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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顶上。
尽管下方发生了那样惨烈的血战,崖顶的两人依然无动于衷。长夜过去,狼群退走,阳光终于穿透云雾,照射在崖顶的平台上。小道人双目微张,身畔的青年道人已经冲了出去,小道人摇了摇头跟在后面。两人到了崖边俱是轻轻一跃,便如两个纸鸢一般轻轻飘落下来,落在水潭之上,踩出几点涟漪。
小道人双手一合,掐了一个法决,水面上便升起轻轻的雾气,转瞬之间已经将深潭遮掩起来。年轻道人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袖中飞出几点青光,围绕他飞旋几圈,便各自散去,落在深潭周围,隐约之间,一层若有若无的力量已经笼罩开来。如果南山中还有其他人,那么便可看到,原先深潭所在的位置,已经笼罩着一片云雾,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
雪白莲花的摇摆已经停止,但光点却更加迅速地散发出来,形成一层不断震动的光晕,漂浮在空中,逐渐连成一条绚丽的光带,在空气中摇曳伸展,瑰丽无比。不一会儿,光芒猛地一个闪耀,光芒大放。莲叶、莲梗瞬间枯萎,化为飞灰。莲花花瓣片片凋落,在空气中化为点点流光。空气中的光带吸取了这些流光,一个旋转,便如长鲸吸水一般,灌入莲蓬之中。莲蓬漂浮在空中,缓缓向水面落去。
这时小道人从怀中掏出一捧物事,晶莹剔透,柔软如棉,却是一卷如同云霓织就的轻纱。中年道人用轻纱将莲蓬托住,细细地用轻纱包裹起来,包裹完成后,伸手一拂,轻纱闪出一点光亮,已经迅速硬化结晶,转眼间便化为一块玉石。莲蓬被封存在玉石中间,纤毫毕现,栩栩如生。小道人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青年道人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吞光而生,不染五行。我们来的正好,这清水莲的成色,绝对是上品中的上品。师父见了,一定会高兴的。”小道人微微点头。
青年道人又说:“原本看守这莲花的还有一头白虎,被那少年人引走。虽说我等不在乎这头白虎,但我等轻轻巧巧取了这莲花,护住了莲花上等品级,也算是承了他一个人情,便需看顾他一番。”
小道人回头问道:“大师兄,不知你想怎样看顾他?”
大师兄看了看密林深处,“这白虎便是他的缘法,咱们过去看看,若是根骨不错,我便将他带回门中,收为弟子。若是根骨平庸,便送他一颗蜕凡丹,赠他一副强健根骨,百岁寿元。”
小道人问:“若是他被白虎吞了呢?”
大师兄摇摇头:“守拙,你还是心软。”他指了指地上,那里有一群蚂蚁,抬着一只小虫缓缓经过。“师父常说:天生万物,自然有强弱兴衰。想活下去,草木吞光化露,牛羊吃草饮水,虎豹捕杀牛羊,虎豹死后,血肉腐烂,滋养泥土,草木便欣欣向荣,此乃自然之理,便如一团熊熊炉火一般,万物苍生皆在这天地洪炉之间,被日夜焚烧炙烤。我辈修道人若要跳出这生死轮回,长生不朽,便要用命去争、去搏。这少年人既然来撩拨这白虎,便是他自己的因果。若连白虎这关都过不去,还怎么在这天地洪炉之间挣扎求生,还谈什么修道。即便是被白虎吞了,也不过是个死而已,与老死病榻又有何分别。再者说了,他被白虎吞了,是一条性命,若白虎被他杀了,就不是一条性命了么?”
