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起睡吧？

两人之间涌起一股暗流，一触即发。

明景辞转头看向紫姬，问道：“你可是被他强迫来的？”只要她答一句是，那么他便是拼着出手杀了妖王，也要留下她。

“紫姬是自愿的。”

自愿？难道她真的不是丹若？

慕容昭轻笑出声：“神君还是不要插手本王的家事，本王有哪里不好？紫姬自然是自愿跟随本王。”

丹若腹诽道：你这个妖孽，哪里好了？

明景辞眼神黯了黯：“既是如此，那么本君便不再过问，二位好自为之。”他越过二人，抬歩而去。临走前不曾看丹若一眼。

这便……走了？

丹若心中涌起一阵失落。

“小狐狸还在看什么呢，人都走没影了。”慕容昭的声音中夹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丹若回过神来，色厉内荏地道：“把你的手拿开！”

直到此刻，他的手还在她腰间。

慕容昭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冷声道：“为何本王就碰不得？他又碰过你何处？这里，还是这里？”他的手又游移到别处。

手下的娇躯蓦地一僵，又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到他手背上。慕容昭抬起她的脸，眼中怒意消退，叹道：“小狐狸莫生气……本王不再轻薄你便是。”

丹若不理会她的话，仰着脸闷声道：“你们都是混蛋。”

他修长的指头抚过她的脸颊，挑起一滴晶莹的泪珠，问道：“可是为他而流？”

慕容昭有些挫败地道：“不知小狐狸什么时候能为本王流泪呢？”

丹若眨了眨眼道：“或许你灰飞烟灭那日。”

他紧紧地盯着她，良久才说道：“若是这样，那也够了。”

丹若一愣，抬手擦干净脸上的痕迹，闷闷地道：“你、你不必这样，说来我们还算得上有些交情的，如若你出了什么事，我当真也会不好受的。”

慕容昭又说道：“交情？罢了。这样的交情，不要也罢。”他兀自转过身去，修长的背影显得有些孤独。

丹若此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妖孽的示好已经很明显了。她不能再装作视而不见。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说道：“不要也罢。”

他哼了一声道：“就没有见过像你这么没有良心的人。”

丹若又说道：“那……方才你轻薄我的事，便一笔勾销，不过下不为例。”

慕容昭嘴角一勾，她能原谅他第一次。未必就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顿时他心情略微好转了一些，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道：“小狐狸总算有些良心了，本王若不是为了帮你摆脱他，又怎会牺牲自己的色相呢？”

丹若啐了一声，暗骂这个妖孽不要脸。

方才他唇贴上来的时候，倒勾起了她的一些回忆，一些不该想起的回忆。她记得在常阳山时，那人有时候无赖得紧。总是占她便宜。

而如今他站在不远处，看她被那个妖孽揽在怀里，不知他心中是何感受？丹若随即又摇了摇头，她顶的乃是紫姬的样貌，他定然是不会在意了。即便她仍是原来的样貌，他又可会在意？

慕容昭见丹若神色恹恹，知她心思又转到别处去了，当下也不再作声，只是不动声色地伴着她往回走。毕竟他才得了她的原谅，还是规矩一些的好。想到此处又不禁皱眉：他堂堂一个妖王。平日里任意妄为惯了，怎地到了她面前，竟是这样放不开手脚？

慕容昭懊恼地叹了口气。

合欢树在暖阳下轻轻摇曳，外围一圈若木则散发着淡淡的光芒。他与她并肩走在其中。一路鸟语花香，心中倒生出了几分忘忧之感。

一向喜怒莫测的妖王，此刻心境却难得地平和。

丹若皱着眉头道：“你说，他当真认不出我？”

慕容昭眼里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本王这法子，自然是没有破绽的，不过你只有样貌变了。身形和气息却还未变，幸得你故作娇柔，敛了些许身上的气息，因此他便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过光凭这些，便也生出怀疑来，本王也当真佩服他。”哼，既佩服，又嫉妒，这分明就是那人对她熟悉至极的象征。

不过有他在，他断不会任由那人认出这只小狐狸的。

丹若默然了一阵，心知明景辞能认出自己，当是自己在他心中有一定分量的。

一路分花拂柳，行了片刻，便已到了二人所在的偏殿。

丹若微眯了眼。

先前云凝上仙带二人来到时，已吩咐了小仙婢略作收拾，而丹若与慕容昭二人则是出去外头逛了一圈。现在这屋子是收拾好了，然而那么多房间，却只有一间房内铺上了被褥。想来这偏殿不是人人都能住，是以平日里皆没有铺上被褥，也是方便打扫。

慕容昭笑得暧昧地看着丹若。

丹若则是暗自腹诽：这云凝上仙也当真大度，帮着心上人与另一个女人成全好事……话说当初在若木居的时候，她与慕容昭可都是一人一间的，云凝上仙也忒小气了，连多一床被褥也不给。

不过这对于一个神女和一个妖怪来说，睡不睡觉都不是什么大事，可丹若心中总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她心念电转，一个想法突然冒了出来：是了，这云凝上仙定然还有几分怀疑她与慕容昭的关系，最直接有力的证据便是——若木居两人分居而住。换作旁人来想，慕容昭对紫姬宠爱非常，又怎会深夜不召她侍寝呢？而那一日早上，二人又怎会分居呢？虽然丹若胡诌一通，把两人的关系说得暧昧，但云凝上仙岂是那么好唬弄的？

想到了此处，丹若都有些佩服云凝上仙的隐忍了。她不怕也不怕她的猜测是错误的么？虽然她那日晚上说的话甚是决绝，但只要事后细细回想，便能发现一些破绽，如此一来，云凝上仙心中定然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是以，她才会这般试探于她们。如果丹若指明了要小仙婢再加一床被褥来，那么也是宣示着她与慕容昭的关系另有隐情。

正思索间，那个妖孽又暧昧地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