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点点,洒在朱红的大门上有些古旧的味道。想起沈士周、俞图、柳溪平时古板如门板;吵闹之时如孩童的样子,贾环心里颇为感慨。
门前冷落,贾环清楚这也是因为他的缘故——编辑字典占用了他们所有的空闲时间!
轻轻地敲了一下门,随后‘吱‘的一声,门开了,青松梳着垂髫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以前贾环闲碎小银,给过青松不少,关系也逐渐亲密,所以甫一见贾环就惊喜的叫道:“环公子!”
随即他拧身就往里跑,一边跑,一边叫着:“大人,大人,环公子回来了!”
心头有一股温馨掠过,贾环迈步而入……刚进二门里,远远的就看到沈士周一身青色便袍站在书房房檐下正往他这边眺望,在他的左右分别是他的夫人郑氏和他的小妾于氏,青松站在檐下。
近了,贾环才看到沈士周的头上白发增多了不少,贾环估计是编撰字典累的……
儒家对儒士的要求是温润如玉,绢水不滴,情感上讲究含蓄内敛,“老师,师娘。”来到沈士周跟前,贾环故意淡淡的问了一句。
而贾环这副样子落在沈士周眼里,恍惚间感觉是铁马秋风褪去了贾环的青稚……
沈士周心里一阵满意,作为大儒兼之年纪又大,所以同样的深沉内敛,贾环行礼,他微笑着说道:“回来了,回来了就好,屋里做吧!”
说罢带头进了书房。书房里纸张漫卷。
在于氏进茶完毕后,沈士周又说道:“你去准备酒菜。”
“老师,我还要去乌庄,那边还有人等着。”见沈士周似欲为他接风洗尘,贾环急忙拒绝道。
而沈士周则捋了捋胡须,说道:“不急,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一会他们两个也要来了,免得你奔波了!”
他们两个指的自然是俞图和柳溪,贾环只好作罢。
随后,沈士周就开始问贾环并州的事,站在次辅这样的高度,沈士周问的问题自然和朱玉初不同,他先问起了并州的军备、地形,牛金斗的为人性格、然后又后了下瓦刺的情况,最后才向贾环怎么破敌的。
一环套一环!贾环知道沈士周心思缜密,心性聪慧,可以说是典型的老狐狸,因此把所知道的、所做的实实在在的说了,特别是牛金斗为什么要请他这条内线。
说完之后,沈士周笑了笑,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要做个炭窑?”
贾环愕然一愣,随即一股‘知我者,老师也’的感觉涌上心头,狠狠的点了下头。
而下一刻,沈士周也捋须得意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必有后手!让牛金斗给你宣扬,也是事半功倍!”
贾环尴尬的点点头,而后沈士周继续问道:“你那报社怎么办?”
这句话里隐藏的意思很深,很隐晦,实际上沈士周一直怀疑以贾环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和太子对着干!
而贾环也不能正面回答,也只得阴晦的回道:“就先这样吧!是我的终究是我的。”
沈士周听了,眼里射出一线精光,一闪而没,随即点了点头。
而就在这时门‘吱’的一声开了,俞图和柳溪走了进来,贾环急忙起身行礼……正寒暄之间,丫环来报酒菜备好。
落座后,贾环殷勤执弟子之礼,倒酒、让菜。对于贾环的归来俞图、柳溪也很高兴,酒过三巡之后,俞图和柳溪也问起了贾环在并州的事情,贾环照例说了一遍。
俞图和柳溪听了贾环的退敌之法对贾环也是赞赏不己,不过两人不懂经济,没猜到贾环自己也要办焦窑……
喝到热络处,柳溪说道:“你回来的正巧,我己把你的学案恢复了,今年太后七十大寿,皇上加恩科,不日将宣诏天下,哎,时间紧急,你抓紧准备吧!”
还有四五个月的时间,贾环又将学业荒废了近一年,所以柳溪才有此一叹。
而贾环却重重的‘嗯’了一声——他现在从没有过的想捅有权势以自保,而被贾家除族后,世荫不在,想捅有只剩下科举一条了。
早酒不宜多喝,三人每人喝了几蛊,算是给贾环接风,然后就结束了,随后他们就争论起字的起源、本义来,贾环急忙告辞……
街道上己是人声熙熙……当贾环和焦大再次回到客栈时,褚健等四人已经在客栈大堂里,而朱玉初白衣如雪、赫然在列!
见到贾环,朱玉初起身抱怨了一句:“你怎么才回来!”
贾环只好说道:“老师有话对我说所以才回来的晚了。”
“哦,什么事?”朱玉初眼睛一骨碌问道。
关于建焦窑,所需资金是多少贾环并不清楚,但估计肯定不少!
而黛玉可动用的银子贾环也不清楚,薛家应当有些银子,但现在肯定不行,而且还要有个大在靠山,另外贾环虽然明白朱玉初对他的心意,但觉的还是先透个风比较好,因此贾环微笑道:“主要是乡试和焦窑的事。”
“乡试的事我正要对你说呢!”朱玉初脱口而出,但随即疑惑道:“焦窑?焦窑是什么?”
“回头再说。”见赖大收拾东西出来,贾环说道。
随后一行人策马向东庄而去。
……
而于此同时,福王妃正在向福王絮叨:“初儿这么大了,王爷你还由她疯疯癫癫,听玉凤说昨儿个那个贾环回来了,昨儿个初儿去找他了,今儿个出去了,这两个倒底怎么着你也该拿个主意,那小子也是的,还看不出初儿对他的心意,也不……”
朱玉初的心思朱瑞如何不了解,而且他也比较喜欢贾环,只是他出在帝王之家,早己看出了贾环事件的本质——这是他皇兄与太子的暗战!
所以他要等,等乾坤定鼎的那一刻——太子胜出,则无论如何不能将朱玉初嫁给贾环;反之,则嫁。
“妇道人家懂的什么!”
被絮叨的有些烦,朱瑞眼一瞪,站了起来,然后继续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完摇着肥胖的身子出去了。
而于此同时,荣国府内,贾赦一边喂着金丝雀,一边忐忑着。昨日贾环的到来,以及他的发作,特别是那句‘你们都该死’当时真接把他吓的发懵了!
不过让他庆幸的是,因为赵姨娘的缘故,贾环居然没提报社的事,而且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来,是贾环忘了呢,还是事后冷静怕了太子,还是其它的原因,贾赦不能定夺。
而同样忐忑的还有贾珍,不过他比贾赦还多了两层气恼,第一是因为想到昨天被贾环、褚健等的呼声吓倒,他感觉特别没面子;第二就是秦可卿居然好几天没来给他请安了,想起秦可卿羊脂白玉般一双玉手的丝绸般的润滑,以及秦可卿风—流妖—娆的模样,贾珍肚子里的邪火‘蹭蹭蹭’的上升。
欲壑难填,贾珍虽然清楚秦可卿的真实身份——皇上的私生女!但这个身份谁都不会也不敢说出去,而他完全可以黑吃黑_即使做了,秦可卿也不敢说出去!因此贾珍试探着对秦可卿伸出了禄山之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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