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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系,首都星,银心港。
笼罩星港下半部的黑暗已在渐渐退去,天的尽头逐渐呈现出一种发白的青色,让天与云的界限变得不再明晰。
白昼将要到了。
对于首都星人而言,此时正是睡眠时间,可银心港依然繁忙。
它是联邦最大的星港,在近地面轨道上围绕首都星有序旋转,堪比一颗小型的卫星。
无数艘飞船、星舰列起长队,如同汇聚在洋流交汇处的鱼群,正井然有序地向前移动。
长鲸号也不例外。
在仍然呈现深灰色泽的天色下,它的外观看起来不太明显,宛如潜伏在庞大鱼群之中的一尾小鲸。
鲸不该有鳞片,身为飞船的长鲸号却有。有十数点渺小的反光从船身上一闪而过,快似远古时代古地星人拍照时的闪光。
它或许不会被肉眼捕捉到,却会被时刻运转着的首都星天幕系统一一记录下来。可这不算什么,无非是通过了漫长的隔离带,在飞船内憋闷许久的乘客关闭升起的射线隔绝板,想要看一眼外面罢了。
降下射线隔绝板的人群里,也有一个谢琅。她穿着崭新的列格群星服饰,驻足在舷窗边,遥遥望着齐整的船舰群下方的庞然巨物。
——那是通体银白的一处建筑,表面光滑如镜,反射着天幕中掠过它上方的一切。镜像看上去影影绰绰,又被攀爬其上的同色细长藤蔓分割成一片又一片的碎块,仿佛镜面在支离破碎后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拼合起来。
“这是银心港的地面建筑。”霍里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从地面角度看,它更像一颗巨型的银质心脏。”
一阵香风伴着轻微的脚步声渡到身前,谢琅忍不住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这是什么,香水?”
“不是,是这身衣服上本来就有的气味。”
貌美的黑发“女性”挽住她的手臂,看起来还比她矮上半个头。谢琅忍不住顺着将人往上拉了一把,果然看到他个头蹿高一些:“……又曲腿?”
曲腿可不好跑路,他们早做好了一下飞船就面临追杀的准备。
——没有人会甘愿自己有把柄落在活人手上,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霍里斯蹙眉:“那只能换鞋了。”他拎起裙子展示了一下,又是一双绑带的高跟鞋。
谢琅错愕:“……娀萧那家伙,是只准备了这种鞋吗?”她看到不下三双了!而娀萧一共也只给了四双鞋子。
“显然是的。”霍里斯放下裙摆,裙子已经长到能盖住他脚面了,“还好长鲸号上有卖鞋,我备了几双。”
谢琅沉默片刻,问他:“女鞋?”
“都有,给你也准备了新的。”他做起这些事倒很周道,“还买了一立方的空间纽,方便拿出来换。”
空间纽是极其方便的装载行李的工具,但价格不菲,用得起的人不算多。以他们目前手头上的钱,加在一起最多也就能买个五立方的。
谢琅之前有想过买枚空间纽扔食脑子虫的尸体,后因肉痛以及尸体过大装不进去,就此作罢。
两人最开始身上都没有空间纽,现在唯一的一枚三立方的还是娀萧友情赞助:谢琅是根本不知道有这东西,之后听说名字后找了找,发现原身的随身物品里确实不包含它,也不知道是丢了还是被扣下了;霍里斯则是出任务时只带一些必备的生存必需品,但那枚空间纽已经遗失在银青星的沙漠里,没办法再找回来。
她食指轻轻敲了下窗沿,发出很轻的一声响。
照眼前的队列长度来看,到他们下船恐怕还有一小会儿。
霍里斯显然更清楚这处星港的情况,他一面就近找了张高背椅坐下,脱掉脚上那双绑带高跟鞋,换上平底的皮鞋,一面闲聊般告诉谢琅:“窗外有第七军团的中小型补给舰,轮到我们下船,恐怕要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了。”
谢琅微微挑眉:“第七军团?”
