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讯员关闭扬声器,主控室中出现了一阵诡异的寂静。
直到桥三郎出声,才打破了压抑的气氛。
“洋河湾前哨基地已经陷落,难不成……”
“舰长!西北方向出现大量飞行单位!正向我方方位直线飞来!”
雷达监测员的声音又突兀的响起。
话声让桥三郎脸色一变,座位上的塞恩脸色则更加的阴沉,阴沉中还夹杂着一丝不安。
“迎击!立即出动所有战机!”
桥三郎大声命令道。
“愚蠢!”
塞恩阻止了桥三郎的命令。
桥三郎知道塞恩是何意,对方既然在攻击行动中放弃了这艘直升机母舰,说明对方并不在乎两栖突击舰的力量。
就算出动机库中的战机又如何?失败的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难道阁下想让我们不做任何抵抗投降吗?这点恕难从命,就算是死,我也要让对方付出惨重的代价!”
舰队的覆灭已让桥三郎几乎失去了理智,他现在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复仇,哪怕最终会失败,他也要从敌人身上撕下一大块肉。
然而塞恩一句话,就把他从仇恨的状态中惊醒了过来。
“想死,想拉着舰上所有人为你陪葬,你就下达攻击命令!不想死,想活,就什么都不要做,静静的等待,等待对方的到来!”
塞恩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想承认。但敌方的目标应该是我!”
舰长,一个原舰队的司令,陌生。新上任的舰队司令,两人矛盾的话,代表着两个不同的命令,主控室的船员沉寂了下来,他们默默望着两个主心骨,等待着最终命令。
想死,如果有生存的可能。谁又想死呢?
虽然这个世界很多时候充满了无奈,有时候也会让人觉得。生活下去有何意义?但智慧生物的本能,对生存有一种无限的渴望。
在本能之下,桥三郎那复仇的心态瞬间消失无踪,如同精神上觉醒了一般。
目光变得清澈。略显苍老的面孔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继续营救落水的幸存者,所有武器保持沉寂,雷达,监控系统,通讯系统全部关闭!”
“咦?”
这个命令让船员们错愕,如此做法,这艘两栖突击舰就真如同铁棺材无疑了,如此不理智的命令让船员们一时间竟然忘了行动。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实行!”
桥三郎呵斥道。
“明……明白!”
命令就是命令,他们只是普通的士兵而已。
随着船员在仪器上一阵操作。各类仪器轻微的运转声逐渐平息了下来。
“通讯系统已关闭!”
“雷达系统已关闭!”
“动力系统已关闭!”
“监控系统已关闭!”
“全船保持沉寂!”
微微瞟了一眼主位上一直默默看待眼前一切的塞恩,桥三郎说到:“司令!底舱有一艘快艇,你看是不是……。在北方不到一百海里之外是韩国的海岸线,一旦到达陆地对方就不可能再找到你!”
塞恩摇了摇头,想法虽好,逃离?他当然也想过,但成功率太低了,而且就算到达陆地又怎么样?他可不是什么新人类。只是一位普通人而已,哪怕遇到一只最弱小的变异生物。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逃离,必死无疑,留下来,说不定拥有更大的生存希望。
敌方的目标如果真的是他,那就说明敌方并不想他死,只要不死,一切都有希望。
“已经晚了!而且,我一旦离开,这艘船恐怕也会在敌人盛怒之下被击沉,我想!你也不愿意看到那种情况出现吧!”
漠然的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桥三郎塞恩说道。
这句话中有话的话,桥三郎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一时间他无话可说。
宽大的甲板上乱作一团,不断有落水的幸存者被营救,海面上道道呼喊声,求救声,呻吟声,一直不曾消失。
起伏不定的海面到处都能看到身穿黄色救生衣的幸存者,有的还能够动弹,能够向远处的同伴呼救。
更多的却是毫无动静,他们面朝下,随着浮动的海水向远处飘去。
惨烈的景象让所有活下来的船员神情紧绷,他们脸色沉重,神情呆然的做着自己能够做到的事情。
“嗡嗡!”
那是直升机转动的螺旋桨以及引擎所发出的声响,远处的海面之上,十架拥有双螺旋桨的武装直升机悄然出现。
他们飞驰在空中,极速向两栖攻击舰所在的方位靠近。
在武装直升机机群的身后,是一个身躯更加庞大的金属飞行器,它拥有臃肿的身躯,三角直翼尽显科幻之色。
“轰隆隆”引擎咆哮声覆盖了一切。
就在这时,六道暗红色身影从武装直升机机群上空掠过,它们直冲孤立在海面之上两栖攻击舰而来。
短暂的距离一晃而过,甲板上被动静吸引的船员,他们举头漠然的望着这一切。
在他们的眼中,那几架靠近的战机其中两架在两栖突击舰的上空突然变形,机械的转动非常迅速,仅仅几秒就从战机形态变化为了类人型机甲形态。
速度猛然下降,脚下的助推引擎口喷射着淡淡火焰,庞大的气流在甲板上翻滚,在神情漠然的船员视线中,两架机体平稳的降落在甲板上。
附挂的动能速射炮已被拿在机械手臂上,轻微的机械转动声响起,那是炮弹上膛的声音。
枪口对着甲板上,停留在甲板上的天狗机甲警惕的监视甲板上的一切。
甲板上那一双双漠然的视线,更深层次中夹带着什么,天狗机甲驾驶舱中的驾驶员很明白,那是仇恨,隐藏的仇恨。
所以哪怕他们占据绝对优势,也必须提高警惕,预防突然的袭击。
不久后,主力部队也到达了两栖突击舰上空。
天空,双刃直升机在两栖突击舰上空来回盘旋着,在电子眼的监视下,巡视着甲板上的一切。
庞大的维护着轰炸机缓缓降落,强力的引擎所造成的气流,让甲板上如同出现了一阵猛烈的狂风。
稍微靠的近一点的船员,站立的身体几乎稳持不住,只能弯着腰抵抗那强烈的气流。
“砰!”
随着沉闷的触地声响起,咆哮的引擎缓慢的平息下来,气流也随之消失。
在“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尾部的舱门缓缓落下,一位位身穿暗红色作战服,头披兜帽,脸戴面具的士兵排着队列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