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觉,此刻的我心如死灰!有些事,也许不知道会比较心安理得!
我被推出手术室,送进了监护病房,敖医生等所有人都离开后留了下来。
他握着我的手,缓慢而深情地说:“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当年的事,我没有办法,我不奢求你原谅我,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我却已经不再关心谁爱我谁恨我,我只觉得是个被抽空的人。
天板上,慢慢伸出一只腐烂的手,皮肤青绿,粘稠的尸水聚成一颗颗饱满的圆珠,随时要滴下来的样子!
“怂怂!天…”我弱弱地喊了一句,敖医生跟怂怂同时抬头看顶上,说时迟那时快,一滴墨绿色的液体滴了下来,敖医生伸手一挡,手上立刻就被腐蚀出一个洞,冒着难闻的黑烟。
怂怂有些紧张地望着天板,不安地摇摇尾巴。
敖医生召唤出水球,冒着灵气的水球将诡异的尸水吸了进去,鬼手越伸越长,怂怂又往我枕头边退了几步,忽然我感觉枕头边有一股温热的水汽,我嫌弃地看了它一眼。此时,周围的空气渐渐变冷,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敖医生显然撑不住了,鬼手已经被吸入了水球,却源源不断地往下伸。
“这什么鬼东西!泥鳅,借个力,给道仙气过来!”怂怂拉下面子叫了一句。
“没教养!”敖医生虽然勉为其难地说了这么三个字,仍然腾出手对着怂怂射出一股仙气,怂怂吸进仙气后扭身闪出光芒,化成年轻小帅哥无色,我看到枕头上留下的尿渍,望天无奈,无色身为这么有腔调的神仙居然尿性差得跟孩子一样,不知道他怎么想。
“糟了!查天煞阵的线索又断了!”无相摇头叹气道。
“好好休息吧!我先去忙!乖!”辞雪说完,拿着药盘子出去了。
“灰飞烟灭了…是它将最后的灵力过继给我,我才撑到现在。”我哽咽地说。
“矫情…女…人!”我缓缓地哼唧出几个字。这时候我看到无净和无相飘进了我的病房,幽幽地看着我,要不是知道他们是神仙,我觉得跟鬼没多大区别,眼神冷冷的。
无净抬手就为我治疗,一阵阵柔和的光里充满了让我舒服的力量,虽然伤口还疼,可我不觉得那么冷那么虚弱,心电机和脑电波仪器听起来也比之前有规律多了。怂怂蜷成个一个球,假装没看见无净,却一直在瞟着她。无净停下手后,一个字都没说,转身就消失了,就像一阵不小心飘过来的风,飘走了连痕迹都没有了。
“哦!来了!”敖医生恢复原状后,才去开门。
“敖医生,开门!我进来给她换药!”门外的辞雪敲门道。
怂怂隐身着蹲坐在一旁,吐槽了一句:“沟沟好小,漂亮姐姐好久没来家里了。”
斩龙刀也不知道从哪里就飞了出来,惊天动地地砍了下去,那鬼手立刻缩回墙中,敖医生脸色惨白,坚持用水球收进去所有尸水和掉下来的断掌。无色一转身又变回了怂怂,抖抖浑身白毛,用白毛堵上那些被腐蚀的黑洞。
“敖医生累了吗?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可以来守一阵子!”辞雪拿着纱布和药水,俯下身子为我身上的伤口上药。
我想起之前的事情,说:“无相,玄月狐…走了…”
辞雪点点头,心疼地看着我,说:“你真是的!程煜还没好起来,你又出事,你们俩商量好折磨人的吧!坏东西!”
我望着她窈窕匀称的背影默默想,我身边是不是围着一圈“不是人”的人呢?
我们三人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走了?走哪去了?”无相诧异地问。
“难怪…”怂怂和敖医生异口同声地感叹道。
我忍着没笑,可怂怂说的是大实话!
“我看着她吧!等她生命体征稳定一点后你再过来替我,我出去巡房。对了,暂时别跟她家人说,不然怕担心。舆论方面,我会出面去搞定的,记着!说她不小心从窗口摔下去的,听到没有!”敖医生严肃地叮嘱她。
“斩龙刀,救命啊!”我简直是死马当活马医叫唤了一句。
“斩龙刀!快,招呼斩龙刀啊!”无色灵光乍现说道。
无色摇手念叨了几句,一把白色长剑突然出现,凌空一挥朝着鬼手砍过去,鬼手无声无息地断了,却激射出一股浓稠的尸水,溅射到我们所有人身上,同时断手再生继续开始向下伸出来!
“敖医生,开门啊!”辞雪又敲了几下。
“找楚河鬼王吧!不过,我有件事相求。”我努力换了一口气,继续说:“那个孩子帮了我们最后这一忙,能不能将它送到地府,我愿意替它承担所有罪孽,待我过世后由我代受地狱刑法,但求阎王放它去轮回。”
“你疯了!”怂怂先跳起来,叫了一句。
无相却很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你吧!天煞阵的事情,我们要设法查出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累了,你们都走吧,叫辞雪也别来了,要巡房检查什么的你亲自来!就让怂怂看着我,让我好好睡一觉,休息休息!”我无力地说。
无相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敖医生起身出去,怂怂则睡到我的手边,让我打针的手搁在它肉肉的屁股上,暖暖的好舒服。我沉沉地睡过去,梦里都是我和一只白色狐狸的单纯生活,山林,溪流,草长,莺飞…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