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睡前准备

“给，它应该可以让你今晚睡个好觉。”庞弗雷夫人将一大杯魔药递给特蕾西，“幸好我为那些要考.Ls的五年级准备了不少魔药。为了避免你在路上睡过去，我建议你直接在这里找张床——睡衣在那边。”

特蕾西接过杯子，盯着里面的液体：“它能让我睡多久？”

“取决于你有多需要睡眠。”庞弗雷夫人在指挥床帘落下来的同时扫了眼特蕾西，“我会说十一到十五个小时吧。”

特蕾西犹豫了一下，把杯子轻轻放在了旁边的柜子上。

“我明天上午有课。”她朝庞弗雷夫人露出了不好意思的微笑，“有没有效果糟糕一些的魔药，庞弗雷夫人？”

“没有。”庞弗雷夫人硬邦邦地说，“你，戴维斯小姐，需要足够的睡眠。”

安东尼插话问：“明天上午是什么课？”

“黑魔法防御术和变形术。”

“我相信洛哈特教授和麦格教授会理解的。”

“不，”特蕾西固执地说，“我必须要去上课。”

庞弗雷夫人严厉地说：“如果你一开始就过来找我，说不定还不用错过它们。”

特蕾西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庞弗雷夫人不容拒绝地打断了：“我还没听说过三年级有哪节课重要到必须去呢。去换衣服，戴维斯小姐，然后喝药。”

“可是我很好！”特蕾西说，“我不需要做什么十五个小时的梦——两三个小时对我来说就足够了！我根本不需要这样的魔药！我已经这么过了很久了——”她的声音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似乎就要崩溃了，但是她深深吸了口气，语调又变得平稳了，“我已经这么过了很久了，我清楚自己不会有事的。”

“而这就是为什么你是病人。”庞弗雷夫人毫不动摇地说，“别冲我大呼小叫的。”

特蕾西低下了头。

“令人感动，但是不行。”安东尼也说，“别担心你的课程了，戴维斯小姐。错过一两节课没什么不得了的——如果你明天有麻瓜研究，我也会这么说。或者你还有什么其他的顾虑？”

特蕾西看了看庞弗雷夫人，又看看安东尼，最后再看看庞弗雷夫人，终于略带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放弃了。

“好吧，好吧。”她有些疲惫地说，“很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庞弗雷夫人。”

庞弗雷夫人有些不耐烦地、严厉地说：“别说蠢话。你是在给自己添麻烦。”随着她魔杖的动作，隔间里晃晃悠悠地飘出了一碗燕麦粥，咔哒一声落在了魔药旁边，她的语气温和下来，“如果饿了，你可以在喝药前吃点东西，然后就快去休息吧。谢谢你送她过来，安东尼教授。”

安东尼笑道：“为什么我好像经常碰到需要送到校医院的学生？也谢谢你照顾他们。”

庞弗雷夫人也笑了：“我的工作就是这个。顺便一说，我觉得你也需要回去休息了，安东尼教授。”

“好的，庞弗雷夫人。”安东尼顺从地说，“再见。”

“再见。”

安东尼低头看了看特蕾西——她还坐在椅子上，捧着燕麦粥，不愿意去换睡衣喝药——蹲了下来：“我会告诉洛哈特教授和麦格教授你身体不太舒服，所以会错过早上的课。我肯定他们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而且都会乐意将课堂笔记给你一份，帮助你补上错过的课。”虽然洛哈特的课堂笔记说不定就是他的书。

特蕾西点了点头：“谢谢，安东尼教授。”她仍然显得有些沮丧和烦躁。

“我知道日程规划被打乱确实挺让人恼火的，戴维斯小姐。我很抱歉。”

特蕾西终于也微微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好了，我不打扰你了。”安东尼站起来，“试着睡个好觉。”

……

校医院外的走廊安静极了。光从身后的窗户里透出来，模模糊糊地勾勒着地砖凹凸不平的边缘。安东尼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再在城堡中游荡一会儿。说不定他还能碰到其他夜游的学生呢。

他经过了自己和洛哈特的门，上了楼，然后在三楼一群咔哒咔哒作响的盔甲前停了会儿，好奇有没有学生会在躲避巡夜教授的时候躲进去。他飞快地路过乌姆里奇的办公室——不知为什么，她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然后在一间摆满了奖牌、奖杯、雕像之类的房间里消磨了一段时间。

