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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女裴敬在清河郡时裴敬一直遮面,无人见过其模样,汴补办丁籍也无问题,两人行为举止若非亲父女也做不出这般亲昵举动。
顾桓摇了摇头,或许真是自己想多了。
“行了,把死者画像发布出去,寻找其家眷。”顾桓递过小像。
“往京中小妾、姨娘的方向查找。”顾桓看向接过画像的锁云,补充。
“是,大人。”
锁云拿着画像啧啧称奇,这画的跟真人一模一样,这等画法自己还是头回见。
“顾大人,这画像哪儿来的?”锁云拿着看画像看向顾桓。
“裴敬画的死者复原像!”顾桓淡淡扫视了一眼黄纸上写实的画像。
锁云拿着画像拱手一礼,“我立马去办。”
这方。
出了皇城司的裴敬跟着阿父慢悠悠走着,走回去得个把时辰,汴都的集市十分热闹,所有人皆在为生计忙碌着。
到处古香古色,裴敬很喜欢,仿佛置身清明上河图的既视感,这也是自己头日彻底认同自己身份,接受这个时代的日子,有一种归属感和安心感。
走了许久,裴敬快有些走不动了,终于到了青松巷口,巷口是个小集市,卖菜,早膳……应有尽有。
阿父是在巷中位置买的宅院,比较好认,独这院中有棵偌大的梧桐树。
阿父说是因为‘我‘幼时最爱梧桐花,开花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又好看,寻了许久才寻到种着梧桐树的院落。
能看出,他确实极爱他的女儿,可惜他不知道已经换了芯子,自己也很喜欢这个父亲,很像前世养父,既然已经接管了这身体,自然愿意代替她照顾好阿父,给他养老送终。
“古老板,买两个肉包,两个菜包,两个红豆包。”裴敬看着巷口的一口包子铺,这家红豆包甜而不腻,很好吃。
“季叔,接闺女回来啊?”老板热情的给裴季打招呼。
裴季点头笑了笑,“丫头接我了手艺,如今也在皇城司当值,头回沐休,自然要接的。”
皇城司是整个汴都羡慕更是害怕的存在,能入其中,旁边也不得几分忌惮。
能看出裴敬很喜欢现在的环境,自己自然不会再干涉,她是个有主意的,应该确实有几分能力,不然也不会头回放沐得顾大人相送。
包子铺老板瘦瘦高高,朝父女两人笑了笑,麻利的装包子,看着提着的蔬菜、排骨,看样子是加餐。
古老板乐呵呵,“那感情好,发现季姑娘很喜欢我家红豆包,今天收五个铜钱吧,请你吃一个。”
古老板退回一个铜钱,递过装好的包子,裴季也不矫情,拿过东西道了声谢。
裴敬也朝古老板笑了笑,道了声谢,这青松巷氛围挺好的,邻里和睦,沿途不少人跟父女二人打招呼。
看着乐呵呵的裴敬,裴季笑了笑,“你很喜欢这种氛围?”
裴敬点头,“喜欢,很有烟火气。”
“行了,你去休息会儿吧,今日听说了你昨夜验尸,没好好休息,饭好了我叫你。”裴季慈爱的看向裴敬。
裴敬点头,自己确实没睡好,离午膳还有两个时辰,确实可以补觉。
“谢谢阿父。”
看着进房的裴敬,裴季眼神复杂,若真到了那一天不知道她会不会怪自己。
裴季揉了把脸,转身进了庖房,天气阴冷,阴寒下雨许久的天气也透着几缕阳光,有种乍晴的舒适感。
裴敬精神抖擞醒来的时候正好闻到阵阵饭香,肚子闻香也传来抗议声。
外面似乎出了太阳,自己来这里这么久,一直都是阴雨绵绵或狂风暴雨,稍微好点也是阴天不见太阳,今日是头回见耀阳,裴敬心情很好。
裴季刚拿出菜,看到倚着门框看太阳的裴敬,太阳光打在她身上像是被度了一层光。
“你起来了?我正准备喊你吃饭呢。”裴季慈爱浅笑。
裴敬点头,“闻着阿父的饭香被催醒了。”
“行了,洗手用膳吧。”裴季浅笑瞪了一眼裴敬。
做饭时自己想通了,阿父说自己是他女儿自己肯定就是,父亲还能认错自己孩子不成?
