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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的吴管家骑马跟在马车外面,尽心尽职地介绍着,“夫人,容小姐,侯爷让我问问二位,你们是想在这里一起建庄园呢,还是想如何安排?”
苏夫人望着吕妈妈,而吕妈妈却望着容韫和,俱不作声。
容韫和看着那些庄园,眉头微微一蹙,问道:“吴管家,我们的田地在哪里?”
“哦,还有再往里走大约半里路。”
容韫和点点头:“到田地那边看看吧。”
吴管家在苏府多年,深得苏侯爷的信任,所以对于容韫和在侯爷心目中的地位,那是极为清楚的。他对容韫和仍不敢怠慢,此时见苏夫人并未反对,赶紧叫车夫往里驶去。
往里走,还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田地。大约走了半里路后,马车停了下来。吴管家道:“二位夫人,容小姐,咱们的田地便是此处了。”
容韫和向苏夫人道:“伯母,我想下车看看。”
苏夫人笑道:“坐了这许久的车,我也有些累了,都下车走走吧。不过囡囡,来之前衡儿可交待我了,让我看好你,别让你多走路。站在下面看一看就上车,可不能累着了。否则我回到家可要被衡儿责怪了。”
“苏伯母……”容韫和一听这话,嗔怪一声,赶紧转过身去,在苏夫人和吕妈妈一连串“小心点”的叫喊声中,羞红着脸下了车。
吴管家早已从马上下来候着了。见丫环扶着两位夫人到了车下站定,这才指着前面道:“从路边起,到前面那座小山前,便是咱们的田地。从这条小径分,东边大片的一百四十顷。是苏府的田地;西边六十顷,是容家的田地。”
容韫和看到极为平坦的田地一直往里延伸,一座葱郁的小山丘,便出现在两百米远的地方。
“那条河就是刚才我们在庄园看到的小河的上游吗?怎么我看到山那边似乎还有房子?”容韫和指着山丘前面的一条河和隐隐约约飞翘的屋顶问。
“是的,容姑娘,这正跟庄园同一条河流。那房子是肖家的,再往里走还有一片一百顷的土地。便是他家的。”
“走吧。咱们去看看。”容韫和一听来了兴致。
“囡囡,你可不能走远路。”苏夫人顿时叫住她。
“苏伯母,您看前面没多远。我慢慢走,走一会儿歇一下,行不行?我看着前面这里风景不错,还想着在这里建一个小院子呢。好不容易来一趟。您要不让我看个明白,明儿我要是一个人跑来。您不是还得担心呢?”容韫和转回身去,拉着苏夫人的胳膊就开始撒娇。这一招对付吕妈妈是百试百灵,也不知苏夫人吃不吃这一套。
苏夫人一辈子就只有傅衡这个儿子。到了平州城后虽说把薛五娘接了来,却又是个说话做事不过脑子的。只有让她头痛的份。哪里见过像容韫和这般撒娇装可爱的女孩子?这娇一撒,她对容韫和的怜爱之心顿时大起,原则性马上被抛到了脑后。连声应道:“行吧行吧。不过你得答应伯母,走一段就歇一会儿。到前面再让丫环背你一段。”
“好吧。”容韫和点头如啄米。拉着苏夫人的胳膊就往里走。虽然这样对丫环不公平,但她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
吕妈妈见状,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跟着她们慢慢往里走去。
“慢点慢点,小心小心。”这两百米的距离在苏夫人不停地叮咛声中终于走到了终点。几个女人跟吴管家一起站在了小河之畔。
“吴管家,山下及河边这块儿,哪里是咱们的地?”容韫和看着眼前的地势问。
这山与河极为有趣。河并不宽,两岸也就两、三米远的距离。但却呈“s”形把那座小山丘围了起来。那肖家的屋舍在山丘的背面,位于“s”的外围。而在山的正面,“s”形的河流正好把山丘前面的一块足有一顷大的地方给围了起来,将其围成了一个孤岛。这孤岛看在容韫和眼里,那绝对是一块好地方。只要修一座桥过去,便是一个易守难攻的绝佳之地。
她就怕这个地方不属于所买田地之列,也怕苏夫人也喜欢上这块地方。虽然这地方有那么宽,可以建两家的房子。但两家这样紧挨着,即有许多不便之处。而且她要在这岛上种菜种花种田,这么一大块地方就只能容家一家独占。
“以这座山丘为界,山阴为肖家,山阳为咱们家。”吴管家倒也会说话,直接把苏、江两家说成了一家。
容韫和一听,心里大为欢喜,赶紧转过头去,可怜巴巴地望着苏夫人:“伯母,你们买了这里的田地,还要不要建房子?您想建在哪个地方?”
