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即将到来的魁地奇

校长室的门无声地关上了，挡住了乌姆里奇怒气冲冲下楼的脚步声。

“我猜问题解决了。”邓布利多轻松地说，“饼干？”

麦格教授板着脸说：“只是一部分问题，阿不思。想要完全解决问题，那还需要一柄能将她送到霍格沃茨之外的扫帚呢。”

“你指的是飞行还是扫地？”邓布利多狡黠地问，“好了，亲爱的米勒娃，那一天看起来不会太远了——如果她坚持不把我的警告当真的话。真是奇怪，权力腐蚀她的速度如此之快……简直像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去。

“你是说……食死徒，阿不思？”麦格教授的声音也放低了，“可是这对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清楚。我有一些猜测，但没有哪个目前能被证实。其中有些猜测，让我这么说吧，我宁愿它们永远都不会被证实……”邓布利多将视线转向安东尼（他正在尽量不打扰对话地将饼干递给海格），“你刚才好像想要说什么，亨利？”

“什么？”安东尼说，“哦，没错，不是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福吉先生不清楚调查行动组的事情吗，先生？”

邓布利多微笑道：“这又是一件我不清楚的事情。当然啦，凭我对康奈利的了解，我会说他可能听说过行动组的名称，但不会关心他们都在做些什么——”

海格哼道：“他是世界上顶愚蠢的傻瓜，总是会把事情搞得一团糟。”他小心地捏起饼干，放进了嘴里。

邓布利多朝海格摇了摇头，继续说：“——此外，我至少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他不会向我承认他知道。”

安东尼了然地点点头：“那就足够了。”

麦格教授抱怨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假装自己根本不知道教育令和高级调查官？阿不思，我们就不能收回调查官那些过分的权力吗？你知道，她差点开除了西比尔！”

邓布利多语调平静，甚至仿佛有些怜悯：“就像我提醒她的那样，如果没有被谨慎对待，权力很可能会带来意料之外的恶果……不过，现在还有一件更加紧急的事情。”他从书桌背后站了起来，朝所有人微笑着，“晚饭时间到了。”

……

或许是因为调查行动组无法扣分了，安东尼发现自己很难在走廊中碰到那些胸口有着小小的“I”的学生。

特蕾西依旧会戴着它出现在麻瓜研究学的课堂上，似乎没有感觉到同学们打量她的谨慎目光。每当她赶在上课前一秒走进教室时，凯蒂都会鄙夷地皱起眉头，背过脸去。在演示蒸汽如何提供动力时——能量转换——安东尼看见凯蒂一边盯着快速旋转的易拉罐记笔记，一边小声和同桌抱怨特蕾西为什么还没有退课。

罗杰·戴维斯大概也以为自己的妹妹退课了。当他和特蕾西在教室门口相遇时，他看起来有些尴尬，但最终只是沉默地朝特蕾西点了点头，侧过身走进教室里。特蕾西大步离开了。

“戴维斯先生？”安东尼收拾着讲台上的东西，惊讶地抬起头，“怎么了？”因为刚刚上完火车和霍格沃茨特快的章节，桌上还摆着烧水壶和蒸汽机模型，不过易拉罐已经被丢掉了。

“呃……”罗杰显得有点犹豫，“我明天可以请假吗，安东尼教授？”

“为什么？”安东尼问。

“魁地奇训练。”罗杰说，“这个周末就是我们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了。拉文克劳目前分数垫底，而且除了我以外，所有人明天都有空……”

安东尼想了想：“好吧，戴维斯先生，不过你要写一篇论文，题目是……《麻瓜收音机与巫师无线电的关系》，怎么样？或者《为什么麻瓜收音机是一种电器》？”

罗杰抱怨道：“您从来都没有布置过论文，教授。”

安东尼把最后一个模型装回盒子里，塞进包里：“没错，但也从来没有人为了魁地奇训练向我请假啊。”他施了个速干咒，让讲台上的水蒸发了，“据我所知，如果伍德先生听说他的击球手、追球手和替补队员们可以轻松地离开课堂参加训练，他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唉，奥利弗。”罗杰叹了口气，“有道理，安东尼教授，我会写的。有长度要求吗？”

安东尼顿了顿。常规的论文长度是多少来着？

“和草药学——不，算了，和魔咒学上一篇论文长度一样。”他说，“下周上课前交给我。你们已经拆过好几個麻瓜收音机了，戴维斯先生，我相信这个题目对你来说应该不算困难。成交？”

罗杰笑了：“成交，安东尼教授。”

……

第二天，罗杰果然没有来上麻瓜研究课。他的同学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听说了他的请假原因。当堂测试的时候，安东尼听到几个学生在怂恿塞德里克：“你下周也请假吧，怎么样？伱也要比赛！”

“不。”塞德里克小声说，随手划掉了两个错误选项。

他的同桌急切地问：“为什么？”