一月两回,中旬和月末,沐休一次两日,再下次沐休就到十二月中旬了,在皇城司无案子的时候还是很轻松的,但需要全天留守。
一般会有两个仵作,沐休也能轮流,但目前皇城司貌似只有自己一个仵作。
皇城司到青松巷也就是普通住宅区步行一个多时辰,换算现代时间,走路差不多近三个小时,这也是自己住宅皇城司的原因,主要路太远了,每天跑估计得累死,半夜才回家,天没亮都得赶路。
沐休结束,裴敬还没天亮就起榻洗漱好,去巷口买了包子,煮了点粥,炒个白菜出了门,时辰尚早,放在庖房铁锅里煨着,阿父起来便可以吃。
脖子上的伤痕在结痂,有些痒的厉害,在家呆两日声音嘶哑也好的差不多了。
裴季早早起来,发现家里已经没了裴敬的身影,庖房烟卤上有袅袅炊烟。
揭开锅盖,锅底里头有粥,竹篾上放着几个肉包和一叠白菜,朝庖房外的院子侧边看去,果然种的白菜少了一颗。
裴季几分欣喜心情也有些复杂,怕是她已经在当值回司衙的路上了。
洗漱完,把饭菜拿到院中,隔壁对门婶子开门正好对门瞧见,“季大哥,这么早啊。”
裴季咧嘴笑,“刘大嫂早,你怎么知道今儿是我闺女亲手给我煮的早餐。”
刘大嫂一愣,随即哈哈一笑,“季大哥有福啊,闺女孝顺。”
裴季点头,“对啊,我闺女好厉害,如今皇城司当差呢。”
裴敬刚回皇城司就看到顾大人带着副使苏大人也是当初招募自己进来的苏副使。
“顾大人,苏副使。”裴敬赶紧一礼。
苏子桉浅笑,招手,“裴仵作快过来,你的画像起了作用,死者已确定,本官同顾大人要前去,你也一起看看是不是案发现场。”
裴敬尴尬走进几步,不做声,只拱手一礼。
顾桓看向裴敬,眼底寒潭一片不见情绪,“去换身衣裳,随本官同去!”
裴敬见顾大人发话,迎着冷冽的寒风,风声吹得呼呼作响,犹如厉鬼嘶鸣,加上这冷冽的声音,叫裴敬生生有种面见阎王判罗的错觉。
她有些胆寒,但强装着镇定应了声,“是。”
随后快速回自己房舍,抚了抚狂跳的心,太吓人了!
赶忙换下青衫,穿上皇城当差同一的司使白袍。
出来时,院中多了俩司使,裴敬见过,一个唤锁云,一个唤锦春,只敢朝两人点了下头。
“走吧!”顾桓把玩腰间玉佩,看不清神色,声音依旧清冷。
好在此次不用走路,是骑马。
裴敬不会骑马,无奈把属于自己的马匹又牵了回去。
最后分配,自己与锁云同乘,裴敬背着匣子,俯下身子紧抱马脖子,面色不太好。
身后的锁云面色也不太好,马被箍的有些焦躁,不住的踏着马蹄,自己几番安抚才勉强静了下来。
忍无可忍,锁云瞪着一双怒目冲她咬牙切齿,“再揪我马鬃就把你扔下去!”
锁云回头,见顾大人身侧的锦春咧着嘴幸灾乐的看着自己。
“裴仵作,你别紧张,不用这样紧箍马的脖子。”苏子桉浅笑声。
锁云忍了忍,放缓声音,“裴仵作,你别抓它鬃毛,等会儿马儿太痛,直接把我俩都从马背甩下去了!”
顾桓盯着裴敬的脸看了片刻,眼神犀利得像打量猎物的狼,裴敬被他盯得后背发毛。
裴敬只能朝他尴尬笑了笑,自己头回骑马,害怕很正常,与人共乘也有点尴尬,毕竟也没熟到这般程度,裴敬只好微躬身子,抓紧马脖子上的马鞍。
不知走了多久,马也终于停下了,被黑着脸的锁云扔下马,才爬起来站稳,只觉得胃中一顿翻涌。
赶紧走几步,扶着墙吐了出来,听过晕车的、听过晕船的,自己是头个晕马的。
裴敬回头,果然看见皱眉顾大人眉头紧锁,满眼嫌弃,苏副使面色僵硬,锁云和锦春也是一言难尽。
裴敬尴尬笑了笑,“不好意思哈,头回骑马,有点晕马。”
话落,只见刚骑的马仰着头看着自己,鼻子发出呼呼声,口中也发出怪声,马蹄顿顿踏地,似乎也在嘲笑自己。
顾桓嫌弃的别过头。
其他人尴尬朝自己笑了笑。
“……”裴敬无语。
“这马是嘲笑我吗?”裴敬有些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