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故人已相知
翠儿脸色一片****的潮红,水灵的大眼睛中带一丝久别重逢的惊诧和一种让人难以琢磨的躲闪。她眨了眨眼睛,避过骆尘鸢懵懂而纯澈的目光,低下头,支吾道,“王妃,王爷让我来取衣裳……”
骆尘鸢一怔,“什么?”
翠儿别过脸,带着骆尘鸢不熟悉的音色,重复道,“王爷这几日住在绣绮院,让翠儿来取几件衣裳……”
“去绣绮院?”骆尘鸢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
翠儿咬了咬唇,似乎耐心也快要消磨殆尽,“是的,在绣绮院。”
骆尘鸢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出眼前这个曾经熟悉到让她差点当成姐们的女孩,阔别几个月,竟然已如此陌生。
“在那边衣箱里,你若找不到的话,出去叫丫鬟找。”骆尘鸢从不愿意把自己的一腔热情浪费在不必要的人或者事物身上,疏离而慵懒的回过话,扯过被子蒙上头继续再睡。
翠儿红着脸,也没说什么,出去叫来骆尘鸢两个贴身侍婢,帮忙将宫明的衣衫等物收拾走了。
听着那收拾东西的窸窸窣窣之声,骆尘鸢心里别提多压抑郁闷了,心里空空的,闷闷的,像是被人莫名其妙的抽了一巴掌。
等着翠儿带人走后,骆尘鸢才利索的从床上起来,洗漱好后,直奔骆家客房。
谁想半路上竟撞上了二少爷骆丰,骆丰见她这急急忙忙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怎么?十三妹,王爷才不回来一晚上,你就想了啊?”
对原版这些兄弟姐妹,骆尘鸢一向秉承井水不犯河水,人情关系上,那么应付过去就行了,于是淡笑着道,“二哥别臊我了。我吃过早饭闷, 出来走走而已。”
即便是骆尘鸢如今飞上枝头当凤凰了,但那自小扎根在骆丰心中的偏见,却不是因为骆尘鸢暂时的飞黄腾达,会改变个多少,心里鄙夷的哼一声,脸色却不改谄笑和虚假的亲切,“十三妹一个人走多寂寞啊,不然你在这里候着,二哥把你二嫂子叫来陪你走一走,也好说说话。实在不行,你们两个带上几个小厮,出去转转也成。今天天气好得很嘞。”
骆尘鸢客气的笑了笑,“不麻烦二哥了。我一个人走挺舒服的。你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吧。”
宫明搬去绣绮院住的事情,骆家早就知道了,之所以没给骆尘鸢说,那是因为宫明早在几日之前,就将绣绮院并着王府名下几个不起眼的小商铺偷偷送给骆家当回门礼了。
绣绮院就是骆家的,宫明身为王爷,有个特别嗜好又不是什么坏事,人家皇后还母仪天下,统帅六宫呢。何况这都是正常现象,骆尘鸢肯定也能接受的了。而且宫明这一大早上,不还把骆洪叫过去,一起去商讨生意上的事情。
瞧骆丰这一副精明样子,骆尘鸢也不想同他多理论,随便寒暄了几句,便匆匆走到骆家待客的客房处。
年老和钟书竟然不在。骆尘鸢心里郁闷的同时,也越挫越勇,索性钻到年老的屋子里,取过一身男装换上,带着两个小厮,偷溜着出了门,叫上马车,直奔绣绮院。
不管怎么说,她都得弄清楚宫明那莫名其妙的的火气来自哪里,不管他想去哪里,去干什么,总得给她一个说法吧,别不知缘由的对他乱吼了几句,拍拍屁股走人就没事了。
感情不是游戏,玩完扭头就走。就算是游戏,游戏它也有自己的规则,也得按照游戏的规则出牌。
骆尘鸢对什么事情都可以容忍马虎,糊涂,或者感性,但唯独对两样东西非常理性,第一个是活着,第二个就是爱。
既然她昔日在心底已经觉得好好的跟他在一起,那就不允许自己这么狼狈出局,总得找个能说服彼此的理由。
如骆丰所说,天气很好,所以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有不少闲逛或者匆忙赶路的人,骆尘鸢心念着自己就没怎么好好看一看凝国首都的人文风光,于是忍不住掀开车帘一角,跟着缓慢行走的车马,带着新奇的目光,淡淡望着各个商肆酒铺前的人来人往。
“都怪我不好,耽搁你把人弄丢了。别生气哦,我以后改还不成吗?”一个颇有耳熟的声音从马车尾部传来。
骆尘鸢忍不住一怔,继而凝神侧耳去听。
“我最近又学会了几样厉害的功夫,回去你帮我指点一下行不行?上次你说的那些毛病我都该了。现在啊,依着我这点功夫,打败几个街头小混混什么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叽叽喳喳,罗里吧嗦的声音不断灌入耳中。
骆尘鸢强忍着心中的狂喜,掀开车帘望向那声源。
一袭白衫长袍加上桃红色娇艳的小马甲,身形依旧比她强健,甚至连走路的架势,都没改变多少。
骆尘鸢心里一喜,但因为早上有翠儿那前车之鉴,骆尘鸢却没有冒昧开口。只是嘱咐马车停下,静静的看着那红白身影,从后面跟上来。
骆尘鸢早就猜到被她纠缠的那个人不是一个美男,就是一个令万千少女着迷的酷男。
然而当骆尘鸢瞧清楚她缠着的人是谁时,眼角倏地狂跳一下,被雷到一般,将脑袋缩回车厢内,拍着砰砰乱跳的胸口,压压惊。
真是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这谁家的马车停个路中央啊!怎么一点眼神都没有呢?京城马路再宽,也不能这个法子堵吧?”一向爱多管闲事,瞎操心的宋如此忍不住皱着眼皮鄙夷的哼道。
骆尘鸢凌乱的心跳,顿然又失了一个节拍,在心底腹诽,这个该死的丫头,她把马车停在路上,碍她什么事儿啊!
因为怕被他们听出自己的声音,骆尘鸢又不好贸然开口让马夫快走。
犹疑之间,马车已经被敲得咚咚响,只听那清脆悦耳的声音亮道,“嘿!麻烦你们的马车能挑个地方停吗?没瞧见马车后面有几个推车的菜农,急着过去啊。”
骆尘鸢脊背又是一僵,极力压低自己声音,对那马车夫道,“走!”
宋如此刚学了一身漂亮功夫,怀着一颗亟待劫富济贫的侠义心肠,听到那个冷冰难听的“走”字时,被小小挫伤了一下,捋起袖子,就要上前讨伐。
胳膊肘却忽然被人用力抓住。宋如此不解,“墨公子,你抓我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