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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酒杯落地,围在科长周围的十多名壮汉,齐刷刷站起来,每人迅速从桌子底下拿出杯口粗细的一截钢管。qiuyelou他们右手持钢管,放在左手上掂量着,极尽嚣张的样子。
对面众人的表现,既在楚天齐的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楚天齐从今天上午听到这名科长打电话的内容开始,就知道这名科长要对付自己,至于对方用什么方法,自己不得而知。等到下午,这名科长拿走县长的批复件,一个小时未归,楚天齐就明白对方开始对付自己了。不过究竟会不会采取极端的方式,还不能确定。当楚天齐迈进大屋子里的小房子那一刻,他看到了屋里纹着青龙的壮汉,就意识到这事不可能善了了。所以,对方众人手持钢管、蓄势待发,准备收拾自己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但楚天齐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样对付自己,因为自己自始至终都对这名科长尊敬有加,甚至为了不激化矛盾,还装聋做哑。他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和自己过不去。从今天一见面,对方就冷淡自己,给自己颜色看,把自己弯腰驼背的晾在那里。后来又在和别人的通话中,点到了自己的外号――“处理品”,并明确说要收拾自己,还说什么“下午就瞧好吧”。下午自己早早就到了物料科科长室门外等候,而对方故意耗到下班才来。及至拿走自己手中的县长批复件,一直未归,现在又摆出这样的阵势,到底是为了什么?因为楚天齐想不通对方对付自己的理由,因此对方这样做,就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面对对方这种以势夺人的做法,楚天齐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哈哈”一阵大笑,傲慢的说道:“小子,你这是故意耍赖,要找楚某人的茬了?”
“不错,小子,算你聪明。”科长大声回击道,“怎么样?你敢接招吗?”
楚天齐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还真吓不住我,不过你要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科长的语气变的狂躁起来,“都是你他妈做的好事,让老子现在不能做个正常的男人,所以老子也要让你断子绝孙,让你成为废人。”
面对对方的暴躁,楚天齐反而更加平静:“我还是不明白,不知你讲的事从何说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妈个*,装你*什么糊涂。qiuyelou”科长手指楚天齐,吼道,“老子今天就让你明白明白,这事已经憋在老子心里四年多了,把老子也憋坏了。你知道吗?你让老子受的屈辱,已经折磨老子一千四百九十五个日日夜夜了。你知道老子是怎么过来的吗?”
楚天齐被这个家伙的表述方式逗乐了,忍不住嘲笑道:“小子,别他*的婆婆妈妈了,还他娘的感叹上了。”
“‘处理品’,你不要狂,一会儿有你好看,现在先让你死个明白。”科长咬牙切齿道,“你他娘的是在省城上的大学吧?你记得四年前省城裕华路吧?你记得有一个小骚娘们吗?当时老子都要成其好事了,不料却被你中途插了一杠子,搅了老子的好事。你他*的想起来了吧?不需要再装糊涂了吧?”
经对方这么一说,楚天齐自然想起来了,想起了四年前在裕华路救下欧阳玉娜的事。
当时楚天齐正读大四,快毕业了,他很是留恋,就在一天晚上出去,到熟悉的地方走走。十一点多的时候,当他正准备穿过裕华路时,忽然听到巷子里传出女孩呼救的声音,楚天齐循声冲了进去。原来是三个小流氓要对一个女孩非礼,这个女孩就是欧阳玉娜。看到巷子里的情形,楚天齐不敢怠慢,果断出手。这几个小流氓哪是他的对手,自然被打的稀里哗啦、落荒而逃。楚天齐没有去追这些家伙,而是背上欧阳玉娜回她的学校,中途遇到她的同学,把她交给同学们,他就走了。
楚天齐蔑视的说道:“哦,原来你是那晚的小流氓呀?怪不得有些面熟呢?那你到底是哪个家伙呀?”
楚天齐想起了那晚救人的事,但当时巷子里灯光昏暗,那几个家伙很不经打,打了两个照面就滚蛋了。而且,他也着急救女孩,根本就没有留意那几个家伙的样貌。他只记得那三个家伙都穿的花里胡哨,还染着怪异的发型。楚天齐自然也就不会把这个看上去还算文质彬彬的人――县物资局物料科科长,和那几个小流氓联系在一起。
“装的真你*像,老子就是被你打掉匕首的人。也不知道你究竟是拿什么打掉的,反正打掉我匕首后,那个小东西就在我下面撞了一下,当时,也没有感觉什么不适。可是当晚,老子就没有做成男人,后来一连几次都是那样。”科长点指着楚天齐,说道,“小子,你他*的也太狠了,管闲事就罢了,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为什么非要把老子变成‘公公’?”
