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超自然现象

三十分钟前，在距离易三他们的所在地点十公里处，三辆军用大卡轰隆隆地疾驰而过。远光灯尽是飞舞的白色精灵。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将车灯吞噬的只剩一条光柱。车轮碾出半尺的雪道，后面百米处的痕迹已经被积雪重新覆盖，再也找不回分辨不出来时的路。

前面的车闪了几下车尾灯示意后面的车停下。

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车上下来，踩着积雪向中间那辆车走去。

中间那辆车的一个头发灰白的黑人军官摇下车窗，漫不经心地问道：“whathappen？”

“报告，将军，前方上空发现一颗移动的星星。”那名军人朝黑人军官敬礼说道。

“UFO么？”黑人军官诧异道。

“不是，从移动轨迹看像一个热气球。”

“这有什么稀奇，全世界那么多商用的气象热气球。”黑人军官依旧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它在升空，看样子是刚刚，刚刚……发射的。”军人在考虑发射这个词语用的对不对而顿了一下。

“咦，那看一下是什么。”黑人军官提起了兴趣。

这是前车的一个战士激动地从车里跳下来，喊道：“是他们，是他们的求救信息。”

方才车里那名战士用军用望远镜看到了热气球上的SOS。

“我就知道，这群小子没那么简单。”黑人军官旁边一个金发碧眼的白人女军官说道。

“Aeyousue？”黑人军官再度确认。

“确定。”那名战士斩钉截铁说道。

“看来他们真的遇险了。”黑人又恢复了漫不经心地语气。

原来是约翰的父母在三个小时之前发现约翰的身上的GPRS定位信息消失了，打911报警了。

这个在南极科考站的黑人军官临时受命，过来进行人道主义的救援。但是又接到军方高层的示意，不要太尽力，做做样子就好的命令。黑人军官丈二摸不着头脑地随意派遣了三辆大卡便出发了。

“可是我们的导航系统都失灵了要怎么到那里去？”旁边的白人女军官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用担心，这苔原都比较平坦，这地方我也比较熟悉。”那名军人说道。

“那就好，赶紧出发。”那名黑人军官说道。

“是。”那名军人敬礼转身准备上车。

“慢着。”那名白人女军官叫住那名士兵。

那名士兵疑惑地转身。

“向那个方向发射信号弹，车子鸣笛。”女军官嘱咐道。

“是”那名士兵回到。

大卡车在这黑暗中缓缓启动，嗖嗖嗖三枚信号弹随即发射，在半空中炸开，三道白光一闪，在空中犹如三个小太阳一般耀眼。战士相信易三他们肯定有看到这个信号了。

“露易丝，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黑昼么？”黑人将军看着手中机械表的下午三点整，再看着车外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对白人女军官说道。

“在埃及执行任务的时候遇到过一次，不过那次是凌晨，持续的时间不长。”露易丝轻描淡写的说道，不过凝重的表情让人看起来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黑昼，暖锋过境带来的云团么？奇怪，气象部门没有通知啊，那里真是操蛋的一群知识份子。官僚主义盛行，如果是战场的话，他们掉几个脑袋都弥补不来。这就是我为什么选择来这边的科考站，远离官场的勾心斗角。”那名黑人军官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不怪他们，不是暖风过境。这其实并不是黑昼。你说的没错，如果是战场的话，像这种情况真的能改变战况。像公元585年5月28日那次日全食，两河流域的米底王国与吕底亚五国的士兵们正在交战时，天突然黑了下来，白天顿时变成黑夜。交战的双方惊恐万分，以为“上天”怪罪下来，于是马上停战和好。其实想想，愚昧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露易丝伤感地说道。

“如果这场大战放在今天，只会更激烈了，因为，人类自以为可以掌握天时了。都把异象当成机遇和挑战。”露易丝停顿了一下，“自然是最美妙也是最残忍的东西。”

“看来你知道一些事情。”黑人军官的穿着黑色手套的手看似随意地拨弄着车上的摇头车载圣母挂件。

“知道又怎样，人是贪婪的动物，不会满足现有的一切，知道了一点，就要知道两点，妄图了解一切。”露易丝看着车窗外越下越大的雪。

“这不正是人类进步的动力和源泉么？求知和探索从不止步才是人类的终极任务。”黑人军官说道。

“人类为了追求永恒而放弃了很多永恒的东西。而为了利益却激发出更多的利益冲突，殊不知，人类在毁灭万物成就自己的时候也毁灭了自己。”露易丝的眼眸中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显露出来。

“那很明显，这次事件不是黑昼了。”那名黑人军官说道。

“是的，同样的事情在1994年的中国辽宁省出现过一次。因目击者众多而无法销毁事迹，使得在现世引起波澜。”露易丝说道。

“那这就算是超自然现象了吧。”黑人军官觉得这个露易丝不简单。

“目前来说是的。”露易丝也毫不避嫌。

“目前来说？”黑人军官诧异，这个刚刚来到南极科考站报到的女军官也太让人捉摸不透了。这更加笃定了黑人军官的想法了。

“是的。现今已经有能解释这种自然现象的人在了，他还在读中学。不过他还要在二十三年后才能提出理论雏形，期间还得遭遇一场重大车祸。”露易丝眉头紧锁。

黑人军官猛地一刹车，车轮打滑甩出两条弧形车轮痕迹。后面的车猝不及防撞上露易丝坐的这辆车。发出嘭的一声响。前面的车辆从后视镜中看到也猛然刹车，车轮定定地向前滑出好几米远。车尾灯亮成一片。

