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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回,头发长见识也不短
第二天趁着魏东亭入宫的档儿,张万强悄悄向他传达了康熙旨意,并说过两天黄敬会去找他,让他做好准备与黄敬虚以委蛇,套一些鳌拜等人的机密.
黄敬得了张万强的知会,带着礼物来到魏府,请他放了胡二狗。魏东亭先是劈头盖脸的数落一顿,收了一万两银票,才老大不情愿的答应放人。
有了第一次,下面再登门拜访也就好说了。几次下来,魏东亭索性与黄敬挖窟窿生蛆臭作一堆,竟似穿了连裆裤子一般再也分不开。两人整日价的铺排奢华,进茶楼入酒肆,挥金如土。
再说张万强这只大嘴蛤蟆从黄敬口中得知魏东亭打野食找相好的,找个机会把这事捅给了苏麻喇姑。在他看来,这事是典型的帮亲不帮理。更何况,康熙要与他俩赐婚的事,他张万强也是知道的。以苏麻喇姑受宠的程度,很有可能以“长公主”的身份下嫁,那魏东亭就是额驸了。额驸不能逛窑子,更不能讨小老婆。可这老几竟自己发展了一个,不知他是不知,还是装傻充愣,亦或是花心大萝卜。
苏麻喇姑听后觉得很好奇,这女孩有甚本领,竟能先她得到伊人的心?当下便存了见识一下的心思,今天借故请假出了紫禁城,由黄敬领着去瞧一瞧“情敌”的能耐。
当然,她的主要目的不在此。
黄敬以为苏麻喇姑是去耍威风抖狠的,便存心把她的怒气撩拨起来,添油加醋道:“听说魏大人都与她定亲了。也不知魏大人怎么想的,那小妮子有啥好啊,整个一三寸萝卜丁。哪像苏麻姐姐这般艳丽,美而不艳,媚而不妖,简直就是天香国色······”
苏麻喇姑瞥了他一眼,又是提醒又是挖苦地道:“黄公公,这可不是宫里,您说话可得注意点,加些阳刚气儿”
黄敬哪能听不出这是在有意刺他,不过他被刺惯了,丝毫不觉得难堪,挺着胸脯子作势道:“那是那是,咱要是不阳刚点,人家还以为咱不敢替苏麻姐姐出头呢。”
苏麻喇姑停下脚步道:“黄公公,你的年纪都能做我爷爷了,还喊我姐姐,不嫌臊得慌。”
黄敬嘻嘻笑道:“那好,那好,就喊妹妹。”
苏麻喇姑刻薄地瞪他一眼,提醒道:“咱现在穿着男人的衣服,你要喊我公子。”
“麻公子,奴才有礼了。”
看着黄敬这副油滑样,苏麻喇姑懒得再理他,一跺脚走了。黄敬阴阴的笑着,心道:“小样,早晚把你弄到咱的床上,让你也尝尝咱那根舌头的厉害。”
来到杨家茶馆,黄敬摆谱道:“给爷们泡茶,泡好茶。”看了看面前的条凳,一脚踢翻,叫道:“搬个椅子来,俺少爷怎能坐这等东西。”
苏麻喇姑用折扇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道:“别人能坐,咱为啥坐不得。你要是不坐就去街对面和那个乞丐坐吧。”说完,扶起条凳坐了上去。黄敬看一眼对过的那个乞丐,还很受欢迎,一群苍蝇围着他歌之舞之,吓得黄敬赶紧背对着他坐了。
杨老头倒上茶,摆上点心和干果,道:“这是咱小店能拿得出的最好的茶了,您将就着喝,味儿不好您多包涵。”
黄敬今儿个来就是要闹事的,要把魏东亭搞臭,正皱着眉头寻思怎样挑茬儿,听了这话也就喝一口。这茶是用开水冲的,滚烫滚烫的,把黄敬烫得差点没掉下眼泪来。他赶忙吐了,跳起来借题发挥道:“这是甚么茶,比刷锅水还难喝!你是成心消遣爷们吧?”
苏麻喇姑一拍桌子,骂道:“放肆!你要是再闹,爷就把那个乞丐送到你家去!”
黄敬悻悻地坐下,道:“爷,咱这次来不就是要······”
苏麻喇姑赶紧抓起一块点心塞到他嘴里,恨道:“吃着也占不住你的嘴。”对杨老头笑道:“别理他,他有病。”
这时,进来两个人坐在对过儿靠外的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个正是穆里玛。苏麻喇姑担心会被认出,更担心黄敬这厮会跑过去认人,赶紧打开折扇挡住脸,踢一脚正翻着白眼和那块点心干架的黄敬,道:“去给爷买串冰糖葫芦。”
这可是个献殷勤的好机会,黄敬乐乐呵呵地去了。苏麻喇姑把折扇撤开一点,偷眼窥穆里玛。这个混球正后倾着身子色咪咪地盯着给他倒茶的小姑娘的**。别说,那小**蛋还真瓷实,苏麻喇姑看了都有些心动。
看那小姑娘忙完了,苏麻喇姑沉着嗓子道:“添茶。”
雪儿应了一声走过来。瞧她步态轻盈,不娇不媚,苏麻喇姑对她已是有了几分好感。雪儿走到跟前刚好挡住她,苏麻喇姑收了折扇,道:“生意如何?”
