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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能力挽狂澜的人?
这是诸稽郢对范蠡的话。
“所以,你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不是为了自己而动,你所考虑的应该是整个越国。”
这就是我诸稽郢和整个越国,对你和文种的期望。
对于诸稽郢的期望,范蠡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感谢。
范蠡苦笑了一下,无聊的耸了耸肩,道:“现在看来,我好像辜负大家的期望!”
“那诸将军认为,我的那些做法都是正确的,西施和顾千玄的牺牲都是值得的吗?”
诸稽郢摇了摇头,道:“我从来没有那么说过,从人性而言,我对于你说的那位叫西施的姑娘,很是同情,只是同情心从来都只是普通人才有资格享用的权利。可是你不同,你从来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你做每件事的时候,只用考虑需不需要,值不值得就足以了。从来政治家和商人都只是同一类人,考虑得就只有交换和利益而已。”
“其实你已经做得很优秀了,至少我在你这个年级的时候,还做不到你这一步,让顾千玄离开会稽山,让西施前往吴国,你都没有做错,只是因为你太过优柔寡断的性格,让你过不了内心这一关,仅此而已。”
范蠡点了点头,道:“这算是诸将军对我的夸奖吗,原来我还不是那么差劲。”
“不,我从没夸过你,而且你也确实太差劲了。”诸稽郢有些无力的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鱼竿,道:“毕竟你现在才只有三十多岁,还很年轻,如果给你足够的时间,或许你能想到这一点。可是想想你的对手,伍子胥和孙武那些人,他们不会给你那么多的时间让你去慢慢适应,所以你必须得快点成长起来,像一个领导者那般,担起属于你的责任,否则的话,整个越国都会跟着你遭殃的。”
说完之后,诸稽郢放下了手中的鱼竿,对着范蠡道:“范将军,你是一个聪明人,也是我心目中唯一一个能把越国带出困局的人,今天,我把你请来,只对您有一个请求,是一个越国老人对您的要求!”诸稽郢叹了口气,然后声音忽然高亢了起来,道:“越国是我的故乡,我请求你,一定要救越国,一定要把吴国人赶出这里!”
范蠡身子一震,忽然感受到了这位越国老人语气中的分量!
过了一会儿,老人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到底还是越国的老将军,虽然已经归隐了,但想来,还在时时的关心着越国的前途。
“范将军……”
过了一会,诸稽郢忽然又把闭着的眼镜给睁开了,叫了一声。
范蠡立刻小心的凑了过去,道:“诸老先生,你还有什么心事吗?”
“答应我一件事!”
范蠡叹了一口气,道:“您请说!”
“大王为了越国将要到吴国去,此行必然危险重重,伍子胥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让越国翻身的,我希望你一定要尽力保护好大王的安全。以你的智慧,我相信前途无论有多少困难,你们都会有办法化解的。这是我,一个越国老人,对您,范蠡,唯一的要求。”
范蠡明白了诸稽郢语气中,那份哀求的意思,说道:“老将军,您放心,越国一定不会有事的,大王,也一定会安全的归来的。”
诸稽郢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说道:“还有一件事,与国事无关,是关于你和那位西施姑娘的?”
“恩?”
“其实,三年前王后杀了西施一家,是我出的主意。”
范蠡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么豁达的老人,也有这么黑暗的一面。
“其实!”诸稽郢接着又说了一句话,“其实毛墙才是真正的西施,而西施才是真正的毛墙!”
“毛墙是西施,西施是毛墙!”范蠡很久都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以现在这种严肃的情况,诸稽郢将军也不应该和自己开玩笑啊!