小道人点头:“师兄教训的是。”
“小娃娃年纪不大,倒是也有几分歪理。”突然一个声音响起,两名道人神色一变,抬头看去,却是潭边一块巨石之上,已经端坐着一名中年壮汉,双目隐有青光,遮挡潭水的浓雾对这大汉似乎毫无作用。这壮汉虽然坐着,但高度已与常人相仿,若站起身来,约莫有丈许身材。身披玄色大氅,体格雄壮,肌肉贲起,浑身血气奔涌,显得有无穷力量。最奇的是这壮汉头顶长着一双长角,自太阳穴横插而出,角身粗壮,略有弯曲,顶端尖锐,锋芒赫赫。
“妖?”小道人看了一眼这壮汉,便将长剑抽了出来,直指向前,剑锋如水,映的他双目之中一片清寒杀气。宝剑却被一只手按下,大师兄上前一步,面色淡然,微微躬身,打了个道揖。
“真一派清溟子座下弟子方守正与师弟齐守拙,见过前辈。我二人奉师命入世修持历练,不知前辈在此,妄出狂言,前辈勿怪。”
那壮汉嘻嘻一笑,“真一派啊,好大的名头。你们俩小娃娃年纪轻轻,就能练到通玄二重,确实不错。”
方守正再施一礼:“前辈谬赞。小道斗胆请问,前辈尊号为何,小道回去之后,也好向师尊宣扬前辈威名。”
那壮汉仍然是一脸嬉笑表情:“清溟子威名赫赫,苍岭以南群妖,无不闻风丧胆。我只不过是一无名小妖,入通玄三重百年,已久不与你们人修来往,便是说出名号,清溟子也不认识,不提也罢。倒是你这小娃娃,根骨不凡,心性上佳。今日老爷心情好,有心提携于你。”说完拿出一本书册,灵光湛然,隐约有仙乐轻鸣,一看便是道门宝物。“不知你愿不愿接住这机缘。”
方守正淡淡说道:“前辈垂恩,本不敢推辞,奈何门规森严,不得无功受禄,前辈勿怪。”
那壮汉面色一冷,已然杀机四溢:“哼,不识抬举的小辈。不敢受我赠礼,便拿那莲蓬来换!惹恼了老爷,把你碾碎了喂狼。”
方守正正待说话,旁边的齐守拙已经长剑一凛,直指牛角大汉:“大师兄,今日难免一战,跟他废话作甚。”
方守正摇了摇头,“师弟,你等我说完。对前辈岂能如此无礼。”然后扭转头来,对着壮汉恭恭敬敬再施一礼,脸上却陡然变了一副贱兮兮的笑容:“打就打,操你奶奶的。”
那壮汉脸色一变,扭了扭脖子:“今日也是尔等时运不济,我此次出了十万大山,乃是有一秘密差事,尔等见了我,也只好将尔等杀了。”说着站起身来,从不知何处掏出一柄三股托天叉,“事关重大,不能放尔等元灵转生,勿怪。”
话音刚落,牛角大汉已经跃在空中,一叉刺来。他身材高壮,行动之时血气奔腾不休,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叉,却有山崩地裂之势。齐守拙布下的浓雾被这劲风一荡,轰然散去。方守正丝毫不乱,眼神平淡,双手掐诀不停。空气中叉尖所到之处,突然响起几声毕波轻响,几道青色弧光浮现,在铁叉上刮出几道火星,打到牛角大汉身上,却只在皮肤上留下几道浅浅血口便被弹飞在地,却原来是几枚青色飞梭,落地后便化为青色光点,消失不见。
这一串动作只发生在瞬息之间,铁叉已到方守正面前,劲风破空,将他额发猛地吹起。便在此时,旁边的齐守拙一声清喝,一柄长剑已经斜斜点在铁叉头上,如浪打礁石,檐前滴水一般,虽只是轻轻一点,却好似有万斤气力,竟然硬是将叉头点歪三寸,轻轻擦着方守正额角滑了过去。齐守拙已是满身大汗,面如金纸。
“池中剑?”牛角大汉眉头一皱,轻轻一丢,松开铁叉,大喝一声,却似平地打了个霹雳,齐守拙再也坚持不住,口喷鲜血。
