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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旸很是后悔今天没有贴上那种能够临时听懂动物语言的符箓,看着两只小麻雀飞走了,这才对木琳琅说道:“琅哥儿真的要把林海同荣国府的往来信件偷出来?”
“既然答应了,早完成早好。”木琳琅皱皱眉。
“我真想不明白,师父怎么对林家那姑娘那么上心?可要是说他看上人家,又不像!他年纪都那么大了,再看上林姑娘,那不就是那什么老牛吃嫩草了吗?可要说他没看上林姑娘,却对林姑娘的事情挺上心的,居然还会帮着林海远离荣国府。”想了想,又说道,“可好像也只是帮着林海远着荣国府了,其他地方,也没见他多上心了。”
对于这个问题,木琳琅倒是不怎么纠结,“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该咱们知道的时候,大叔自然会告诉咱们的。若是不该咱们知道的,想破头也不能从大叔那儿知道。”
咂咂嘴,“也是,我也是魔怔了。”便丢开手,不再想着这件事情。
这几日,荣国府上下人等全都如履簿冰,就怕一不小心,就犯了上头的忌讳。因为不知道为何,荣国府的老封君,定海神针贾母,突然间病了。
这还了得,贾赦和贾政兄弟二人更是全都前往荣庆堂侍疾。而且听说老太太是在听了贾琏的汇报之后才病的,这两位京城有名的孝子立即将贾琏提溜出来,将那天贾琏对贾母说的话又问了一遍。
可惜无论他们怎么问,贾琏也回答不出来为什么贾母会在那日之后就病了呢,最后,贾赦只得将贾琏打发到荣庆堂后头的佛堂,让他为贾母念几篇经文,以期让老太太早日康复。
这一天,贾母喝了药,靠坐在床头,一脸的疲惫,颇有几分久病方愈的样子。此时屋子里只有贾母、贾政和鸳鸯在。
贾政一脸恭敬的侍奉着贾母。京城人都知道荣国府的老太君最疼小儿子了,自从贾母病了之后,这位连工部的衙门也不去了,成日家守在荣庆堂。许多与荣国府交好的人家,全都称赞这位政二老爷果然是天下孝子的表率。贾政表示很高兴。
不过刑夫人听多了这样的话,撇了撇嘴,一脸的不甘,这位政二老爷可不得对贾母孝顺一点么?若是没有贾母,荣国府哪里还有他贾政的位子?一个注定成为贾家旁支的二房,又如何能够住进荣禧堂,那王氏如何能够以二房的身份管理荣国府的中馈的?
“母亲,您可好些了?”贾政一脸关切的问道。
贾母叹了口气,“政儿不必太过担心,我这老婆子能有什么事儿?人老了,总得犯点什么不是?”
“如此,儿子也就放心了。”贾政松了一口气,“若是您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叫儿子如何是好啊!而且宫里的娘娘也不会放心的!”
贾母笑道:“哪有你说的那般严重?只是这一次,有些出乎意料罢了。”
“哦?可是前日琏儿带回来的消息让母亲忧心了?”贾政早就想问清楚这件事了,奈何贾母一直不说,如今看来,这是要跟他商量了。
“唉,想来你也听说了,你妹夫林海的庶长子如今到了京城来了,而且他是随同当今的四皇子一同来的。一来便住进了那座国师府!当年,为了你妹妹在林家的地位不被动摇,我可没少给你妹妹出主意。当年那林家小子的事儿……唉,到底是我这老婆子思虑不周啊,如今那林家小子与咱们家可离着心哪。咱们同林家的关系,怕是有变!”贾母一脸的忧郁,似乎正在为这件事对荣国府即将产生的影响担心。
贾政不愧是贾母心爱的小儿子,贾家的一些明里暗里的事情,这位政二老爷知道的比袭了爵的贾赦知道的还多。
“国师府?!那里不是早已空置了百多年了吗?难道那木国师依然还在人世?”摸了摸胡子,一脸正经的问道。
贾母摇头:“是木国师本人,还是木国师的后人,现在还不知道呢。那位木国师的手段可不是常人能够理解的。以他的手段,多活上几十年,怕是不难!”只希望是前者吧,“不管到底如何,林家那小子既有了国师府为靠,便不是咱们能够随意支使的了。前儿我和你媳妇进宫去给娘娘请安,娘娘对咱们府里竟无一人能够在前朝为她提供助力极为担心。先前想着宝玉能够入仕,以他的造化,再有林家的支持,往后封侯拜相,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可是宝玉到底年纪小些,要等他科举入仕还有得磨呢。只是这林家,你妹夫毕竟是堂堂的探花郎,往后入阁为相也并非不可能,因此我想着,这林家还是不要远着了。”
贾政听得频频点头,对他娘的崇拜可真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贾母又说道:“当日你妹夫写给你的,关于两个玉儿成亲的那封信,你可别弄丢了,咱们两府的亲事,一定要让他林家认下!”
