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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国,会稽山。
勾践兵败会稽山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越国!
越国的主力部队,在与吴国的大战中,几乎全军覆没,在此刻的会稽山上,还剩下五千残兵,只是这五千士兵,有的是与吴国大战中留下的伤员,还有很大一部分,是那些已经战死了的越国士兵的亲人,是他们的父亲、妻子和儿子……
在越国兵败以后,这些人自发的组织到了一块儿,尽一切力量,在阻止吴国大军的挺进,他们,成为整个越国最后的依靠。只是!这段时间,对于他们而言,日子都很是不好过,吴国的大军已经包围了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攻打上来,在会稽山上,没有多余的粮食,没有足够的兵器,最为绝望的是,没有希望!
大王勾践、丞相文仲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了,就算偶有遇见,他们的神色也是十分焦虑,甚至有些慌张,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在会稽山上蔓延。
有传言勾践将向吴国求和,吴国提出了无比苛刻的议和条件,越国将向吴国年年纳贡,俯首称臣,割让出了大片丰腴的土地,甚至就连夫差,都要到吴国为奴。谣言传出,兵营里充满了长吁短叹之声,他们实在不愿意去相信,强大的越国,竟然会走到现在这一步,更有一些老兵,半夜躲到无人角落,偷偷的哭泣。
绝望,死寂一般的绝望,所有的士兵都无法接受,越国要向吴国求和的消息。
“不,不…”一些越国的士兵就连睡觉的时候,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越国不会战败的,大王更不会去像吴国摇尾乞怜的,我们是骄傲的大禹后人。”就算是在睡梦中,那个士兵的眉毛也不断的拧起,时不时的咬牙切齿,那副狰狞的模样,吓坏了身旁的同伴。
在不少山头处,一些越国的士兵聚众大吼道:“我们绝对不向吴国卑躬屈膝,纵然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此言一出,引来不少士兵的呐喊附和,“我的父亲,我的哥哥都是在与吴国人的战斗中战死了的,我宁可战死,也不愿见到越国投降的那一天。”
一个兵长抽出大刀,寒光一闪,身边多次随他出生入死的战马的头颅滚落在地,炽热的鲜血喷涌出来,染红了他全身,仿佛从血水中爬出来的他,高举着手中的大刀,看起来妖艳无比。那人高声大喝道:“各位兄弟,我们去半路截杀吴国的使臣,让他们不能议和,然后再去向大王和文仲大人请愿,请求战死沙场,为家乡和亲人而战,纵然战至一兵一卒,也绝不投降!”
这些感情质朴的越国汉子,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已经被战火所摧毁了的家园,纷纷附和,大有燎原之势。
远远的,一个中年人注视着这一切。
“文丞相,我们还是回去吧!”
中年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一个石洞内。其内的布置很是简单,一张木桌和几把椅子,上面摆放着几本文案、竹简,一堆堆的簧火把这里照的通明。
一个中年人立身于石洞内,正在俯身书写着什么。
“大人,吴国的使者到了。”尽管越国的士兵很是不愿意接受,但吴国与越国的议和还是开始了,以现在越国的国势,相信也很难在谈判中有什么好的结果。
谣言很可能会成真!
当然,现在的会稽山上,充满了对吴国人的仇恨,他们可不管什么“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奇怪规定,所以吴国的使臣进入会稽山的消息,越国仅仅只有几人知晓。
听到此处,中年人停下手中的文笔,稍稍的停顿了几息的时间,随后说道:“快把他请进来吧!”
“是”
几息之后,又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这位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文仲大人,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在下伯宰,还在吴国的时候,我家丞相就不止一次的对在下提起过,文仲大人乃是当世少有的贤臣,他很是尊敬。”
始一见面,吴国的使臣就毫不吝惜自己的言语,表达了对文仲的欣赏,只是这些到底是由衷的佩服,还是政治上的一种花样文章,就不得而知了。
“伯宰大人言重了,世上谁人不知,伍丞相乃是当世豪杰,带领三万吴军直入郢都,能让伍丞相这么的称赞,文仲实在受之有愧。”文仲很是沉稳的回道,脸上无喜无悲。
“文仲大人客气了,在您的辅佐下,越国与吴国对战数年而不落下风,虽然现在暂时稍落下风,可是也绝对无损文仲大人的威名。而且我听闻此次越国之所以会战败,也是因为越王勾践没有听取文仲大人的劝告,如果当初勾践能够听取文仲大人的意见,现在胜负还未可知。”从一开始,吴国的使臣伯宰的脸上,都堆满了灿烂的笑容,与文种的沉稳相比,正好形成了“一冷一热”的强烈对比。
“伯宰大人说了这么多,我看还是快点切入正题吧,不知吴国伍丞相对于文仲所提出的那个议和条件怎么样,越国百姓,还有越王、文仲对于吴王的态度很是在意。如果可以,我们两国可以结永世之好,两国百姓之间再无战争,越王向吴王称臣,年年纳贡。”很显然,文仲并不希望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聊的口头之利上,直奔主题,而后直勾勾的盯着那位吴国使臣伯宰。
“哎!文仲大人看来到现在还没有明白我家丞相的意思,我前面说过了,我家丞相既然对于文仲大人这么的欣赏,对于文仲大人提出来的议和条件当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吴国使臣的话一直回答的很是中肯。
“以我对伍丞相的了解,他应该不会这么容易的就答应了吧,伯宰大人,有什么话可否挑明了说。”
“果然,在我来之前,我家丞相就告诉过我,在整个越国,若论对他的了解,没人比得上文仲大人,在文仲大人的提议之外,我家丞相还附加了一个小条件。”说到这里,那位伯宰大人的语气乍然之间慢了半拍,一字一顿的道:“越国的宗室我们可以保留,但是对于此次妄动干戈,杀我先王的人决不能轻饶,勾践和他的王后必须到我吴国为奴。”
听完吴国使臣的话,文仲刷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迈动着快步,一直来到伯宰的近前,死死的盯着伯宰,两张脸几乎贴到了一块,一字一顿的说道:“既然是伍丞相所做的决定,文仲知道无法改变什么,可是勾践乃是我越国之王,以一国之尊到吴国为奴,如果让越国的民众听到这个消息,恐怕宁愿亡国也不会接受贵国如此苛刻的条件吧!”
