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多比和克利切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安东尼低声说。他和斯普劳特教授对视一眼，跟在麦格教授身后，从学生之间穿过，急忙向混乱的中心赶过去。

隔着议论和惊呼，安东尼仍能听到“统统石化”“塔朗泰拉舞”“咧嘴呼啦啦”“门牙赛大棒”之类的喊声。但是有太多人在看热闹了，魁地奇看台之间的缝隙也很窄，他们只好不断要求学生给他们让路。

“霍琦夫人呢？”安东尼问。

斯普劳特教授说：“我看到她带着球箱回去了。”

安东尼叹了口气：“好吧，我想念她的哨子。”

他又张望了一下，远远就看到海格挤进了两拨人之间，一把将一个高大的斯莱特林男生从西莫身边拉开，又制止了几个怒气冲冲的格兰芬多。有海格在那里，安东尼感到安心了一些。

……

马尔福念了个蜇人咒，正巧打在海格的胳膊上。他挠了挠胳膊，转过身。

“这可不该是你这个年纪该学的咒语，小恶棍。”他粗声粗气地说，轻而易举地把马尔福从地上拎了起来，推到了人群外头，又低下头关心地问，“你们没事吧？”

“没事。”哈利喘着气说。他的眼镜碎了一边，镜腿歪歪斜斜地挂在耳朵上。不过他的对手看起来也没有占到多少上风——斯莱特林击球手博尔双腿正不受控制地跳着舞，同时他正在狂怒地试图殴打任何他能碰到的人。赫敏用了妖怪咒，导致几個斯莱特林正不受控制地一面干呕、一面流鼻涕。

马尔福忽然发出了短促的惊叫。韦斯莱双胞胎潜伏到了他的身边，显然准备好好揍他一顿。

“腿立僵停死！”马尔福指着其中其中一个喊道，但是对方灵活地躲过了他的魔咒，笑嘻嘻地举起了魔杖。

“需不需要给我扣去五分，马尔福？”双胞胎之一嘲笑道，“因为我没有允许你打中我？”

“知道吗，我们早就觉得你应该接受点教训了。”另一个说，“火烤热辣辣！”

马尔福翻过座椅，躲在了后面。魔咒当地打在了椅背上，马尔福有些狼狈地喊：“多比！多比！”

啪的一声，穿着旧枕套、瘦骨嶙峋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魁地奇看台上。他举起一根手指，来自双胞胎的其他魔咒就像撞到了一堵墙似的消散了。随后，他放下手指，睁着网球大的绿眼睛，环顾了一下周围乱七八糟的场景，朝马尔福深深地鞠躬：“德拉科少爷要多比做什么？”

“蠢货，爸爸不是要求你保护我了吗？”马尔福恼火地嚷道，“保护我！你还想尝尝鞭子的滋味吗？”

多比颤抖了一下：“多比要保护德拉科少爷……”

“没错，保护我！”马尔福命令道，紧接着，他似乎忽然意识到了家养小精灵的能力，“不仅仅如此，我还要你打他们！那两个韦斯莱——还有波特和他的同伙们！”

多比瞪大了眼睛：“多比——”

“就像上次那样，用游走球或者随便什么！打倒他们！”

“好的，德拉科少爷——好的。”多比尖声说着，跳到了看台座椅上。周围看热闹的学生纷纷向后退了一些。咒语仍然在到处乱飞着，只不过由于海格的介入，被击中的学生明显减少了。

多比伸出皮包骨头的手，朝那里一指，几个人瞬间被分开了。紧接着，一个墨水瓶和几个笔记本从赫敏的背包里飞了出来，劈头盖脸地砸向哈利。

罗恩死死按着背包口，试图把还没飞出来的东西压回去：“这是怎么回事？哎呦！”他被《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书角狠狠撞了一下，跌坐在地上，“我以为你早就把这东西看完了，赫敏！”

“多比！”哈利气恼地说。

“哈利·波特！”多比尖叫道，“多比感到非常、非常抱歉，但是哈利·波特先生必须回家！”

海格海格把哈利揽进怀抱里，赶苍蝇一样挥着大手，但是一本书都没有抓到。更多的书和羽毛笔飞了出来，从缝隙中攻击着哈利。哈利扭身从海格的胳膊中钻出来，朝人群外狂奔，身后跟着一长溜乱七八糟的东西：课本、论文、羽毛笔、望远镜、水杯、帽子、小旗子（“赫奇帕奇必胜”），等等等等。墨水瓶撞上了海格的手，被他拍在地上，碎了。

一个七年级格兰芬多举起魔杖：“让我来试试——火焰熊熊！哎呦，对不起——”纳威的头发被点着了，“清水如泉！”

“克利切！”哈利翻过椅子的同时喊道，“克利切，帮帮忙！”