安东尼朝这个方向看了看，学生们赶快低下头假装在看题。但是还没有安静多久，塞德里克的同桌又凑了过去：“如果斯莱特林这周输了，他们几乎就不可能拿到魁地奇杯了。当然，如果我们能胜过格兰芬多——对了，听说格兰芬多的击球手被关禁闭了，是真的吗？我听说他们甚至没有空参加训练……”

安东尼咳了咳。

“是真的，但是那和麻瓜研究学没有关系。”塞德里克说着翻到了下一页，好心提醒同桌，“还有五分钟左右。”

对方立刻闭嘴了。

同桌奋笔疾书的时候，坐在塞德里克身后的学生捅了捅他的后背：“嘿，塞德里克！你要请假吗？”

塞德里克向后靠了靠，耐心地说：“不了吧。我不想为了训练耽误上课。”

“说得对。”他身后的同学立刻赞同道，“我们还需要你的笔记呢。第四题选什么？”

“我选了电池。”塞德里克说。

又一个人参与了讨论：“为什么不是天线？”

安东尼不得不出声了：“小姐们，先生们，我已经在尽力无视你们了，而这已经越来越困难了。”

半个教室的人都笑了。

……

周六是个阴天，不冷也不热，微风习习，非常适合散步和魁地奇。

不过，安东尼没有去散步，也没去看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的比赛。他将所有时间都花在了修复自己三个宠物的关系上。

怨灵老鼠因为猫撕毁了猫窝而对它生气了，怨灵鸡则在回到自己最喜欢的衣柜角落时，不高兴地发现老鼠正蜷缩在那儿生闷气。而这都是因为骷髅猫最近一直非常烦躁，为了怨灵鸡第五十八次拒绝了它的打架邀请而大发脾气，嚎叫着撕坏了安东尼的枕头、被子、床垫、几件巫师袍、晨衣、装椰子冰糕的箱子、垫在箱子底下的报纸和猫窝——共计四加隆六西可，再加上十二点九英镑。就损失价值而言，安东尼乐观地认为猫已经变得温和多了。

经过协商，他的领带盒子今后属于怨灵老鼠了，除此以外的衣柜属于怨灵鸡，衣柜顶部的空间则同时属于三个宠物。

“等等，我还以为这是我的衣柜呢。”安东尼说，“我还可以把衣服放进去吗，阁下？”

怨灵鸡侧着头看了看他，轻轻啄了啄他的手指，仁慈地同意了。老鼠赞成地吱吱叫了几声。

骷髅猫得到了一小包彩球鱼干和浅浅半碗白葡萄酒，这使它不得不趴在地板上，甩着尾巴听安东尼重复它应该和其他室友好好相处，同时把鱼干嚼得嘎吱响。

“这个世界上可没有那么多亡灵生物，猫。”安东尼教育它，“如果你没办法和它们好好相处，你就已经被大半亡灵魔法世界讨厌了。”

从猫咬碎鱼干的力度看，它似乎毫不介意对所谓的亡灵魔法世界报以等量的厌烦。它的耳朵烦躁地压平了，仿佛试图盖上耳道的盖子。安东尼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挑开了它的耳朵。

“你觉得无聊吗？”他看着自己手上新添的伤口慢慢愈合，“我们下周去看魁地奇比赛怎么样？那里有——噢！”

猫恼火地抱住他的手腕，咬住了他的手。“松开——”安东尼用另一只手敲了敲猫脑袋，“我说松开，你这只尖牙的粉碎机！”

他坐到地上，趁着猫松口的时候将它搂到身边。

“不想去看比赛，嗯？不想？”安东尼说，“你呢，小鸡？老鼠？那里有十几柄会飞的扫把，几只球，和一大堆吵闹的活人。运气好的话，还会有意外受伤和打架。听起来是不是很有诱惑力？”

或许是魁地奇比赛过于有诱惑力了，又一个周六来临时，安东尼是在微风的吹拂和窗户轻微的震颤声中醒来的。明媚的阳光从打开的窗户缝隙间照进房间。所有的宠物不约而同地失踪了，只留下几条有点残破的窗帘。

“好极了，所有人都和好了。”安东尼咕哝道，坐在床沿犹豫了一阵子，最终决定还是去厨房请家养小精灵们帮他做个三明治，而不是去大厅吃早饭。

绝对不是因为他不想碰到乌姆里奇，或者洛哈特，或者斯内普。斯莱特林赢下了和拉文克劳的比赛，并且成为了最有可能得到魁地奇杯的队伍。每当斯内普假惺惺地问候格兰芬多比赛准备时（“啊，我忘记了，韦斯莱先生暂时无法参加训练。”），麦格教授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他出门得有些晚了，不少学生已经起床了。他们正在慢悠悠地朝大厅走去，讨论着足以记入占卜作业的梦境、某段复杂的情感纠纷、昨天的倒霉事、佐科新出的魔法道具，当然还有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