牛角大汉一拳击出,带着风雷之声,向方守正面门击来,眼看便要将这张带着微笑的俊脸砸个稀烂,突然之间空中传来水流之声,初时如檐前滴水,继而如小溪潺潺,转瞬间如同穿云飞瀑,最终声势雄浑浩大,如同长河奔涌,沧海龙腾一般,一声轰然巨响,牛角大汉的拳头抵在方守正面前一寸,却再也无法递进一分,潭水笔直喷涌而起,如狂澜怒涛一般将他撞退,继而直冲上天,在空中蜿蜒激荡,已化为一条巨龙,通体青光湛然,爪牙凛冽,张开巨口向他吞来。牛角大汉躲闪不及,被水龙吞了个正着,双手撑住龙口,大喝一声,身形一涨,竟然拔高到三丈有余,将水龙硬生生撑爆。然而还没等他再有动作,一道电光从水雾之中爆射而出,叮叮两声,原来是一把尺许长的小剑,已然刺破他的胸口肌肤,插在他的心口上,震鸣不止,似要往深处钻去。
“小辈找死!”牛角大汉一声怒喝,此时他身形巨大,怒喝声如同雷鸣一般。催动小剑的齐守拙身形一震,口中鲜血淋漓,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小剑一滞,便被牛角大汉伸手一把捏住,硬生生拔了出来,小剑在他手中不断挣扎。齐守拙噙着满口鲜血,左手两指在右臂上一划,血流如注,右手掐剑诀在空气中快速,留下一道鲜红的剑诀,“青冥斩妖剑!”剑诀嘣地炸开,小剑疯狂旋转起来,激射而出,将牛角大汉手指齐齐切断,轰然撞在他胸口上,扎了一个通透,划出一道曼妙的弧线,回到齐守拙身边。
水龙退散,方守正静立于水潭之上,双手十指成印,持青龙镇海诀,旁边的齐守拙盘膝静坐,双目低垂,小剑悬于面前,灵光闪闪,似是随时可以再次击出。方守正跳着脚骂道:“你这杂毛老牛!你好歹也是通玄三重境大妖,再有一步便能踏入还丹境界,好歹要点面皮!自己贪心就不要多费你那牛舌,有能耐再来!”话音刚落,潭水再起,水龙再次从潭水中轰然升起,蜿蜒数十丈,雄踞空中,威风凛凛,一身青色玄光,流转不绝。
牛角大汉浑身血管高高贲起,胸部伤口肌肉扭曲蠕动,缓缓愈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以为有两件法器便能天下无敌了?”伸手一招,铁叉从地上飞起,落在他的手中,迎风一晃,已经长长到五丈长短。牛角大汉正待再战,远方树林中突然传来一声悠长尖锐的嚎声,似狼非狼,回荡不绝。牛角大汉侧耳听完,扭转头恨恨地看了方守正一眼,吐了一口唾沫。“今日老子有事,两个小辈快逃吧,快则片刻,迟则一两个时辰,必来取你二人首级嚼着下酒。”说完脚下一顿,地面抖了一抖,腾起一团乌云,翻翻滚滚向着深山之中去了。
看着牛角大汉的妖云消失在山坳之后,方守正才长出一口气,水龙轰然坍塌,水潭周围地面如同下了一场豪雨,水潭中浮起一块龙形玉佩,缓缓升起,停在他面前。方守正对着玉佩行了一个大礼,才郑重地双手接住,收入怀中。齐守拙睁开双眼,捡起长剑插回剑鞘中,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青铜短匣,双手捧起,向小剑躬身行礼,小剑一声清鸣,钻进铜匣,齐守拙恭恭敬敬地收入怀中。
方守正从怀中掏出两个瓷瓶,倒出三颗丹药来给他吞下。齐守拙眯着眼睛嚼了片刻,脸色才好看了些,缓缓说道:“师兄,我刚才强行催动青冥斩妖剑,怕是一时半会儿用不了了。怎么办?”
方守正缓缓摇头:“这次出门没给道君爷烧香,居然有接近还丹境界大妖敢偷出十万大山。我发传讯飞剑召同门相助,你且随我来,不遇到危急时刻,不得出手,等待师门救援。这大妖在此处必是有紧要大事,你我二人,定要给他搅闹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