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步之差（中）

他环顾着这间屋子，可以看得出来，她离开了父亲，过得并不好，如果那个男人待她不好，那她为什么不离开？想到这里他心里微微有些痛楚，继而自己又暗骂自己没出息，她早就抛弃了你，你又何必再念着她？

女人小心翼翼的服侍着他，并没有问他的来意，男人似乎还没有到家，他并没有接受她献的殷勤，而是直视着她，女人尴尬极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你过得不好？”他张了张口。

女人下意识的把眼神移开，然后用手勾了勾散开的头发，道：“还好吧！”

“呵！”顿时一股无名火就冲了上来，他冷笑道：“抛夫弃子，你过得当然好！！怎么，那个男人没把你金屋藏娇藏起来？”看着女人呆滞的神情，他似乎有些后悔，又莫名的有些快意，他扭曲的想到，当然你让我父亲如此痛苦，风水轮流转，如今也该轮到你了！

“我……”女人知道他恨他，也设想过无数次，当母子再相见之时，会是个什么样的场面，却没有想如今这一幕，看着从自己身上所掉下来的那块肉，如此仇恨厌恶自己，后悔与崩溃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来得那么强烈。

他看出了女人脸上的后悔之色，正想讽刺几句，然后就看到女人脸色一变，然后在屋里左看右望，最后把他拉扯起来，塞到衣柜后面去，那个衣柜是竹子做的，即便放满了衣服，也没有多重，更何况两个人根本就没有多余的钱去置办衣服，所以柜子轻到女人一搬就移开，他能够猜到那个男人回来了！

虽然能够理解她的行为。但心理上却难以接受，他很愤怒不想躲进去，难道他就这么见不得人吗？他愤怒的瞪着她，女人眼里闪着哀求之色。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沟壑一般，见鬼了他竟然还心软了一下，结果就被她塞到了柜台后面。

然后就听到剧烈的拍门声，男人的粗重的脚步声，醉醺醺的喊声：“个死婆娘。锁着门干啥呢啊？这么冷的天把你男人锁在外面，想冻死老子吗？”

“刚刚眯了一会儿！”女人故作无事的笑了下。

“赶紧的！”男人七歪八歪的进来，重重的往床上一摔，然后道：“给你男人弄碟花生米，好容易从老/江那里诈来一瓶啤酒，老子赶紧喝了它，要不明儿个老/江发现了，还不得给抢回去呀！”

“都这么晚了！”女人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少喝两瓶吧！明天还要上班的！”

“叫你去你就去？”男人一拍床板大吼：“给老子废什么话呢？吃老子的喝老子的，现在叫你做点儿小事儿都不肯了是吗？”

“好好好……”女人翻箱倒柜起来：“我弄还不行吗？干吗这么大火气，喝酒伤身。我那不是担心你呢吗？”

“担心个屁呀！”男人哈哈笑道：“老子身体好得很，一夜大战几百回合都没问题！”

“说啥呢！”女人有些恼怒！

“这婆娘，都老夫老妻了还害个什么臊啊！”

“哎呀，你干啥哪？”女人声音有些慌乱！

“嘿个死婆娘，你说老子要干啥？”传来男人吧的一口！

“行了行了！”女人道：“赶紧歇着去一身酒味儿，我给你弄花生米呢来招我干啥？不想吃了？”

“嘿嘿嘿嘿！！”男人又回了床上重重躺下，道：“先喝，再来！！”

“哎呀！”女人惊叫一声，男人有些不耐道：“又咋啦？”

“花生米好像吃完了！”女人犹豫道：“要不咱今晚就不喝了吧？”

“啥？”男人不乐意了：“不喝？不喝等老/江明天过来抢啊？你等着，老子这就去小卖部赊半斤！”

“还是别了吧！”女人劝道。男人骂骂咧咧道：“老子就是要喝，你好生呆着，老管三管四的惹人嫌！”

“行行行！”女人投降道：“外面下着雪你注意着点儿，记得带伞哪！”

“知道了。女人就是哆嗦！”男人嘟嚷着走了！

他从柜子后面出来，看着松了一口气，额上隐隐出汗的女人，面色复杂道：“这就是你离开爸爸，所选择的人？”

女人沉默了一下，然后道：“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家吧，小卖部离这里很近，你注意着点儿别被他看到了！”说着就拥着他往门外去！

“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他不知是该愤怒还是悲哀！

“唉！”女人深深看了他一眼，长长叹了口气：“回吧小牛！以后……”她有些犹豫：“以后我想法子去找你！”

“他限制了你的自由吗？”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知出于什么心理追问着！

女人有些为难，不停的推攘着他道：“你快走吧，一会儿他回来了又是一场闹剧！”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哎，你这孩子咋这么倔呢？”女人大急，使劲儿的把他巷子里拉，两个人正在拉扯间，忽然一道怒喝声在后方炸起：“好啊！！你个死婆娘！！竟敢趁老子不在偷人，看今天老子不打死你个臭娘们儿！！”

说着就听到蹬蹬蹬蹬的跑步声，转眼男人就奔了过来，抄起手上的那支啤酒瓶就是一抡，他怎么可能站着挨打，不由得偏着身子一让，结果那一瓶子直接就砸到女人脑门儿上，酒瓶破碎，女人脑门儿瞬间就流出了鲜血，他怔怔的看着，那一刻的心情，复杂纠结得无法形容！

“你个贱娘们儿！”一股冲天的酒气迎面而来，男人打了个酒隔，双眼冒火十分愤怒，道：“老子就说今儿个晚上你怎么就那么反常呢？好久都没劝过老子少喝酒了，咋突然就劝了哩？还有屋子里那些水果和糖，咋就摆出来了呢？平时里半点儿都不舍得吃的！！本来老子还没发现你竟然说花生米没了，明明前天才买了半斤，还有提醒老子拿伞！！你他玛的，要不是看到门口那把伞！老子还真被你骗过去了，老子就躲起来看你搞什么玩意儿，没想到你胆儿肥了，竟敢给老子戴绿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