安东尼和他们笑着打了招呼，在通向赫奇帕奇寝室的楼梯上徘徊了一阵子。直到附近没人了，他才快速地找到水果画像，挠了挠那枚已经略微有些掉漆的梨。

梨子哧哧笑了，变成了门把手。安东尼赶快闪身进入厨房——至少在明面上，厨房的位置应该是个秘密。他听说是家养小精灵请求把厨房藏起来的，因为他们享受让食物凭空出现在大厅桌面上时收获的惊叹，并且坚定地认为最好的小精灵不会让巫师注意到自己在劳作。

“安东尼教授！”几个尖细的嗓音在他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响了起来。

几个正在指挥着各色菜肴飞向桌子的小精灵热情地问：“您需要我们做什么吗，先生？”

其中一个小精灵伸手拍了拍桌子，那些银光闪闪的餐盘就带着小山似的烤土豆、香肠、豆子和面包消失了。下一刻，一大堆盘子又出现了，上面散落着吃了一半的煎蛋、形状不规则的酱汁、脏兮兮的餐巾、被特意挑出来的胡萝卜块……

“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到您的吗？什么都行！”

“哦……”安东尼说，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此前他过来的时候，这些厨房门口的、长长的桌子上都盖着整洁的丝绒布，就像它们将永远在被子下沉睡着。他确实意识到了它们和大厅的长桌布局一模一样，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到小精灵利用它们，将食物传送到他们的头顶。

“亨利？”他忽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转过头，看见麦格教授正从厨房内间走出来，手上拿着一个三明治。

安东尼笑道：“早上好，米勒娃。”

“早上好。”麦格教授点点头，“你在这里做什么？”

“吃早饭，至少我是这么打算的。有什么三明治推荐吗？”

“培根永远不会出错。”麦格教授说，“奶酪洋葱三明治也不错。”

安东尼想了想：“你手里的是什么口味的？”

麦格教授变出一把椅子，在对应着格兰芬多的长桌旁边坐了下来：“这个？加冕鸡。”

那个晚一步变出椅子的小精灵低垂着耳朵，显得非常懊恼，所以安东尼只好也坐了下来，朝他道了个谢。

小精灵顿时高兴地展开了耳朵，一边将盘子摆到麦格教授面前，一边渴望地看着他：“先生想要吃什么？”

“一个培根三明治，谢谢。”

“好的，先生！”小精灵尖声说，“您想要一些喝的吗？南瓜汁？牛奶？茶？”

安东尼说：“三明治就够了——”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一个放着培根三明治的餐盘出现在了他面前。可可端着餐盘，骄傲地站在他和麦格教授之间。

“培根三明治，安东尼教授！”可可得意洋洋地说，“可可做了培根三明治！”

另一个小精灵瞪大眼睛，在安东尼、可可和三明治之间看来看去。

麦格教授说：“迪皮，能帮我再拿个盘子过来吗？”

那个小精灵顿时松了口气，兴高采烈地说：“当然，麦格教授！”他立刻指挥着盘子飞过来，生怕有其他小精灵抢先完成了麦格教授的要求。

安东尼接过可可手中的餐盘：“谢谢你，可可。你的早上过得怎么样？”

“不客气，安东尼教授！可可很高兴！”可可尖声说，“可可清洗了五百七十六只盘子，擦了三遍桌子，还挑选了四十袋非常好的土豆！”

“听起来非常充实。”安东尼朝他微笑。迪皮把盘子放到了麦格教授身边，又“啪”地消失了。

可可用力地点着头：“是的，安东尼教授！可可要去继续挑选土豆了！”

“享受你的挑选，可可。”安东尼说，“我对未来的土豆充满期待。”

随着一声轻微的爆裂声，可可也消失了。

麦格教授将新盘子垫在原本的盘子下方，优雅而沉默地吃了一阵子。突然间，她说：“说到未来，你今天准备去看比赛吗，亨利？”

“说到比赛，你们想过把鬼飞球换成土豆吗？”安东尼说，“不，米勒娃，我的日程规划里没有魁地奇比赛。怎么了？”

“没什么，多洛雷斯会很高兴的。”麦格教授说，紧绷着脸，“她昨天还在和我说韦斯莱他们都是咎由自取，而且魁地奇这种危险的比赛应该经过权威人士的审核后再举办，最好还有一位权威的裁判——她的意思是她自己。”

“她是这次比赛的裁判？”

麦格教授轻蔑地说：“她倒是想！我提议她和霍琦夫人一起飞一圈，测试一下我们的扫帚，她立刻就退缩了。不过，我想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证明魔法部高级调查官在魁地奇比赛中的重要性的。”

安东尼说：“既然这样，我似乎突然很想看一群学生在天上飞来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