“哈哈哈”旁边的那些大汉被逗乐了,等他们看到那个科长警告的眼神时,又及时止住了笑声。
楚天齐也笑了起来,笑那个家伙把自己比作太监。
对于那个家伙说是被自己给废了的事,楚天齐可不敢揽功。当时他真没想到要让对方变成“公公”,可能也是那个家伙点儿背,赶上了吧。再说了,自己还真没有那样的功夫,能让手中的硬币打落匕首,然后再打到指定的地方。
“小子,是我打落了你手里的匕首,可我并没有要打你小弟弟的打算。”楚天齐如实说道。
“少他*装蒜,能有那么巧的事?如果不是你故意的,它能自己找上去?”科长骂道,“现在装怂也晚了,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弟兄们,给我……”
那个家伙的话没有说完,就被楚天齐打断了:“等等,听你刚才说了这么多,有的事我明白了,可有的地方我却更糊涂了。你既然是流氓,为什么现在还能到物资局当科长?这也太笑话了。”
旁边的一个壮汉忽然接了话:“小子,瞎了你的狗眼,连堂堂的玉赤县委组织部魏部长的公子都不认识。魏……”
“用你多嘴?”科长从桌上抓起一把烤串,扔到了壮汉的身上,壮汉一下子闭了嘴。
壮汉的话,让楚天齐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家伙是魏龙的儿子。这让他一下子明白了,魏龙为什么要不遗余力的对付自己?
“姓楚的,你知道了也无所谓,反正老东西也和你势同水火了,也不怕你知道,更不怕你说出去。再说了,就是想说的话,也要看你有没有机会了。”说到这里,科长一阵大笑,笑声里有一种凄凉的味道,他笑完又继续说道,“不错,我是魏龙的儿子,我叫魏超群。本来老子以前也在省城上学,本来老子的老子给老子在省城找了份工作,就因为你他*的多管闲事,也不知道怎么被单位知道了,单位就不要老子了。这还是老子的老子出面,才没有被开除,而是以辞职的方式离开了那个破单位。”
楚天齐忍不住说道:“你小子真他*的有才,还说上绕口令了。”
“少他*的打岔”科长不满的道,“天无绝人之路,省城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照样在这里当大爷,照样呼风唤雨。”
此时,楚天齐已经明白,当时做为玉赤县委组织部第一副部长的魏龙,自然能为自己的宝贝儿子运作这么一个股级位置。
“哈哈,真令人意外啊!身为县委组织部副部长竟然有你这样的逆子,他做为党的干部,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把你这样的东西安到这样的位置。”楚天齐讽刺道,“他就不怕党纪国法吗?……”
科长粗暴的打断了楚天齐的话:“你他*的,要不说老家伙,老子气还小点,一说到他,老子恨不得把你给撕了。都是因为你,老家伙才被降职降级,成为了一个无职无权、混吃等死的狗屁副调研员。现在不但帮不上老子的忙,连他自己都快成了过街老鼠,这都是拜你所赐。”
“错了,那是他咎由自取。”楚天齐果断的说道。
“放你*个屁,还不是你处处与他做对,给他挖坑造成的?你一个屁大点的小东西,竟然一步步把他引入陷阱,你说你有多么阴险。”科长咆哮道,“当然了,你一次次阴谋得逞,也不完全是你有多么高明,主要是有一些家伙在给你撑腰打气。赵中直那个家伙,简直把你当成了私生子一样,处处护着你,有什么好东西都先想到你。可你不争气,把一个后备干部资格还给弄丢了。后来,他又把你包装成什么狗屁英雄。”
楚天齐怒斥道:“你太放肆了,县委书记你也敢骂?”
科长歇斯底里的吼道:“骂他怎么了?他也听不到,能把老子怎样?不光是赵中直,那个郑义平更不是好东西。他在组织部时就打压那个老东西,靠溜须拍马当上县长后,更是把老东西往死里整。他和你互相利用,既打压了异己,还捞取了资本。像是原来的那个艾钟强也不是什么好鸟,不过他也遭到了报应,灰溜溜的滚蛋了。”
看这个科长说的没完没了,旁边一个壮汉提醒道:“超哥,跟他费什么话?直接把他废了,得了。”
“你是超哥?”楚天齐不禁问道。
“不错。怎么?怕了?”科长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