难怪。第七军团拱卫中央星系,从Org22号星球来首都星的一路上,恐怕都有第七军团的军事驻扎点,不允许收起射线阻隔板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了。
只是……
“补给需要到首都星来吗?”谢琅拍了拍外套——这件深棕的大衣还带着小斗篷,总让她感觉自己变得笨拙起来。
这身衣服穿着倒是不会让人怀疑她的性别,但穿起来也太麻烦了。
“偶尔,有些只供给第七军团的高精尖武器必须在首都星装配上舰。”霍里斯在慢腾腾地整理头发,他昨日刚把长发简单卷了卷,用来挡脸,以免熟悉他骨相的人看出来些什么,“不过……这次过来的补给舰确实多了些。”
不大的舷窗外,他们已经看见不下三艘补给舰穿梭而过。
……真是奇怪。
可再怎么奇怪,他们现在也没办法得知第一手的消息,只能等待飞船入港,看看发布悬赏的那位会有什么安排。
天光大亮时,长鲸号终于驶入银心港。经过层层繁琐的手续,谢琅和霍里斯总算得以踏上首都星的土地。
他们顺着全息投影的标识往出口的方向走,意外在出口处的栅栏外看到一个年轻人。
那年轻人穿着衬衫长裤,身前正投影着写有他们飞船名和客舱号的影像,见到谢琅和霍里斯驻足了好一会,便绕过投影上前询问:“两位是乘坐‘长鲸号’飞船来首都星的吗?”
谢琅说是:“我们就住在你写出来的客舱里。”
她说话时面上带笑,心里却寒凉一片。
——果然不出所料,那两张无限期船票的使用状态是一直被人注意着的。
不过,是谁?
年轻人关闭投影,上前来压低声音道:“看来两位就是凯布里上将的远房亲戚?”
谢琅和霍里斯对视一眼,均能看到对方脸上古怪的神色。
凯布里?远房亲戚?
这些词凑在一起,未免有些奇怪了。
如若发布悬赏的人就是凯布里,那他唱的是哪一出戏?
暂且摸不清对方路数,谢琅谨慎地问:“不知女士是……?”
年轻人说:“我是上将副官的下属,上将今日有会,副官——我是说朴浩镇朴副官,也有别的事要做,所以拜托我来接两位,临时住处已经准备好了。”
谢琅审视地看着她——从体态神情来看,的确应该是个接受过良好训练的军人,看说话样子,也不像是知道凯布里私下做的事情的。
她稍稍缓和神色:“那多谢这位……”
年轻军士严肃道:“不必称军衔,您照样像刚才那样称呼我就行。”
……意外正直。谢琅瞥向霍里斯,发现他眼睛里含着同样的担忧:这个年轻军人知道自己被安排来做什么吗?
如果不知道……她会不会被灭口?
但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提醒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值不值得提醒,只能沉默着跟在她身后离开银心港,坐上早就在一旁等待的悬浮车。
霍里斯低声说:“这车看外观不是她能配置的,应该是凯布里的车。”
谢琅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和他相携坐下。
军士在两人对面落座,悬浮车便自行合上了门,汇入城市上空的车流当中。
听AI的播报,悬浮车要飞行一段时间,她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同年轻军士聊天,套了下话。
可惜这军士很谨慎,回应得都很含糊,谢琅试探过两回,只能看出她确实应该不知道凯布里做的事情。
贸然提醒不现实,她和霍里斯都怕打草惊蛇,只能委婉告诉她最近尽量避免单人出行。见人并不明白,便也歇了这心思。
要送他们到临时住处的军士反倒有些感兴趣地问:“听朴中将说,两位是从塞如林星域过来的?”
“那你们可真够幸运。”得到肯定答复,军士脸上严肃的神情难得撕开一条裂缝,有些诧异地道,“塞如林星域已经在源秘书长的要求下戒严了。”
戒严?
应该针对的是刺杀娀家家主娀谶的杀手,可居然是秘书长提的吗……
谢琅边听边思索,总有一种预感:自己对源尚明的判断似乎出了点差错。
“这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戒严?”她不动声色地问,同时将手里提着的箱子往上拎,展示给军士看,“对了,这是上将托我们带来的东西,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送过去?”
此时悬浮车已经降落,在一条幽静的大道上停了下来。从车窗往外看能见到大道两侧都是独栋的小楼,外观都漆成白色,在日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直接放车上就好。”军士闻言,指了指停悬浮车,说,“我也只是送两位过来,很快就要返回军部,这车是上将的,会自行开回上将的住所。”
那可再好不过。
她还担心,这箱子没办法第一时间送去凯布里那里,监听不了东西呢。
悬浮车车门滑开,军士适时塞给他们一张住房房门ID卡,又跟着下车将房子指给两人看,并亲自带着他们走到门前。
临道别的时候,送他们过来的悬浮车已经开走了。
霍里斯陪着军士在房门前不远的路上等待新的悬浮车过来——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是女性打扮呢。
他还在思考塞如林星域戒严的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身边的军士却仿佛后知后觉想起来一般,侧过脸看着他说:
“刚才忘了回答,您先生刚问戒严的情况——这是两个多星期前的事了。”
“听说……是函夏星系那位老寿星遇刺,正在找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