啪，又一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魁地奇看台上。

“少爷让克利切跟在男孩波特后面，听男孩波特的话……男孩波特就和忘恩负义的少爷一样，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把败类和肮脏的泥巴种当朋友。如果女主人知道了，她该怎么想啊……”

羽毛笔箭雨般射向哈利。他在地上打了个滚，躲开了。

“伱也有个小精灵！”罗恩惊喜地说。

“哈利，你保证过的！”这是赫敏。

“别管你的女主人了！”哈利大声说，“让多比停下来！”

“无礼的小崽子，想要克利切对抗他女主人的外孙，纯血统的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克利切不情不愿地嘟囔着，朝哈利鞠了一躬，“好吧，好吧，克利切不得不听从这个男孩的命令……”

他用充血的眼睛朝追在哈利身后的东西看了一眼——哈利及时蹲下，一篇论文嗖嗖从他的头顶削过，足足有二十几英寸，赫敏一定写了很久——克利切无动于衷地转向高处的多比，呵斥道：“停下！”

“不要，不要，多比不会停下！”多比尖声说，“哈利·波特先生不能留在学校里！”

更多的东西飞了起来——然后空中突然出现了一条绳索，它牢牢地缠住了所有不应该出现在空中的物品，随后收紧了，把它们都咚地拽到了地上。它们像被网住的鱼一样挣扎着，当当地撞击着地面。

“咒立停！”麦格教授厉声喊道，骑在扫帚上飞了过来，“障碍重重！都给我停下！”

原来绳索是她变出来的。博尔终于止住了跳舞，迪安也不再因为中了软腿咒而一瘸一拐地挣扎着。水珠仍然滴滴答答地从纳威烧焦的头发和额头上滑下来。从麦格教授出现的那一刻，多比就放下了手臂，有些惊慌地睁大了眼睛。

麦格教授从扫帚上跳下来，严厉地扫视着面前的学生。几个人正偷偷摸摸地把魔杖塞回口袋里，好像这样就能假装他们的胳膊上和脸上没有布满灰尘和汗水。

“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冷冰冰地问，“帮我个忙？波特先生？马尔福先生？”她的视线扫过多比和克利切，嘴唇抿得更紧了。

没有人说话。克利切阴郁地看了看麦格教授，又看了看哈利，一言不发地幻影移形离开了，只留下了撕裂安静的爆裂声。多比在马尔福不耐烦的示意下，紧跟着离开了。

“两个家养小精灵。”麦格教授说，鼻翼翕动着，“不属于霍格沃茨的家养小精灵，帮着你们打架。”

“麦格教授，我被攻击了。”马尔福赶忙说，“学校已经同意了，如果我需要保护，我可以召唤马尔福家的小精灵——”

“我也被攻击了！”哈利说，“小天狼星要求克利切跟着我，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情！”

“所以你们就让小精灵攻击你们的同学们！”麦格教授生气地说，让他们看纳威惨兮兮的模样，“最近十年来，我都没有见过更加无耻的事情！利用家养小精灵欺负同学！”

马尔福看了看纳威湿漉漉的头发，扭曲着脸，显然在憋住一声嘲笑。

纳威涨红了脸，鼓足勇气，颤抖着说：“麦格教授……我不是因为家养小精灵……”他身边的七年级格兰芬多满脸羞愧。

马尔福彻底忍不住了，发出了漏气般的哧哧声。甚至几个格兰芬多都露出了微笑。直到看到麦格教授的表情，他们才勉强收敛了神色。

安东尼和斯普劳特教授这时才从人群中钻出来。安东尼走到海格身边：“怎么回事？”

“打起来了。”海格见怪不怪地说，“为了什么原因都有可能。不过，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又来了。”

安东尼吃了一惊：“多比？”

“是啊。”海格说。

他努力压低声音，把事情同安东尼说了一遍。斯普劳特教授在半路中加入了他们，点评了几句两个家养小精灵。

等他们说完，麦格教授已经处理完了打架的学生，开始命令哪些人应该去拜访庞弗雷夫人，哪些人又需要去找费尔奇关禁闭，或者哪些人两者都是。学生们渐渐散开，讨论着刚刚的混乱和魁地奇比赛。

“也许明天它就恢复原样了。”哈利安慰纳威道，“有一次，我的姨妈几乎把我所有头发都剪光了，但是第二天它们又都长出来了。”

纳威垂头丧气地说：“我不认为我有这种魔法。”

赫敏声音很重地把书一本接一本甩进包里。

“别想平斯夫人会说什么了。”罗恩对她说，“她又不能真的拿你怎么样。”

“我不是——因为——平斯夫人——”赫敏硬邦邦地说，刷地合上了背包口。

罗恩说：“好吧，那也别想你的论文了。你明明用不了一天就能把它们补回来。”

“我也不是因为这个。”赫敏脾气很坏地说，“哈利，你不是说过自己不会加入这种无耻的奴役行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