只是,他的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诸稽郢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了一般,徐徐的说道:“毛墙的父亲,名叫毛风,曾经是我的同僚,在他四十岁的那年,他的夫人怀胎十月,终于为毛风诞下了一个女婴,取名为毛嫱。根据接产的产妇说,她接生那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孩子,可以想象长大之后,必定是倾国倾城的佳丽。
只是唯独家主毛风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白天的时候,府里曾到来过一个巫师,在看过了孩子的面相后,曾劝毛风,最好把孩子沉于河中溺死。那位巫师说的很是肯定,这个孩子虽然长得漂亮,可是长大后,必定是祸国妖民之类,如果杀了她,一定会少很多的战乱。不然的话,将来会死很多无辜之人,她自己的一生,也会命途多舛、不会善终。
越国虽然属于蛮夷,可是这么多年来,受了中原文化的熏陶,‘红颜祸水的故事,大家还是明白的,她也知道夏朝亡于妹喜,商朝亡于妲己,周朝败于褒姒的故事,大家还是知道的。
毛风是一个很虔诚的人,他不认为那个巫师会骗自己,恰巧这个时候,太子勾践十岁,为了奖励毛风战功,先王在听闻了毛墙的美丽之后,主动与毛将军订下了一门‘娃娃亲’,相约二十年之后,立勾践为王,毛墙为后。
正是先王的做法,打消了毛将军最后的一丝疑虑,完全相信了那位巫师的话,无论如何,毛墙是不能再留下了,只是对于夫人十月怀胎产下的骨肉,他又怎么下得去手。经过深思熟虑,毛将军终于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托人四方打听,知道了在遥远的萝山村一户普通农户的家中,几乎和毛墙同一时刻,也诞生了一个美丽的女婴。”
萝山村?范蠡愣了一下,那是西施的村子。到现在,就算范蠡的脑袋如何的不开窍,也终于想到了里面的关键之处。难怪诸稽郢先前会说,毛墙才是真正的西施,而西施才是真正的毛墙!
这里面错综复杂的关系,实在不是一般人所能想到的,但它确实就发生在了范蠡的眼前。
诸稽郢接着说道:“风老将军一生为国,从他那里,我学到了很多,在他临死之前,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我,我就成为了世上唯一知晓这个秘密的人,本来我以为我会把这个秘密带到棺材中去。结果世界上的事情,偏偏就是这么的凑巧,你越是想要躲避的事情,就越会跟着你,难道这一切注定都是命吗?
五年前,你和大王出宫游玩,越国那么大,偏偏你们去了萝山村,偏偏你们又正好遇到了那位西施姑娘,偏偏你们又同时爱上了他。尤其是勾践,他那时已经被册封为太子,却为了西施,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向先王要求娶西施为妻,将来立西施为后,猛然间,我就想起了那个巫师对毛将军说的话。
毛墙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喜欢大王,在整个越国人的心中,她都是王后的不二人选,所以我绝对不能让那个西施来搅局。尽管她很可怜,尽管她才是毛将军的亲生女儿,可是我相信,就算是毛将军在世也会那么做的……所以,我怂恿王后,密谋杀了她的双亲,更是说通了大王,把她作为祭祀河神的人牲,谁知道结果又会被你给救了下来。”
等等!范蠡突然想到,王后杀了西施的双亲……那不就是说,她等于害死了自己的双亲?
“王后知道真相吗?”
“王后是那么的善良,我怎么敢告诉她!”
范蠡暗暗的想到,幸亏王后不知情,不然的话,这该是一副怎样的惨剧!
“越国有太多的内忧外患,外面还有强敌环绕,我需要大王和王后都专心于国事,不要为了一个女人而置国家于不顾,谁知道却反而弄巧成拙,说来,这也是我的报应。只是王后,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人,本来,她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所以如果你真的要怪,就怪我吧!”
范蠡微微一想,便明白了,就如他给自己所说的,为政治者是没有善良的权利的。
“不过,你也不用因为把西施送到吴国,而良心感到不安,因为她从未离开过越国一步。”
“那前往吴国的是谁?”
“是王后毛墙!”
“王后毛墙?”范蠡疑惑了一下。
“是的!”诸稽郢点了点头。
“王后毛墙以西施的身份,冒充自己进入吴国王宫?”是的,此刻的范蠡,和很多人一样,感觉自己的头很大,这里面的关系,怎么理也理不清了。
“王后和我一样,都很是想要救赎自己。”
“那现在西施在那里?”
“不要问,王后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了,你回到府中就应该能见到那位西施姑娘了。”
谈了这么久,老先生似乎真的已经很是疲倦了,他轻轻的挥了挥手,道:“好了,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范蠡看着这位曾经叱咤一生的老将军终于闭上了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诸稽郢睡着了,永远的睡着了,而且再也没有睡来过。
勾践三年,吴国大军攻入会稽山,诸稽郢将军在睡梦中病逝,在他走的时候,仍然挂念着越国。
这位老将军把他的一生都献给了越国。
范蠡在诸稽郢的面前,静立了好一会儿,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礼。
“你放心,越国一定不会有事的,大王也一定会安全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