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由于家里的老爷太太相继去世,容家又连遭大难,千里迢迢地从京城来到了燕北,吕妈妈就更宝贝自家小姐了。此刻看到容韫和那张晶莹的小脸上不舍的神情,可怜巴巴的眼神,吕妈妈再想到自从来到燕北,自家小姐几乎就没有出过门。
这个年纪的小姐,若是搁在容家没出事以前,自然也是要和京中的那些贵女们一样,和太太一起出门参加各种花宴、诗宴等宴会,和同龄的仕女们结交,平日里还会有几个知心的手帕交互相来往、说说心里话。
可如今在平桥村,别说是什么花宴诗宴手帕交了,因着小姐身体太弱、燕北的冬天又极为苦寒,因着怕出门吹了风染上风寒,所以自打今年入了九月,小姐她几乎连这个绣楼都没有下过,平日里见的,除了她们这几个人就是隔壁的几个村里的丫头,哪里能一点儿都不好奇外头是个什么样子?
想到这儿,早就心软了的吕妈妈便开口、对正由云莺扶着在屋里慢慢地走着的容韫和道:“小姐且放宽心,方才我就吩咐了福禄,送了紫薇和四丫回去之后,且先不急着回来,把张家的事儿打听清楚了才能回来。
以福禄的机灵,那张家出了什么事儿,等他回来了小姐就知道了。等过上几日,这天晴了、暖和了,小姐的身子也养好了,我就让云莺她爹带着您和少爷出门转转,也正好散散心。”
容韫和一听,不仅没有错过张家的八卦,还得到了出门的福利,不由得惊喜地提着裙角一溜烟跑到了吕妈妈身边,双手抱着她的胳膊,摇晃着撒娇道:“真的么妈妈?”
吕妈妈见自家小姐挣脱了云莺的手跑了过来,早已是吓了一跳,生怕她一不小心就磕着碰着了,想要阻止又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直张着双手防止容韫和跌倒。
待她跑到自己身边,吕妈妈方才松了一口气,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吕妈妈刚要板起脸训斥容韫和,又看到她仰着小脸、甜甜地笑着对自己撒娇,心内早已是软的一塌糊涂,哪里还说得出口训斥的话,只好搂着容韫和道:“当然是真的。自打太太没了,少爷和小姐就几乎没出过门,天天闷在家里,好好的人只怕也要闷坏了。趁着天暖和,出去转转,再和马家的那几个丫头说说话,也松快松快。
少爷呢,也总是要在这里交上几个朋友的。虽说这村上都是干活种地的农家人,可那学堂里也还是有几个读书不错的小子的。少爷和他们平时多走动走动,也可以和他们谈谈读书的心得体会,总好过自己一个人闷在书房里读书。”
容韫和得到了吕妈妈的允诺,自然是喜出望外,毕竟如今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不知道现在的处境和形势如何,更何况想办法改善家里的条件了。
而且自家哥哥容晖和同样需要走出去、多结交几个朋友,不然整天接触的就是家里的这几个小厮,又怎么能在学业上精进呢?
容韫和高兴地摇晃着吕妈妈的胳膊,甜甜地笑道:“我就知道,妈妈对我最好了!”
一旁的罗采蕾闻言,便假装吃味地上前道:“只有吕妈妈对小姐好,难道罗婶对小姐就不好了么?”
容韫和闻言,便一手拉着吕妈妈的胳膊,一手拉着罗采蕾的胳膊,笑道:“妈妈和罗婶对我都好!罗婶天天做的饭菜点心,我都很喜欢!还有云莺和云杏,照顾我很体贴周到!”
云莺见自家主子自打这次大病初愈、清醒过来之后,不止身体好了、性格也变活泼了,和原先那个整日里迎风洒泪、闷闷不乐的小姐简直是判若两人,心里对于这种改变自然是欢喜的,又见如今气氛活跃,有心要再逗自家小姐开心开心,闻言便笑道:“瞧瞧小姐,这病一好,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我娘和罗婶呀,这会子心里一定美得冒泡了!”
吕妈妈听了,便拿食指隔空点了点云莺,口中笑啐道:“你这个傻丫头,哪来的这么多疯话!
好了,这时候也不早了,罗嫂子,你把这碗筷收拾了,我去前面看着她们织布去,云莺和云杏就在屋里好好服侍小姐。”
云莺和刚进来没多久的云杏两人笑着应了,罗采蕾便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放在了小茶盘里,然后端起小茶盘、和吕妈妈一起掀了帘子出去了。
云莺便吩咐云杏扶着容韫和、在屋子里走走消食,自己则去了一旁的耳房端来了针线笸箩,坐在了临窗的大炕上,就着窗外的雪光做起了针线。
从原主的记忆里,容韫和得知,这吕妈妈自年幼起就是自己母亲刘太太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后来刘氏嫁到容家,吕妈妈就做了陪嫁丫鬟跟着到了容家。
又过了两年,吕妈妈也到了放出去的年龄,便由刘氏做主,嫁给了比她大三岁的蔡百瑞,之后生下了四子二女。而容韫和当年出生后,刘氏便指了自己的心腹吕妈妈做了容韫和的乳母。
吕妈妈原先还是个丫鬟的时候,就以手巧出名,女红针线便是连当年刘家的老夫人都是赞不绝口,尤其那一手双面绣的绝活,简直是巧夺天工。
在容家没有落难的那些年里,家里自然是有专门的针线房、供奉着十几位绣娘,专管着家中主子下人们的衣裳鞋袜、荷包香囊等针线活计。所以吕妈妈平日里也就是给刘氏、容韫和的长姐容霁和还有容韫和等人做做贴身穿的小衣亵裤,闲暇时候给主子们绣几个荷包帕子而已。
三年前容家落难,一家子人慌乱间从京城逃到了燕北的平桥村,为了不引人注目、惹祸上门,家中原先的珍藏和银票都不敢拿出来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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