话是这样问,但只要有眼睛,看这小丫头那个样儿,都知道这她是相中这块地方了。慢说苏夫人没啥想法,就是有想法,这时也指定得打消念头。
她伸出头指,点点容韫和的额头道:“你啊,你想选这块地方就选吧。伯母和伯伯都无所谓,反正不常住,在附近再找块地方建房子就可以了。”
容韫和也不客气,把袖子一甩深深作了个揖:“如此侄女就多谢伯母和伯伯成全美意了。”
这不伦不类的礼,把苏夫人逗得一阵大笑:“行了。知道你有主意,你把你想建的院子的式样画一个图,到时我让衡儿找人帮你们建吧。你们只管等着住就是了。”
吴管家却面露犹豫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吴管家,有话请讲。”容韫和见状,开口道。
“姑娘选的这个地方,看似不错,但有两个缺点,小人如果不给姑娘说出来,便是失职。”吴管家道。
“有话尽管说吧。”苏夫人却不耐烦看吴管家卖关子。
“城里老爷们之所以选择在一处建庄园。就是为了一旦有什么事,彼此能互相照应,保障安全。这样即便不常住在庄子里,哪怕不派人守着,也不惧丢失东西。可如果姑娘把家安在了这里,容公子年纪小,而且过一阵便要到书院里上学了。
只剩下家中女眷。住在这里很不安全。此其一也;其二,这条河上游较宽,下游庄园处也较宽。只此中段河岸比较窄,一旦起洪涝,极容易被淹。姑娘看那肖家建房在河外,就是这个道理。即便小河涨水。他们也能迅速撤离。但如果姑娘把家安在这山丘之外小河之内,一旦小河涨水。便会被水困在里面。所以此时看着风景极好,却没人在此建房,就是这个道理。”
这话说得容韫和心里一凉,不死心地问:“这小河年年涨水吗?”
“那倒不是。”吴管家道。“小人也是刚跟侯爷他们从边关到此地。不过因买这块田地,小人特意问过,这小河大约在十年前发过一次洪水。当时不光是此处。便是这块田地也被淹了一半。”
“每年都是五、六月份涨水吧?”容韫和又问。
“是的,姑娘。”
“那这样好了。每年五、六两个月。如果天下大雨,我们就搬到平桥村去住,这样可以了吧?其实涨水都是慢慢涨的,只要看水满上来,我们就可以撤离了,倒不会像吴管家所说的连撤离的时间都没有。”容韫和道,“再说,正是有了这条小河,形成了一个天然防御工事,吴管家刚才所说的安全问题倒不用担心了。建一座小桥,把桥一拦,任谁都进不去。”
吴管家想了想,点点头道:“容姑娘说得在理。倒是我偏听偏信,人云亦云了。”
见吴管家也同意自己的观点,容韫和心情大好。要找一块好地方,谈何容易?此地离庄园和佃农的住处都不远,又有肖家为邻,地势又宛如一个城堡,要真是为了一些原因让她不能在此建房,她不得呕死?
