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周沙,可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擦干净眼泪,转身打开门。
“你怎么了?”他看着红着眼睛的我,浑身伤痕,捧着我的脸问道。
我抽噎得说不出一句话,难过地站在门口,不说话,也没有请他进家里。时光凝固在这个时刻,他静静望着我,一动不动。过了好久好久,我拉住门把手将门敞开,他看到我包着纱布绷带的腿,流露出诧异的眼神。
“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他担心地问。
“有人闯入我家抢劫,我回去家就被毁掉,不小心摔在碎玻璃渣子上。然后一个人出去玩,摔倒在丛了,被一具尸体的胫骨插进小腿。没有了,就这两件事。”我使劲咽下口水,化开黏糊的嗓子,沙哑地说。
他无奈又心疼地问:“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找我?”
“大事?还好吧,没严重到需要住院的时候,我都不觉得是大事。”我故作轻松地说。
周沙走进来把门关上,扶着一瘸一拐地我,说:“你少一根汗毛对我来说都是大事,以后不要一个人扛着。”
我苦笑道:“我们又不是夫妻,你对我也没有扶助义务,能少麻烦你就少麻烦几次。”
“你怎么那么倔?”他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责怪。
“我要听你,亲口说出来,你!是!谁?”我很坚持。
“从你身上不止一次散发出过不同于普通人类的气息,你会接近我想必也是知道我并非凡人,所以,你坦白告诉我,你是谁?”我看着他的眼睛开诚布公地问,虽然并没有期望得到答案。
“你有你爸爸的任何联系信息吗?”他继续问。
夜深人静,我独自坐在床前,看着月亮升起又落下,流星飞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陷入了梦乡。好久没有睡得如此踏实,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梦,总之不是那个无线循环的怪梦。
清晨醒来的时候,是被谢辰徽18个追魂夺命call给闹醒的。尽管我不想接电话,可看他这么孜孜不倦狂打电话过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是听了他的电话。
“那你今天可不可以带路,让鉴证科的同事去挖出整具骸骨。”谢辰徽问。
“插进你腿肚子的骸骨,我测了基因组后打算跟失踪人口库的进行比对,我同事比对弄错了,直接调用你的基因测序比对,竟然有26%相似。我以为取样遭到血液污染导致的,三个未被血液污染样本测序结果都是一样的,后来用可以进行x-str 常染色体str 加计算。我能百分之百确定,你跟这根胫骨的主人,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妹。”他一口气说完。
“你问。”他看着我,一脸做好准备的样子。
“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他抓着我的手,紧张地说。
“嗯。”我敷衍地回答了一个字。
我用左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小刀抵住自己的小腹,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地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能再用合灵术复活我,我这次捅死自己,就又是强大的流光,你想试试吗?”
他立刻放开我,快步从大门离开。
“没有吧,我妈就我一个孩子。”我望天想了一下。
“那我们玩完了,你可以走了。”我站起身,瘸着腿去为他开门。
我笃定他不会伤害我,只是不想再跟这些家伙打交道了,无休无止的阴谋与隐瞒。我觉得自己快疯了,就要濒临崩溃的边缘。不管怎么样,我还是陈伽尔,我还活着,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要为了维护自己的生活而战!曾经的我或许非常懦弱,总是逃避,可是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我可以选择不做流光的影子,勇敢过自己普通的生活。就算要付出生命的代价,大不了来世重新活一场。
“我今天晚上跟江律师、孙律师他们吃饭,说起你的事情。我去你家没有人,想到孙律师说给了你这里的钥匙,就试探来找你。没想到你果然住进来了。”
“陈伽尔,你有亲生姐妹吗?”他劈头盖脸地问这么个问题,一下子把我问蒙圈了。
“没有!”我斩钉截铁地说。
他站起来,对我说:“不要为难自己,为什么……”
他看着我,盯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说:“我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居然还是会被你发觉。关于我的身份,既然你能感受到那股气息,也能猜出八九分。有什么好问的。”
“对不起,我不能说。”他摇摇头。
“我就这么倔着长大的,不然早就病死好几回了。”我感叹道。
“要我陪你吗?还是自己休息,我知道你在这里就行,只是不放心来看看。”他扶我坐下说。
我拉着他坐下,看了他三分钟,他的手也有人类特有的温热,并没有那股令人寒战的气息。那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他真的不是凡人。我轻声地问:“周沙,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实话实说,不管是什么答案,不要怕我接受不了,你实话告诉我就行。”
我这下真的蒙圈了,凭空冒出一个姐妹算怎么回事儿?我母亲死于高龄怀孕难产,所以孩子绝对不会是她的,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这个女子与我有同父异母的血缘关系。
“你走吧!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你想对我做什么,我甚至也反抗不了,可我告诉你,我可以死,让你们所有的处心积虑再次毁于一旦!”我厉声打断道。
“也许,是我爸爸的孩子。”我推测地说。
“可以啊,我等下去医院上完药就可以去了。”我回答。
但是他那边半天没说话,只是隐隐约约传来:“怎么会这么巧?检查所有程序再测一遍,x-str 常染色体str 加计算确定没出错。”
“喂,喂,出什么问题了吗?”我问。
“坠楼女孩跟你的基因也有高达25%的相似,测了18个位点也许不够精确。”他的语气也不太相信这个结果。
我除了感叹天意弄人,还能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