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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憋着一口气,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感受,只是闷头追赶。金宝死了大概有一天多两天时间,我不知道还能不能追上杀他的人。那条路一直弯曲着延伸向远方,有时候狭窄,有时候宽阔,天气很冷,路又偏僻,期间始终没有遇到什么人,追了有一天时间,道路渐渐靠近了河滩。
追到距离河滩不远的地方,我一眼就看到临岸的河面上慢慢漂浮着两艘船。这个季节,行船走水的人大多歇业了,河面上船只非常少。那两艘船相隔的很远,一直顺着缓缓的水流自行漂浮着,前面那条船上的人吆五喝六,从水里捞鱼,在甲板上生火烤鱼喝酒,热闹非凡。我放慢脚步,注视着船上的动静。那明显是一帮闯江湖的汉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里面隐约有几个似曾见过的面孔,但离的有些远,我不敢确定。
就在我全神注视着大船的时候,在甲板上围坐着的一群人全都站了起来,船舱的舱门打开了,那些汉子冲着舱门殷勤的打招呼。
"九妹,河面风大,喝酒暖暖身子吧。"
"咱们刚打上来的鱼,鲜的很,九妹尝尝。"
听到他们隐约的对话声,我的脚步不由自主的一沉,把视线全部集中到了刚刚打开的舱门边上。大河滩只有一个九妹,那必然是九红。
舱门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人身影刚刚浮现,我就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红衣。九红还是九红,她的侧影,我永远不会忘记,更不会看错。排教的红娘子死了,九红隐然就是整个排教的大排头,身份更加尊崇,一群走水的汉子众星拱月一般,迎着九红走出船舱。
九红身旁是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挺拔精悍,我看不清他的具体相貌,但是却看得出他使劲贴着九红,两个人看上去有些亲密。自然而然,我心里就猛然蹿起来一股酸酸的情绪,然而转念间,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次全力追赶,为的是给金宝讨回血债,而不是争风吃醋。
从当时一柄鱼叉刺死红娘子的时候,我就很清楚,无论过去和九红如何生死相恋,那都已经是过去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河边,偌大的河滩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人,当靠近河滩的时候,被众人迎到甲板上的九红无意中朝这边一瞥,顿时看到了我。那种距离,仍然无法把人的样子看的一清二楚,但是就像我能认出她一样,她同样能认出我。看见我就站在河边,九红的身子微微一晃,张口想什么,却忍住了。
"那是什么人?"有人顺着九红的目光也朝我这里望来,走船的人眼睛一般都很好,几个人眯着眼看了看,其中一个突然就失声喊了句:"陈近水!?好像是七门的陈近水!"
这一嗓子喊出去,整条船上的人顿时都乱了,过去跟排教敌对,主要是因为红娘子的指令,其实我和排教的人之间并没有真正的恩怨。但是现在却不同了,我亲手杀了他们的大排头,这是大忌,也是深仇。一群人丢下手里的酒碗,纷纷顺手操起鱼叉砍刀,呼啦啦的围到船弦边。
"狗日的!还敢到这边来!我们正找你呢!"
"挖他的心,给大排头上供去!"
一群人指手画脚的骂骂咧咧,九红站在人群后,默默的注视着我,一言不发。我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但是我仿佛能看见她垂下的两只手,正不断的轻轻发抖。我不理会那些人的大骂,只是望着九红,心里酸,又痛,然而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何必再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沉浸到那些让人痛苦的回忆中?
我没有看到爷爷,最后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已经遇见了红娘子的母亲,金宝也过,杀他的另有其人,爷爷只是旁观。我思前想后,就猜测着排教的人估计知道爷爷的下落。
"我只是来问一句话。"我收敛心神,慢慢冲着九红道:"我爷爷,他在哪儿?"
我的话顺风飘了过去,九红听的清清楚楚,但她仍然一个字都不,望着我就好像望着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那种冷冰冰的目光让我心里一阵发冷。
"问句话?好啊,你过来问啊。"旁边的人显然也察觉到九红对我冷冷的神色,更加放肆了,用刀拍着船舷,挑衅似的喊道:"上来!有种就上船来问!"