“托爷的福,每天能见几个钱。”
苏麻喇姑点点头,压低声音道:“刚才那位先生你认得么?”
“不认得。”雪儿摇摇头,好有好感地道,“他这几天天天来,出手也大方。怎么,爷您认得?”
“不认得,不认得。”苏麻喇姑赶紧否认,心道:“出手能不大方吗,他也盯上你了。”
“格格。”雪儿突然一笑。
“你笑啥?”苏麻喇姑追问。
“咱说了,您可不能生气。”雪儿先讲条件。
“不生气,绝对不生气。”
雪儿浅浅一笑,牵出一个美丽的小酒窝,道:“您是位姐姐。”
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苏麻喇姑赶紧看看自己的衣服,确定没有穿错,瞪大眼睛看着雪儿,狐疑道:“你咋知道?”
“耳洞。”
为了这次出行可是费了老鼻子的功夫,换上男人衣服编上辫子不说,把胸也束起来了,可就是忘了耳洞。大老爷们没看出来,倒让一个小丫头认出来了,真是百密必有一疏啊。
苏麻喇姑遮掩似的捏捏耳垂,按下心中的慌乱,道:“既如此,姐姐问你,你是不是叫雪儿?”
“呀,姐姐咋知道咱的名字?”雪儿也被惊着了。
苏麻喇姑先抓起雪儿的手看了看,又看看那饱满圆润的下巴颏儿,赞道:“不错。”
雪儿疑惑地道:“姐姐说啥不错?”
苏麻喇姑呵呵一笑:“茶好,点心好,干果好,都不错。得,您先忙,咱走了,有空再来。”说着往雪儿手里塞了一定银子。
雪儿拦住她道:“公子爷,您等下,找您钱。”
“呵呵,不用不用,咱不在乎这个。”苏麻喇姑满怀悲戚的装起了大款。
雪儿把她往里拉拉,用眼神指着穆里玛,低声道:“姐姐,那个人在这一坐就是一天一下午,喝掉的茶水都有几大缸,多收他些钱也没啥。可您才坐了这么一会,啥也没动,就收您恁大定银子,咱这心里过意不去。”
苏麻喇姑推回雪儿的手,真诚地道:“妹妹,实话跟你说,咱是······魏大人的朋友,这不听说你俩定亲了吗,特意来看看,多的钱就当姐姐随礼了。”
雪儿脸上泛起了潮红,但眼神中却充满不信,因为苏麻喇姑的眼圈红了,这个小姑娘敏感地意识到,他俩的关系并不是说的这么简单。
苏麻喇姑也瞧出了雪儿的不信,干笑两声,解释道:“姐姐从小孤苦伶仃,无依无靠,魏大人的母亲看着咱可怜就把咱认作了干女儿。你说弟弟要成亲,咱这做姐姐的哪能不来看看未来的弟媳妇儿。对了,你还没入旗籍吧?你说这东亭也真够粗心的,你不入旗籍就是民人(旗人以外的人,主要指汉人),民人和旗人哪能通婚?得,这事还少不了咱操心。妹妹放心,过两天,姐姐就知会人给你抬籍。”说完,满含深意地拍了拍雪儿的手背,疾步走出。
苏麻喇姑刚出门,就和哼着小曲儿回来的黄敬撞了个满怀。黄敬心里当时就潮乎乎一片。
苏麻喇姑推开他,夺路而走。黄敬赶紧追上去,问:“爷,咋走了呢?”
“事办完了,干啥不走。”苏麻喇姑没好气地道。
“那么说,您教训那个野丫头了?咦,快给咱讲讲,都咋打了。”
苏麻喇姑转过身,满目悲凉地盯着黄敬,怒冲冲地道:“不准你这样说我妹子!”
黄敬被盯得心里发虚,赶紧举起糖葫芦,讨好地道:“这可是咱跑了两条街才买到的,您尝尝,甜着呢。”
苏麻喇姑劈手夺过,丢出老远,大叫道:“不吃,酸!”
看着大步流星而去的苏麻喇姑,黄敬傻眼了:这娘们不但不闹还主动退了出去,牺牲了自己的爱情,既顾全了政治大局,又保全了心爱的人。嗨你说,她头发不短,可见识为啥还这么长呢?唉,这个女人不简单!不简单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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