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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初八上午,卢三赖和胡小刚被带走后,卢家的人想着各种办法打探卢三赖的情况,很快得到了一则消息。
这则消息说,卢三赖涉嫌犯有绑架罪、危害公共安全罪,将由派出所移交县公安局,然后提起公诉,可能会被判刑十年以上。
听到这则消息,卢家人一下子急了,开始想着各种办法解救卢三赖。
……
正月初十上午,云翔宇给楚天齐发来一份传真,要他尽快按传真件上的要求,带上资料去一趟省里。楚天齐一看传真件上要的资料很简单,他手头都有,便答应第二天就赶去。
楚天齐拿上传真件,和在党政办值班的朱成国打了声招呼,回到了自己办公室。
回到办公室,楚天齐便开始查找云翔宇传真件上的资料,很快,这些资料便被选了出来。楚天齐仔细检查过后,装在了一个档案袋上。
正这时,有人敲门,得到楚天齐允许后,一个瘦弱的女人走了进来。
楚天齐一看来人,他认识,正是冯俊飞的母亲胡小琴。他急忙起身,招呼胡小琴坐下,并沏了一杯茶水放到她面前,说道:“阿姨,喝水。”
楚天齐对胡小琴印象非常好,知道这是一个善良的女人。同时他也从内心怜悯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一个苦命的人。
胡小琴没有喝水,而且嘴唇动了几次,最终也没有说出什么。
“阿姨,有事吗?有什么事尽管说,不管我能不能办的了,但我都会尽全力去办。”楚天齐真诚的说。
“楚乡长,我……”胡小琴只说出了几个字,又停了下来。
楚天齐微笑着说:“阿姨,你就叫我名字,慢慢说。”
看着楚天齐善意的眼神,听着鼓励的话语,胡小琴终于开口了:“这件事,我知道会让你为难,我也很为难,可是,他们都……”
胡小琴断断续续、吞吞吐吐的说明了来意,她的来意和楚天齐猜测的一般无二:她是来给卢三赖求情的。
听完胡小琴说的事,楚天齐没有答复,而是沉思起来。
……
原来,卢家人这两天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他们在想着各种办法,想把卢三赖弄出来,最起码也要少判几年刑。
办法是想了,人也找了,就是不见效果。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卢家几个长辈登了胡家的门,去找胡五爷,也就是胡小琴的父亲。
胡五爷是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见卢家人亲自登门,自是没有慢待,这让卢家的几个老人感觉很惭愧。
卢家人请求胡五爷和胡家人能够原谅卢三赖,并保证卢家人以后一定不再和胡家人做对。最后,请求胡家人能到乡里给讲讲情,不管最后的结果怎样,“不再和胡家人做对”的承诺一定履行。
胡五爷做为胡家现在最有威望的人,实际上早腻烦了和卢家人的争斗,但一直没有一个和好的契机,就一直僵持着。今天,卢家人的提议正和心意。最后,他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卢家人的要求,并表示“求情可以,但人家能不能网开一面,可不敢保证。”
卢家人千恩万谢的走了。
初八那天发生的事情,胡五爷已经知道。他这两天实际上一直在分析这件事,经过分析,他发现这件事可大可小。因为卢三赖的做法,既形成了一些罪行的事实,又没有造成严重危害,在处理时有很大的伸缩性。所以,他答应了卢家人的请求。
而且,胡五爷觉得这件事找派出所,不如找楚天齐。因为楚天齐管着派出所,而且当天的险情又是他化解的。所以,他才让女儿出面,去找楚天齐。
胡小琴非常不愿意抛头露面,只是父亲已经答应卢家人出面,所以,她也就硬着头皮来了。
……
楚天齐已经思考有七、八分钟了,胡小琴的心也在一点点的往下沉,他明白今天算是白来了。反正也完成父亲的托付了。
“阿姨,卢三赖做的这件事,性质很恶劣,所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楚天齐终于说话了,“阿姨,既然您来了,我一定帮您和派出所说一说,但我也不能干扰公安办案,所以现在我不能向您承诺什么。另外,我要提醒您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卢家人要是没有个明确态度的话,恐怕事情还真不好办。”
“哦……好。”胡小琴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说道,“天齐,阿姨谢谢你。”
“阿姨,我一定尽力。”楚天齐站起身相送。
在胡小琴的坚持下,楚天齐把她送出办公室,就返了回来。
楚天齐给赵刚打了电话,说了胡小琴来过的事,赵刚也说了他那里的情况。看来,这件事情正按他俩预料的那样发展。
……
下午两点,楚天齐正在修改方案。
“咚咚”,敲门声响起。楚天齐说了声“请进”,门帘一挑,几个人走了进来,准确的说是几位老者。当先一人他见过,正是胡小琴的父亲。后面四位老者没见过,但楚天齐已经猜到了这几个人的身份。
看着进来的几人,楚天齐没有说话,仍就低下头,翻看着方案。
五个老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神中读出了疑惑:不是说楚乡长平易近人吗?怎么今天一见,不是那么回事呢?
