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方守正驾着青光,扭头便走。然而祖先堂中却没有动静,只传来牛青山一声冷哼:“滚吧,今次老子有事,再饶你一次。下次见到你小子,老夫定要碎割了你下酒。”
方守正才飞出十几丈便飞了回来,兜转一圈,直落而下,却是冲着议事台一角,萎顿于地的阿林而来。青光一闪,便将阿林兜住,眼见便要起身,这时祖先堂中传来一声大喝,如闷雷一般着地一滚,便将青光震散。祖先堂中轰然一声爆响,一道庞大的身影将祠堂前门撞地粉碎,连屋檐也被撞塌了半边,巍然而至。声响方到,一柄冷光森森的三股叉已经伸到了方守正面前。方守正悚然变色,怀中青光一闪,一条青色小龙陡然出现,向三股叉缠去。背上负着的齐守拙也长剑出鞘,剑光凛冽,如同水波般一个抖动,故技重施,刺向三股叉一侧。但三股叉轻轻一摆,却有磅礴大力传出,长剑击在三股叉侧锋,却发出咔嚓一声被震成两截,只能将三股叉带偏少许,小龙在空中极为迅速地一旋,化为一面青色盘龙小盾。
三股叉直直撞在小盾上,发出一声爆响,将小盾击地粉碎,盾后的方守正齐守拙两人如长箭离弦般被直直击退,将山壁撞出数丈大小的凹陷,龟裂如蛛网一般,碎石纷纷落下。齐守拙连续强行催动青冥斩妖剑,此时又遭断剑之痛,面色一白晕了过去。方守正则口喷鲜血,周身如粉碎一般疼痛,抬头看去,果然是牛青山,然而此时的牛青青已然大不相同。
原先他见到的牛青山,虽然一眼就让人看出是妖类,然而只是头顶有双角,身形壮硕而已。然而此刻的牛青山身高丈八,身躯虽如人形一般,然而肌肉贲起,筋脉高涨,周身藏青色,深邃几乎如黑墨,覆盖着一层青色妖焰。右手中紧握着一柄三丈长短三股托天叉。身躯之下却是两条反膝牛蹄,硕大的蹄子足有脸盆大小,行动之间,将地面踩出一个个深坑。脖子上长了一颗硕大的牛头,一双大角伸展开来,足有半丈长短,目如铜铃,一股妖异青色光芒盘旋其中,如同利刃一般,足以洞穿心神,一块玉佩悬浮在他额前,散发出阵阵清光,似乎与洞中某物还有联系一般。
牛青山提起硕大的蹄子,向方守正一脚踏下。方守正周身骨骼欲裂,艰难地伸手将齐守拙拉到身后,怀中的青龙玉佩缓缓升起,化为一面青色护罩,罩子上仿佛有龙纹流转。牛青山硕大的牛蹄在护罩上不断蹬踏,护罩咯吱咯吱作响,仿佛随时能裂开一般。
牛青山边踩边骂:“不知死活的小辈!不知死活!不知死活!看尔等师门面上放尔等两次,还来撩拨老子,今日若让尔等活着,老子不如鼻子穿环耕田去!”
然而青色护罩看似随时会破,却坚如磐石一般,牛青山嘿嘿冷笑一声,牛脸扭曲,十分可怖。三股叉一摆,便已经刺在护罩上,护罩后的方守正面上已然毫无血色,口中流血不止,然而双目毫无畏惧,只见满是决然之色。那青龙玉佩一阵光华闪动,护盾上被刺中的地方亮起一点青光,灼人眼目,亮地如同青色太阳一般,刺地旁边的阿林几乎睁不开眼睛。护罩竟然硬生生顶住了牛青山的三股叉,双方如同角力一般,僵持不下。但阿林看到牛青山脸上冷笑愈发狰狞,似乎看着方守正苦苦支撑,耗尽心力,快意无比。
阿林已然解了周身破坏的万江奔流拳,但是积攒的拳力无处可去,只在全身来回冲荡,虽然有卧牛拳卸力,然而毕竟这是通玄三重大妖全力一拳,力道充足,远非凡人可能驾驭,因此阿林仍然苦不堪言,只想找个宣泄之处,将那万江奔流拳力发泄出去。眼见如此情境,再也不能犹豫。他在此处潜运卧牛拳卸力已有三日之久,每一丝每一毫肌肉都在蓄力发力,全身早已如一张大弓一般拉地满开,那万江奔流拳力,便是这张大弓上的箭矢。他趴在地上,四肢猛地一个伸展,已然高高跃起,人在半空,猎刀锋芒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一道神妙弧线,迅捷无比地劈向牛青山头顶。
这是牛青山却扭过头来,面上冷笑反而更加浓烈了一些。通玄三重境大妖,感官何等敏锐,阿林恢复神智,他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虽然疑惑阿林是怎样恢复行动的,但动作毫不迟疑,那张巨大牛口微微张开,对着阿林一声大喝。阿林只感觉如同被一头巨象当头一撞,如同被震散架了一般,再也无法维持身体平衡,只能将周身肌肉一抖一送,全身肌肉如同波浪一般,由脚至臂,由极动化为极静,雄浑霸烈的万江奔流拳力犹如万江归海,顺着右手涌入猎刀之中,右手承受不住这巨大力量,被活生生撑爆,化为一团血雾,猎刀化为一道银光,在牛青山的那声大吼之中啵啵啵穿透空气,直直插向牛青山右眼。牛青山面色不改,阖上右眼皮,猎刀插在上面,发出铛的一声,留下一道白印,颓然落地。
牛青山看着阿林,牛脸上满是嘲讽:“你这小子,我果然没有看错,是个闹事种子。还有什么本事,一发使出来。”话音未落,空中突然传来轻轻的破碎声,牛青山面色大惊,伸手一摘,额前玉佩入手,喀拉一声响,已然碎成两块。一股清气从中涌出,牛青山掐了三个法诀,念了五种咒语,甚至伸手去抓。然而清气无知无觉,自顾自在场中盘旋一圈,陡然而去顺着天风向西北方去了,眨眼之间已经消失在天边。
牛青山扭头看向阿林,牛脸上满是恨意,似乎恨不得将阿林撕裂吞下。阿林被那声大吼震地浑身酥软,正躺在地上,咧嘴看着牛青山笑道:“我操你姥姥。”
牛青山脸上扭曲如野兽一般,骂一声:“杂种!”也不管方守正,一叉在阿林身上刺出三个窟窿,叉尖一扬,轻轻挑起来,右手起落如风,如刺破口袋一般刺了数十叉,顺脚踢到了祖先堂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