闪烁的车尾灯中，黑人军官的黑色手套握着一把左轮手枪，指着露易丝。

远光灯照的皑皑白雪，刺眼非常。闪烁的红光在露易丝精致的脸庞上游移，看不出露易丝的表情。

“你是谁？”黑人军官淡淡地问道。

“果然，人类总是对不了解的事物恐惧，潜意识里想到的就是消灭。不允许存在威胁他们的事物。”露易丝露出无奈的笑容。

“你是谁？”黑人军官不为所动。

“Iamsoy，Bob。”露易丝遗憾地说道。

鲍勃还没反应过来时，卡车猛地一震，整个车子地左侧迅速倾斜。随即，轰地一声，地面裂开一条大缝，前面一辆车迅速下坠，露易丝缓慢地解开安全带，冷静地打开车门，遗憾地看着还在震惊中的鲍勃，先是后仰，一脚蹬着车身，弹射出去，黑暗中左手随意一搭，便稳稳地搭在一个藏在厚厚积雪里的岩石尖上。

就在露易丝后仰地瞬间，嘭的一声枪响，一枚子弹从露易丝眉间飞过，一缕金黄色的断发断落，随着卡车和鲍勃坠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鲍勃眼中满是震惊瞬间转化为惊恐，两手徒劳地想抓住东西，直到卡车消失在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露易丝慢慢爬了上来，就在刚爬上来的同时，那块岩石也轰隆隆地坠落深渊。

后面车上的士兵惊慌地赶了上来。看着下坠的鲍勃的卡车。

嘭，卡车撞上硬物来个180度的旋转随即掉落进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摇晃的远光灯照着断层岩的悬崖壁，一道银光反射，便陷入极度黑暗之中。

露易丝冷静地看着深渊，拍拍身上的雪花，转身往第三辆卡车走去。留下惊愣的两名士兵。

两名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等反应过来。露易丝已经坐在第三辆车的副驾驶位置上了。

“这？这女军官也太冷静了吧？”两个士兵对视了一下皆从对方眼神中读出这个结论。

“刚才的那是枪声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名士兵问道。

“Idon’tknow。”另外一名士兵答道。

“刚才那反射的银光，金属光泽？下面是什么？”一个士兵问道。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二战期间德国的潜艇或者秘密武器，也许就是断层中的天然金属，我们还是赶紧走吧。”另外一名士兵说道。

“eon。Let’sgo。”露易丝对着两个士兵说道。

“是，长官。”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我们回去向总部汇报一下这边情况吧。”露易丝下达命令道。

“那救援任务？”一名士兵问道。

“任务终止。”露易丝说道。

“是。”

这辆大卡启动发动机，后退几米，一个转弯，颠簸了一下便消失在漫漫风雪之中。

远处，米粒白色的星星般的移动光点，上下晃动了一下，便悬浮在一个高度上，随着气流水平移动了起来。在大卡车副驾驶的后视镜上，露易丝只是感觉星星闪烁了一下，露易丝露出了些苦楚但充满希冀的眼神。

这米粒白的“星星”这是易三他们制作的热气球。

此时易三他们围做一团，手环抱着双膝脚趾皆对着一个平底不锈钢锅。锅上淡蓝色的火焰无声地烧着，锅旁边的积雪融化渗人墨绿色苔藓下方的冻土层。

“最后一块固体酒精了。接下来要烧衣服了么？”尼克有气无力地说道。

“远处的咔嚓声是什么？怎么消失了。”约翰答非所问。

“应该是冰山断裂了。”安熙炫盯着还在飘着的热气球说道。

“对我们会有影响么？”卡拉背部起伏忍住哭腔说道。

“已经没有关系了，也不缺这一个了。”尼克已经接近奔溃。

“如果我们脚下这冻土层连着大陆板块，那就没事。如果我们这个只是漂浮在冰层表面的岛屿。那就很难说了。”易三的声调没有半丝起伏。

“如果断裂的冰山足够大的话，”易三话说到一半。

“会怎样？”约翰紧张问道。

“我们脚下的图层会被撕裂，掉入冰冷刺骨的海水里。以我们的体质，撑不到30分钟就会因为体温过低而休克溺水而死，就算你会游泳。如果没有掉进去，我们会随着洋流被吹往太平洋。48小时内没有得到救援的话，那我们的尸体就可能会被某一艘捕鲸船发现。”易三眼神里也充满了绝望。

易三盯着闪烁的热气球，看着已经稀薄道只剩下几条直线的极光，突然想到什么。

激动地喊了一声：“等等。”

众人抬头看着易三，眼神中充满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