这五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当然屋里也没有那么多椅子。
“咳咳”,其中一个白胡子老者故意咳了两声,希望能引起对方注意,从而让对方开口说话。楚天齐根本没理这个茬,该干什么干什么。
终于,还是那个白胡子老者说话了:“楚乡长,你好!”
“嗯”,楚天齐嗯了一声,算是答话。
“我们,我们……”白胡子老者支吾着道:“我们是葫芦沟村的,我叫卢中翰,村里人都叫我卢老七。”老者尽量说的很谦虚,其实村里人都叫他卢七爷。
楚天齐没有答茬。
“我们来,是想问问卢三赖的事,看政府能不能从轻发落一下。”卢老七尽量斟酌着用词。
“卢三赖?就是那个全身泼满汽油,要炸死胡主任的犯罪嫌疑人?”楚天齐皱着眉头问道,语气也有些不善。
卢老七等人心里“格登”一声,“犯罪嫌疑人”几个字在他们的概念里就等于“罪犯”。
“楚乡长,你看,能不能商量商量。”卢老七壮着胆子说道。
楚天齐不屑的说道:“这是法律,不是买菜,还能商量?”
卢老七没想到,这个楚乡长根本就一点不买帐,他看了看胡五爷,希望他能说句话。
看这个情况,胡五爷心里也没底,但他还是往前走了一步,说道:“楚乡长,我是葫芦沟村的胡老五。现在卢家人包括卢三赖都认识了问题的严重性,尤其是卢三赖更是肠子都悔青了。我做为小刚的本家爷爷,也替卢三赖求求情,看能不能适当从轻发落一下。”
“您是小刚的爷爷?”楚天齐“惊讶”的站起来,走过去握住了胡五爷的手,“上午来的胡小琴是您女儿?”
“是的,是的。”胡五爷连忙点头。
“快请坐。”楚天齐把胡五爷让到一把椅子旁,示意他坐下,“上午胡阿姨就给讲了好多的情,让我很为难。”
胡五爷看了看旁边四个老头,坐下了。
“胡五爷,是这样的。卢三赖的行为呢,就属于绑架罪和危害公共安全罪。也就是说,他不光对胡主任形成了危害,也对公众形成了危害。从轻发落的条款里有这么一条,能够取得受害人的谅解,是可以从轻判罚的一个依据。”楚天齐严肃的说道,“也就是说除了胡小刚外,还有很多人也是苦主,光胡小刚谅解的话,既使从轻判罚也是非常有限。”
卢老七等人一听有门儿,看来还是人家胡老五面子大。
“楚乡长,你看这个。”卢老七从身上拿出一张折叠的纸,递到了楚天齐面前。
楚天齐接过来,看了一眼,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名字上面都是红手印,他已经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楚天齐故意问道。
“这是我们卢家所有家庭的户主请求胡家原谅的保证书。”卢老七回答道。
“哦,看来还有些诚意。”楚天齐想了想说道,“不过,派出所办案的程序,我不是太清楚,你们还是去找赵所长。”
卢老七等人一听就感觉心凉了半截,闹了半天,又把我们推给派出所了。
就在五个老头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楚天齐已经在打电话了:“赵所长,就是这么个情况,你看……难办啊……主要是胡五爷和胡阿姨多次来给讲情,你能不能适当考虑一下?……哦,你看看再说?那好,我让他们过去。”
楚天齐放下电话,站了起来,一改刚才的不冷不热,冲个几个老头一拱手:“胡五爷、卢七爷,赵所长那里我已经跟说了,尤其讲了胡五爷父女讲情的事,至于赵所长能不能考虑,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那谢了。”卢七爷回道,但他心里却在想:当官人都是这样,态度不好的时候也许还能办事,态度好的话肯定是没戏了。
几个老头去派出所了。看着他们背影,楚天齐笑了,他知道胡、卢两家现在开始求和解,他们的恩怨应该就会解决了。也许以后还会有波折,但起码现在有了一个好的开端。
……
果然,几天后,胡、卢两家签了一份类似保证书的和平协议,恩怨化解了。卢三赖在写了相关保证,并被处了罚金和受到了一定处理后,回家了,免除了牢狱之灾。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