面对着完全逼近而来的文仲,吴国使臣伯宰向后退了半步,微微低下头,道:“用一人之尊严来换取整个越国的存亡,还望文仲大人三思。”
文仲早已走到了人生的晚年,脸上的皮肤早已不像少年一般的光滑,而且他又不像一些中原贵族那般的会保养。近几十年一直为越国的国事操劳不停,脸上的皮肤早已泛黄、枯燥无比,到处都镌刻着风霜的痕迹。但是此刻,仍然可以清晰看见,他因为太过用力咬紧牙关而鼓起的双颊,“我越国乃是大周王朝名下册封诸侯之一,更是上古大帝禹的后人,被封于会稽,守护帝禹的陵墓,怎么会为了生存而向他国如此的卑躬屈膝。”
“帝禹后人!”听到这句话,伯宰很是轻佻的笑了两声,“普天之下,除了越人自己之外,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这种荒诞无稽的传闻吧!至于大周的封国,我吴国又何尝不是,我吴国先祖乃是大周先祖太伯之子,文王之兄,就算站在大周王朝的角度,吴国吞并越国也应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伯宰说的也是实情,上百年间,中原之外的各族都在尽力向中原文明靠拢。于他们而言,能被大周册封为大周名下的诸侯,实乃一件莫大的荣幸之事,代表着从蛮夷之群脱身,立身于高贵的大周文化之列。而大周王朝对于自己势力之外的蛮荒之地,也乐意通过册封一两个实力强大的外族来作为自己的势力代表,将一些蛮荒不毛之地交由一些外族去掌管也无损帝国的威名,对于实力强盛的大周王朝而言,这也无损于帝国的威严。楚国、吴国、越国都是属于这类的封国,尽管很多时候,这种册封只是属于名义上的归属,但总得而言,还是一个双赢的局面。
这些蛮荒的种族为了尽力向大周靠拢,使得这种册封更为名正言顺,往往会为自己寻找一个来自于中原正统的出身。如楚国,他以火神祝融的后裔自居,火神乃中原之神,楚国人也往往宣称自己的先祖也是中原人,只是后来遭到大商王朝的压迫才被迫迁居外地。
吴国为自己找的出身,乃是周祖太伯之子,王季历之兄的后裔。因为季历十分贤能,又有一个具有圣德的儿子昌,太王想立季历以便传位给昌。因此吴太伯与其弟仲雍二人就逃往荆蛮,象当地蛮人一样身上刺满花纹、剪断头发,以示不再继位,把继承权让给季历,季历果然继位,就是王季,昌后来也成为文王。
太伯逃至荆蛮后,自称“句吴”,当地的蛮人认为他们都很有节义,很多人都追随附顺他们,尊立他为吴太伯,这便是吴国的开国历史了。
而越国呢,则自称自己为帝禹的后人,当年大禹巡行天下,回到大越,登上会稽山朝见四方诸侯,封有功,爵有德,死后就葬在那里。至少康时期,担心大禹后代香火断绝,便封其庶子于越,号称于越。
虽然很多的外人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但政治有时就是这么的幼稚和现实。
“不管怎么说,我越国也是雄踞一方的大国,现在虽然一时战败,可也还留有一战之力,就是在这会稽山上,也还留有我越国五千热血好男儿。我家大王已经吩咐过,如果议和不成,那他就杀了王后和他的女儿,毁掉所有的宝器,率领五千之众与贵国决一高下。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相信结局对于你们也不会好受吧,据我所知,你们的世仇楚国,正在集结大军,随时准备向吴国报仇,不知你们是否有信心同时对付越国和楚国的攻击。”
“文仲大人,我只是一个传达者,不过从文仲大人刚刚的语气中,我已经明白了越国的态度,想来伍丞相知道了肯定不会很开心的,还望文仲大人三思!”
“不用考虑了,越国的底线刚刚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来人!”
“在”石洞之外的侍卫立刻走了进来。
“送伯宰大人下山。”
“是”
面对着文仲大人的愤怒,吴国使臣伯宰再无多言,立刻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