贾政立即道:“母亲放心,一会儿子回去,立即便将那信妥善的放好。只是王氏怕是不喜欢外甥女儿啊,前儿她方才同儿子说起,宝丫头为人和善,又大方,家资巨富,又不像外甥女似的,风吹吹就倒了,您看这……”先前贾政早已经被王夫人说动了,正想着等林家的家财入了他的口袋后,便撕毁两家先前的约定,谁知道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快。
“哼!那王氏就是拎不清的!他薛家富贵,林家又能差到哪里去?别的不说,单只林家在朝中的势力,就不是薛家能比的!往后宝玉入仕,这些东西不就是宝玉的助力了吗?甚至也是娘娘的助力!”还别说,当初一得到林海病重的消息后,贾母心里还真动了让二宝成亲的念头呢。到时候一个孤女入了他们府里,这么大个荣国府,想要弄死个人不要太简单了。
这两位还真是亲母子呢,连想法都一个样。
贾政低下了头,不敢说自己打算在林家家财入手后,置亲外甥女于不顾。
想了想,贾母又道:“男人家,三妻四妾方是有身份地位的象征。玉儿的身子骨到底弱了些,将来怕是有碍子嗣。薛家虽说是皇商,可到底沾了个商字,给宝玉当个贵妾倒也罢了。”
贾政眼睛一亮,还是老太太技高一筹啊,不配服不行!
“到底是老太太,吃过的盐比我们走过的路都多!”贾政毫不客气的拍着贾母的马屁,一句话说得贾母如同大夏天喝了冰水似的。
贾母对贾政的态度很满意,又说道:“林家那小子你还是要想法子将人拉拢过来,毕竟年纪还小,多说些好话也说罢了。拢住了他,就等于是将四皇子和国师府拉拢了来,对宝玉和娘娘是极有好处的。”
“是!儿子记下了!”
贾母和贾政所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所有对话,全都被一只隐在软榻下的灰色大老鼠听了去,并且,这只老鼠还跟随着贾政到了他的外书房,将贾政藏信的所有动作看了个一清二楚。然后,所有的一切,全都告诉了远在国师府的木青和木琳琅知道。最后,在涂旸不遗余力的追问下,这位涂四爷也知道了。
“吓,这贾老太太可真够决断的,果然是人老成精的人物了,比之大多数的男子也不差什么了,就是她那两个儿子也比之不及。”涂旸一边摇头,一边还是忍不住对贾母的狠劲感叹。
木琳琅嗤笑,“若是不狠,我娘能那么早就离开人世吗?若是不狠,林家会到现在才只一儿一女吗?若是不狠,那先荣国公贾代善如何只有两个嫡子,庶子一个也不见?!”
涂旸合掌叹道:“果然如同师父说的,千万别小看女人哪,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
摇头晃脑了一阵,涂旸终于想起该问正事了,“琅哥儿准备怎么办?亲自去取那些信吗?”
木琳琅点头,“当然了,我还想看看那贾家,如何敢下手干涉三品大员的家事呢。而且我也很好奇,那贾宝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比咱们多一个鼻子,还是多一个嘴巴?”
涂旸先时听到木琳琅想去见贾宝玉,心中突生一股不快,等到木琳琅又说了那些话后,心中的郁气突然间又消失了,那张介于少年与正太之间的脸上,一时间笑成了一朵花儿。
“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呢!那丫的就是个色坯子。我听说他在外头逢人便说:男子是泥做的骨肉,女儿是水做的骨肉,我见了男子便觉得浊臭逼人,见了女儿就觉得全身清爽!”
木琳琅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言论呢,瞪大了双眼,一脸惊奇:“还有这种说法?这人也真够奇葩的,看来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吧!”
涂旸摇头,“你错了,那位可又说了:女儿家未出嫁时,个个都是水中的珍珠,一旦嫁了人,就成了死鱼眼珠子了。”
木琳琅眨眨眼,再眨眨眼,一脸不敢置信,“听说那贾老太太和贾家二太太可是最疼他的,难道在他的心里,这二位也是死鱼眼珠子?”
涂旸撇嘴道:“谁知道呢,不过那二人可是他在荣国府的靠山,只怕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当那二人的面说她们俩是死鱼眼珠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