不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是的话就不要扯我后腿,我今天一定要扳回一成!”
项白无语,抽抽鼻子:“你开心就好。”
不知道蹲了多久,照雪她们终于来了,项白想,幸好她们来了,不然自己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他现在真的脚很疼,头也晕,再也不想蹲着了。
当他起身的瞬间,人们发出一声惊呼。
他的内心是凄凉的,他很后悔,自己又不是傻瓜为什么要乖乖陪着胡小酒做这么无聊的事,但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忽然眼前一黑身子就不受控制地向后方倒去。
当后背与地面接触的瞬间,他似乎明白了胡小酒的不忿,原来当众丢脸的感觉真的很可恨,而现在他成全的胡小酒,自己却成了那个丢脸的人,他却不知道应该恨谁。
项白的眼前还是黑的,耳边充斥着七嘴八舌各种声音,他敏锐地从中分辨出胡小酒和魏秋山的声音。
“白白,白白你醒醒啊,你搞什么鬼啦?”
“小白,你没事儿吧?现在怎么办?”
不知道谁说:“渡气,我听说人昏倒了渡气就会醒过来。”
魏秋山立刻说道:“渡气,我学过,我来!”
渡气?哪个傻子想的!他又不是溺水,渡什么气!
“不……不用了……”项白的眼睛渐渐清明,他真的不想跟魏秋山当众表演渡气。
“嗝!”胡小酒尴尬地直起身子,脸色微微发红,“你,你醒了呀!太,太好了!”
项白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胡小酒,脑子有点儿卡壳,什么意思,不是魏秋山渡气吗?不是吗?
话说就在魏秋山说完之后,眼看就要付诸行动,胡小酒忽然一低头撞在魏秋山的脑袋上,魏秋山被她顶开,自己却顺势向下俯去,电光火石之间胡小酒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其中最辉煌的只有一句:
肥水不流外人田!
“太好了,醒了就好了。”
项白认出这个说话的就是昨晚在百花楼见过的姓云的小子,似乎叫云哲,很显然方才那个“渡气”的招数也是他提起来的。项白不禁冷笑,“云公子的办法好啊。”
“哪里,过奖,过奖了。”那云哲笑道。
这姓云的穿着得体,听说是个商人,却不似大多数商人那般穿金戴银十分招摇,也不似寻常谨小慎微的江湖走商故意穿得十分寒酸,青衫广袖竟有几分恬淡雅致,又眉清目秀一副聪明面孔,难怪海棠放着五千两的户部尚书不要却愿意跟着他。
只可惜是个草包,而且项白认出来,昨儿最先说胡小酒跳的是胡舞的也是他,果然蠢货。
嫌弃归嫌弃,项白还是很高兴见到他的,因为他来了就说明海棠也来了,果然人群里站着一名惊恐万分的女子,正是海棠无疑。
“项公子像是身体不大好?”云哲很没有眼力见儿地关切道。
身体不好?项白脸上挂起一丝古怪的笑:“没有,云公子有心了。”
“项公子脸色苍白,还是不要逞强的好。”云哲继续关切。
“云公子误会,项某的白是天生的,现在不仅没有不适且感觉好极了。”
“没有就好。”照雪道,“方才可是吓着我们了,想来是公子腿伤未愈,我看我们也不要走太远,我在前面雇了一搜小画舫,咱们乘船去湖心小岛玩一玩也就罢了。”
明湖的画舫多是十几二十人同座的大画舫,也有十人和八人小画舫,要比大画舫精致的多,只因座位少,雇费又高,寻常租客是不用的,偶有达官显贵们租用,价钱就显得无关紧要了,都是看着给,总归是不会令船家吃亏的。
红袖笑道:“照雪最是体贴,怎么咱们都不知道项公子有伤,独你知道呢,还雇了小画舫,敢情今儿是瞧着谁的面子才能坐一坐这小画舫呢!”
“就你多嘴,前儿你明明也是见了的,独拿我打趣,有什么意思。”又绯红着脸对项白说道,“公子莫怪。”
来的除了胡小酒他们都是见惯了风月的人,如何不晓得照雪、红袖的心思,故而除了胡小酒之外全都揣着明白装糊涂,笑而不言,视而不见。
云哲道:“既如此我们也别耽误时间,先上船吧,我看项公子又诸多不适,早上船早歇着。”
项白懒得理他,心想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愣头青,怎么就莫名其妙跟他杠上了?
上了画舫,各自找地方坐下,这是八人的画舫,不必说,海棠自然挨着云哲,胡小酒魏秋山和项白坐在一处,原本项白是跟着胡小酒进来的,偏偏魏秋山从另一端进来,一屁股坐在胡小酒右手边,项白只好挨着魏秋山坐。
照雪同红袖携手来的,红袖有心撺掇拉着照雪与项白同座,偏偏只多出来一个位置。照雪又仿佛不肯,反而携手坐在他们对面。
七个人干干净净分了两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时间无话可说,有些尴尬。
好在满座都是爱交际的,再尴尬的场面也总能找到些话题,更何况时下最火热的就是六月初六的明湖品诗会了。
红袖搭着眼皮说道:“瞧着这天儿,赶着六月初六正是荷花开的好的时候。”又瞧了海棠一眼,“海棠如今可是诸事顺遂了。”
“姐姐说笑,哪里比得上姐姐。”
“快别说这酸话,我若有你这般好命,自然也不必如此。”
“人人都说,今年百花夺魁,非姐姐莫属呢。”
红袖笑了笑:“我若能活到那个时候,自然非我莫属。”
“姐姐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