他在那里找到了不少熟人的名字：菲利乌斯·弗利维，第三十三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四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五届英国巫师决斗赛冠军，第三十六届决斗赛终身荣誉奖；米勒娃·麦格，《今日变形术》最具潜力新人奖；波莫娜·斯普劳特，“认草达人”赛一等奖……根据水晶柜子中一长串在边缘刻满缠绕的草药的奖牌来看，这大概是个历史悠久的正规比赛。

从驼背的独眼女巫雕像旁边走过时，安东尼想过要不要干脆去一趟蜂蜜公爵的地窖——除了打发时间，还可以顺便看看他们有没有进什么新产品——不过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下楼朝厨房走去。

……

即使在深夜，霍格沃茨的厨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几个家养小精灵正凑在一起，一边监督着盆里揉捏着自己的面团，一边指挥一队队胡萝卜转着圈跳进水池里，洗净上面的泥土和灰尘。更远的地方，还有几个小精灵在检查鸡蛋。烤箱正呼呼作响，整个厨房里灌满了温暖的黄油香味。安东尼看到可可正在将橙黄色的南瓜汁倒入一排晶莹剔透的壶中。

“安东尼教授！”一个他不认识的小精灵高兴地说，“安东尼教授想要什么吗？”

安东尼朝他微笑：“唔，说不定我能在这儿找到点零食……”

“您当然可以！”小精灵热情地说，“您想要吃什么？”

安东尼想了想：“有甜品吗？”

“当然，当然！巧克力？蛋糕？饼干？甜甜圈？冰淇凌？焦糖布丁？苹果派？您想不想要再来点茶？”

另一个小精灵举起一大框圆鼓鼓的面包问：“要不要面包，安东尼教授？刚刚烤好！”

“南瓜派？”漂浮着几盘金黄诱人的南瓜派的小精灵也殷切地问。

“烤香肠？”表皮焦脆的、涨鼓鼓的香肠。

“薯条？”尾端微微发焦的薯条冒着热气，上面洒着晶莹的盐粒。

安东尼说：“呃……”

“杏仁蛋糕，安东尼教授！”可可叫道，“今天有很好的杏仁蛋糕！”

“很好，那就杏仁蛋糕。”安东尼说，“我回办公室吃就好了。”他还是不习惯在一群小精灵的凝视下吃东西。

可可说：“可可会替安东尼教授把它送到办公室里。安东尼教授不用带着它一路走回去。”

他一说完，就啪地一声消失了，根本没有给安东尼留下拒绝的时间。

安东尼顿了顿，朝旁边盯着自己的小精灵说：“谢谢你们。”那些小精灵立刻高兴起来，恋恋不舍地鞠着躬将他送出厨房。

……

鸡正在盯着面前出现的这个生物。对方打了个响指，房间的灯就亮了起来，照耀着他手里端着的那块东西。那个东西闻起来不错，尤其是上面洒着的那个白色的片状东西——鸡感觉很好奇，很想要啄一口。

所以它飞到桌子上，侧着头打量着面前的东西。然后盘子就被端走了。鸡看了看被放在书堆上的盘子，又飞了过去。下一刻，它发现盘子在自己面前消失了，又回到了桌子的正中间。

鸡恼火而固执地飞了下去，用爪子猛地按住盘子，低下头——然后一只细瘦的手抓住了它的腿，熟练地将它倒提了过来。

“不行。”那个生物说。

鸡愤怒地扑腾着翅膀，勾着脖子想啄对方，但是那只手有力地、紧紧地抓着它，丝毫不放松。对方提着鸡，绕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似乎还是没有想好应该把它放到哪儿。

“如果可可把你放下来，你能停止生气吗？”那个生物用又尖又细的声音小声问，“可可不应该让宠物不高兴的。但是你是只鸡——坏可可，可可不应该试图找借口！”

鸡还被他攥在手里，就发现对方开始难过地揪他自己的耳朵，丝毫不顾怨灵鸡被摇得更加剧烈了。

猫从卧室里走出来，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画面。

鸡想要消失，却发现自己做不到了。猫甩了甩尾巴，伸了个懒腰，猛地扑了过来，将对方从懊恼的自责中惊醒了。那个生物向后一退，撞在了猫爬架上，差点坐进了最矮的那个平台里。趁着手放松了，鸡让自己消融在空气中，然后重新出现在在对方的头顶，拍打着翅膀，勇猛地进攻着。猫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混战，沿途撞翻了椅子、撞倒了架子，试图将两个家伙赶离自己的猫爬架。

老鼠被他们吵醒了，从卧室里爬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哦，请不要生气！”那个生物尖叫着，同时神奇地扶正了所有家具，“不要生气！可可会给你小麦和米粒！可可能够帮你梳毛！”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

“哇哦。”安东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