“这事是否再商议商议?”苏夫人听了吴管家的话,倒是不大同意容韫和在此建房,劝道,“我看还是让侯爷和衡儿他们帮着想想再决定吧,囡囡你看如何?”
“是啊是啊,吴管家说的话不无道理,咱们再考虑考虑吧。”吕妈妈也道。
“那好吧。那便麻烦苏伯伯帮忙看看适不适合。”见她们持否定态度,容韫和也不好固执已见,只得暂且应下。
她看了看平整而肥沃的田地,又问吴管家:“这佃农之事,不知买田地的时候是如何安排的?”
“咱们买下这二百顷,是城里致仕的儒林郎杨老爷的田地。杨老爷除此之外,再往里还有三百顷。知道侯爷要买田地,便让出了二百顷,随着田地转让的,还有原先租种这二百顷田地的佃农五十二户。今日一早小人已去跟佃农见过面了,他们对于转让一事,并无异议。侯爷让小人转问姑娘,这佃农是让侯府一处管理了,还是分开管。如果分开管理,小人便让租种这六十顷田地的二十户人家家主来拜见姑娘。”
虽然苏家人挺好,但容韫和还是不愿容家什么都掌控在苏府手里,想了想道:“还是分开管理吧。苏伯伯和苏公子平时都公务烦忙,什么事都让他们操心,我们一家也过意不去。再说,我哥哥年纪渐长,虽然专心学业,但‘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让他有空时学着管理一下田间之事,这于他也是一种锻炼。”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吴管家品味了一下这句话,舒眉大赞道:“好句,好哲理。前几日听说姑娘在赏花会上大展才华,小人当时还遗憾没能目睹姑娘风采。今日能先听闻这句诗,小人再没遗憾了。”
容韫和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竟引起吴管家这么大的反应,怔了一下才想起,“世事洞明”这句话,还是曹雪芹在《红楼梦》里说的,大陈人自然没有听说过。
心里汗了一下,容韫和不好意思地笑道:“随口一句顽话,实不是什么好句。吴管家谬赞,容韫和愧不再当。那日赏花会也是被逼无奈,侥幸过关,并不是容韫和有什么大才。吴管家再这样说,可是愧煞容韫和,此事再不必提及。”说完看吴管家还要再说,赶紧转移话题,“我们一起到佃农的农庄去看看吧,我想跟租种我家田地的二十户佃农见个面。”
见容韫和真不愿再说下去,吴管家只得把反驳的话咽下,心里对容韫和的好感大增。他这么些年跟着苏从毅,见过的人无数。有些人肚子里尽是草包,偏还要装着有学问的样子;有的不过是半瓶子醋,却四处展示自己有才;而侥幸碰上那么一两个有才的,更是把眼睛望到天上去。哪里像容家姑娘这般,明明极有才学,却偏偏谦虚而低调,实在令人叹服。
容韫和要是知道自己不过是实话实说,就惹得吴管家对她高看一眼,心里指不得如何哭笑不得。
苏夫人在一旁看到此处,暗自点头。吴管家当年也是才高八斗之人,只是被家族所累,作为官奴拍卖,因苏从毅与之有私交,这才将他买下,托他帮忙打理家中产业。这些年他虽为下人,但眼里除了苏府三人,倒也没什么人能入得他的眼里去。没想到今日这一趟,容韫和就把他折服了,这让苏夫人想要娶容韫和为媳的心思更盛。只是想起容韫和与傅衡婚事已退,待要再纳为媳,还不知要经过多少波折,她不禁深深叹了一口气。
几人从田里出来,再上车去行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看到了稀稀落落几幢泥房。再往里走,便是一个山坡,坡上密集地住着几百户人家,俨然成了一个大村落。
“吴管家,这些佃农住得如此集中,要是有一两个有头脑的把他们的心收拢,岂不是要闹出大事来吗?”容韫和看着这个景象,不禁有些奇怪。在她看来,分散居住地,就可分散人心,应该更便于管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