"你们不知道,这个姓陈的从来都是吃软饭的,过去都靠九妹护着才活到现在,你让他上船,他敢吗?"有人故意大声喧哗嗤笑道:"你敢过来吗?吃软饭的窝囊废!"
"这个吃软饭的要是有胆过来,我就废了他。"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一边望着我,一边有意无意的又朝九红身边靠了靠。
不等那阵笑声落下,我已经飞身跨到临水处,一头扎了下去,这一个猛子扎的很深,整个人全部淹没在水下。河里的水从来没有清澈过,身子入水,一下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船上的人都有些慌,左右转头紧张的望着河面。我憋着气,从水下直直的潜游向大船,就在众人东张西望的时候,我已经悄然游到了船下。
这样的大船常年漂流在水里,船身斑驳,很容易就能借力爬上去。我紧紧攀住船身,飞快的上爬,等到船上的人有所察觉已经晚了,我猛一发力,挺身翻过船舷,一脚踹开面前的两个人,稳稳的落在甲板上。这些人显然没有想到我来就来,顿时慌成一团,几个最前面的人拿着刀叉张牙舞爪,但是还不等冲到跟前,已经被我一拳一个的打了出去。
"我来了,谁要废了我?"我抖掉身上的水花,冷然注视着眼前一个个五大三粗的莽汉。今天的我,不是过去的那个陈近水了,一群汉子左顾右盼,嘴里嘀嘀咕咕的,一时间却没人敢当面接我的话。
"七门的大掌灯,威风八面。"一直没有话的九红终于开口了,但是语气冷的像是结了冰,而且带着些许的嘲讽,她慢慢朝前走了一步,道:"你找你爷干什么?"
我有种不出的痛苦,尽管一直在告诫自己,但那种痛苦却克制不住,当一个曾经最熟悉也最亲近的人突然变成陌路的时候,心痛必不可免。
我尽力的在压制,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流露自己的情感,深吸了口气,心绪平息。听着九红的话,我之前的猜测已经得到了印证,我熟悉她的脾气性格,如果九红不知道爷爷的下落,她会明,但她既然这么问我,就明她心里清楚。
"没什么大事,我只想问问他。"一提到爷爷,我就想起惨死的金宝一家,嗓音微微发颤,道:"问问他为什么杀了金宝。"
当这句话出来的时候,九红又沉默了,她虽然刁蛮任性,但很少谎。看见她的表情,我心里明镜一样,金宝一家惨死,九红就算没有参与,至少也是知道的。
"金宝?就是那个脏兮兮的货?野草一样的贱命,死了就死了,还值得专门一问?"九红身后那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斜眼望着我,道:"你就是陈近水?我们鲁家跟排教世代相交,你害了大排头,鲁家本来就是要跟你道道的。"
难怪这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从看见我开始,就好像有种隐约又强烈的敌意,原来是鲁家的人。自从大闹桑园村开始,鲁家对九红的成见很深,然而这个时候的九红已经是排教的首脑,而且排教和圣域之间又有些关系,鲁家赶紧就又开始巴结。
"我叫鲁延阁,这几年一直都在嵩山,回家之后就听你跟我们鲁家结了梁子。"这个叫鲁延阁的人微微卷起袖子,盯着我道:"今天既然碰面了,新仇旧怨,就一起算算吧。"
我不想搭理他,只觉得心里又酸又苦,这个姓鲁的跟九红贴的那么近,难道两个人又有了婚约?酸水一股一股的,就好像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别人生生的抢走了。我不愿搭理鲁延阁,然而一看他凑在九红身边那股有意炫耀的神情,我就忍不住想要发火。
可是心思一转,那股火气硬生生的重新憋回了心里,我和九红现在算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去管人家的事情?想到这一层,我顿时气馁了,装作看不见鲁延阁,接着问九红道:"你现在已经是排教的大排头了吧?我只问两句话,问完就走,我爷爷,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要在这里啰嗦了,九妹是什么样的人,和你话,污了她的身份。"鲁延阁冷冷一笑,道:"你不就是想问谁杀了那个脏兮兮的汉子?不用问了,就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