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垂眼道:“殿下可是想好了。”
回应他的是肯定的答案。
丹若试探道:“若是你不想与本殿下一起,或是不赞同本殿下的做法,那么你便自行离去吧……说到头,现在被束缚住的不过只是本殿下罢了,翰墨你却是无事一身轻的……而寻烛龙之鳞这件事,本身也就只与我和慕容昭有关,你若是想离去,就趁现在吧。”
她眼神怔怔地盯着手中的烤兔肉,不知为何心中竟隐隐有些害怕。她怕他真的走了。
翰墨叹了口气道:“殿下在想什么呢,翰墨又怎么会离开殿下。”
丹若支吾道:“你原就被困在虚无幻境之中几万年,如今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当然应该走遍天涯海角,方不负此生。刚才你也说与本殿下听了,本殿下知道你心中的向往,所以本殿下不能这么残忍地拖着你一道。”
翰墨眉头一跳,她一定是想到别处去了。他又不是真正的翰墨,如何会有那般向往自由的想法,他向往的,不过是与她一道罢了。
“翰墨心中所向,不过是能陪在殿下身边罢了,殿下连这个愿望都不能满足么?”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一点哀伤,又有一点可怜,丹若听了心下便已软。
心软之后又是心悸。翰墨他这又是何苦……
丹若低声道:“你的决定,本殿下自会尊重。既是如此,我们吃完便回去吧。”她也早已经猜出没有追兵的原因,只是她像是魔怔了一般,就任由他拉着她逃离、远离,仿佛就能逃离所有事情一般。
而现在头脑不发热了,她自当做出正确的决定。
翰墨眉头一皱,说道:“殿下莫急,先养好伤再说。”
丹若刚想摇头拒绝,翰墨又接着道:“殿下这一路奔来,可有见着他们的妖兵驻扎?”
丹若想了想。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想来他们的大部队还未赶来。殿下细想,在还未探明这里是不是妖族所在之时,他们会带大队人马过来么?只要探明了如何进入。才会转而召集大部队进攻。”
“你说得不错,想来这事还要过上几日,如此说来,九阴他们暂时还算安全。”
翰墨点点头道:“这几日小妖们必定是安全的,虽说可能会有一些潜入者。但以九阴的机智,想来对方也讨不得什么好。”
“当真是关心则乱,且话说回来,本殿下这不就是替慕容昭守老巢了?本殿下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丹若以手抚额,有些无奈地道。
就当作那个妖孽救过自己,报答他的恩情好了。话说她好似一直在欠别人恩情……
翰墨好笑地望着她,说道:“怎么,殿下可是又后悔了?若是殿下后悔了,翰墨可随时陪殿下离开。”
丹若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本殿下说出的话从不反悔……”真是一种令人讨厌的倔强啊。
“既如此。殿下此刻要做之事,当是好好养伤,养精蓄锐,替慕容昭守好老巢。”不知怎么的,翰墨说到最后,话音竟有几分冷。
丹若没有在意他话中的冷意,径自说道:“你受的伤比本殿下重多了,你……没事吧?”她一边啃咬着兔肉,一边问他。
她那个样子真让他有一种捏捏她的脸庞的冲动,不过他忍住了。回道:“有没有事,殿下亲自来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面上表情似笑非笑,仿佛认定了丹若不会亲自来检查他的伤势一般。
丹若最受不得他的激将。闻言纤眉一挑,三下五除二啃完了自己手上的肉,拍了拍油腻腻的手,说道:“那么本殿下便来替你看看。”
她伸出一双油腻腻的手往他身上摸去,翰墨看得眉头直跳。
他家这小狐狸,越来越不成体统了。
丹若笑嘻嘻地道:“你为何躲着本殿下呀?”
翰墨几不可察地往后靠了靠。一边淡定地说道:“殿下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他居然来跟她讲男女授受不亲?他今天脑子一定是进水了!
丹若笑道:“这个嘛,非常时期,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若是不好好检查一下你的伤势,万一加重了可如何是好?”
她一双手还在往前伸,翰墨这次却没有躲。
就在丹若以为他要束手就擒时,却有一只手速度比她更快,在一瞬间滑过她的脸颊,印上了一个油腻腻的指印。
她看到他得逞的笑意,仿佛是一个得了便宜的小孩儿一般,笑得那般纯净无暇。
也就是这一笑,让她怔了怔,随后另一边脸上又印上了一个油腻腻的指印。
丹若如梦初醒般吼道:“翰!墨!”
“就许殿下起这样的坏心思,不许翰墨反击么?”他家的小狐狸又要张牙舞爪了。
果然丹若身形暴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了过来,双手成功地抓在了他的脸上。
她这一扑力道不小,翰墨似是承受不住一般,直直往地上倒去,这样一来便成了丹若把他扑倒在地……
“殿下这又是……”翰墨带着调侃的声音响起,有些惊讶地道:“莫非殿下的阴阳咒又发作了?”
丹若简直想从地里面钻进去了,她像被烫到了似的一下跳起来,怒道:“我以为你能撑住不倒的,现在看来,你是故意逗本殿下的吧?”她眯起眼睛,恨恨地看着他,双颊之上有几丝红晕,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翰墨的表情很无辜:“翰墨有伤在身,殿下也是知道的,况且这伤也不算轻,如何能够承受得住殿下的一扑呢?”他边说边缓缓坐起来,捂着胸口咳了一声,似乎伤势真的有些严重。
“殿下你看,经过这么一折腾,翰墨的伤势又严重了些。”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的无礼行为。
丹若登时软了下来,满腔的火气便无处可发泄,这个翰墨,装可怜总是装得那么自然。装可怜也就罢了,还能趁机对她提一些要求。
她记得以前,那个人也是经常这样干的,怎么过了这么久,换了一个人,她在这一方面还能被吃得死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