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过她吗?”我静静地问刘师非。
刘师非知道我问这个问题并不是八卦,他沉默地点点头,无可奈何地说:“那也永远只是曾经喜欢过。”
“怎么说?”我好奇地问。
“我,你、谢瑕、严茂茂、朱鸿翔五个人是从小学一年级就认识了,吴辞雪和程煜、卢骏、谢辰徽、肖帅是初中才认识,到高中和我们玩到一起去。和你们是纯粹的朋友,但是在那时,有那么一阵子,对她有好感,觉得她温柔可爱。到了现在,我们这群独生子女对彼此,不都是跟亲兄弟姐妹一样吗?所以,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都被时间和经历冲淡了。”他缓缓地说。
我一时语塞,肥肥的话也是我的心声,如果问我什么是幸福,我一定会回答,我爱的人住在附近,我的朋友都在身边。我用手托着下巴,说:“十六岁那年,我曾经皈依佛门,不过可惜,我那时候啥也不懂,那个和尚问我,你要求佛祖保佑什么,我说,保佑我和我的朋友永远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可是说完这话六年后,老朱成了医生每天忙得日夜不分,肖帅出国了,谢辰徽不知道死到哪去了,卢骏这个大科学家完全是个榆木脑子死不开窍,辞雪这样,我好怕好怕失去你们任何一个,一个都不可以!”
“不会的!”他突然像发怒了一样叫道。
我站起来,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如果,你拥抱了她一下,她就会好起来,你会做吗?”
“会!”他斩钉截铁地回答。
此刻,我顿时被他感动了,不管为了友情还是爱情,今生今世聚在一起就是缘分,更不能为了前世的恩怨而弄得如此痛苦。
“我们都拥抱她一下,希望她感觉得到!”我说完,俯下身去轻轻抱着她,眼泪不由自主滴到了我的睡衣上,泪滴透过睡衣沾湿了她的肌肤。
“少给我插科打诨,说!”我捏着它的脖子威胁道。
“你的智商理解不了!”怂怂舔舔爪子,不屑看着我!
我兴奋地握着她的手,那种滚烫的温暖直抵我的内心。可就在此时,那些陌生的画面再一次闯入了我的脑海里!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偷偷问怂怂:“这么只是这样一个拥抱就可以解决问题?”
“抱抱!”辞雪伸直另一只还在打点滴的手,撒娇地说。
刘师非俯下身抱抱刚睁开眼睛的辞雪,像是心里一块巨石落地般轻松地笑了,望着她红扑扑的脸蛋,我们都无法用言语形容此刻的心情。
第二天早上,离开医院时,我不由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医院,这幅画面深深刻在我的心里。因为我怎么都料不到,接下来的几年是我人生中最跌宕的几年,走出医院,我却走进了命运的窠臼。今日的善良的拯救,也是我来日的残酷。
刘师非也俯下身拥抱了她,我预想中的电光石火,噼里啪啦,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平平静静简简单单的拥抱。就在我失望的时候,辞雪的手突然抓住了刘师非,刘师非紧紧握着她的手,激动地问:“你醒了?醒了?”
我放下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怂怂嫌弃地看我说:“因为拥抱代表着原谅,原谅是化解仇恨唯一的办法,否则前世的怨气永远也不能消弭。听什夷说,你要是上辈子懂得原谅两个字怎么写,也不会沦落至此!”
当我恍恍惚惚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医生已经过来给辞雪做检查了。她的情况好转了很多,我和刘师非这下真的可以松口气了。
那件事情发生在1969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确定,但是就像电影打出的字幕,1969年就是1969年。那时的吴辞雪叫苏云流,刘师非叫林羡渊,林家在建国前就是世代书香门第,两个人在大学里相识并自由恋爱,征得父母同意要结婚,可1968年发生了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从此改变了两个人的命运。书香门第在那时等同于封建糟粕,凶神恶煞的卫道士逼迫苏云流揭发林羡渊是封建遗少,还要与他一刀两断。两个年轻人绝望之下选择了自杀,然而不同的是,苏云流的父母被抓走了,如果苏云流不揭发林羡渊,那么她父母就必然要被打成“资封修”受尽折磨,没有服下足量安眠药的苏云流醒来后,靠着这件事解救了父母。然而她也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几年后重病身故。
我都不记得我怎么晃回去的,我打着哈欠一到家的时候,怂怂跑过来使劲蹭我的腿。
“献毛球的殷勤,你老实交代,干了什么坏事?”我没好气地问。
“人家饿啊!饿了,就很容易失去理智……”怂怂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我立马跑到猫粮箱子边看,猫粮没少啊!
可我闻到一股火腿肠和血肉的腥味儿,顺着这股味道我一直走到阳台,我了个去,我现在拿起扫把打死这只混猫的心都有了!它居然撕开了十包伟嘉妙鲜包吃了个精光不说,问题是它居然还撕了一只鸽子,沾着血的羽毛散落一地,鸽子死不瞑目,肉体支离破碎。
“你是皮痒吧!”我抄起晾衣架追着这只猫暴打,怒不可遏地咆哮道:“去你妹的大仙!老娘不发威你当我是跳大神的是吧!贱猫!”
“泼妇!你泼妇!你全家都是泼妇!”怂怂的惨叫响彻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