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赴冥渊阁的路上,袂央、秦昼和阿黑二人一猫同行,秋风瑟瑟,他们一直御着法器往南飞行,直奔冥渊阁境地。
冥渊阁到底在何处,袂央着实不知,这修炼的几年中,袂央只是知道这冥渊阁是为而今魔门三派之一,实力可以与翼望之城以及焚琴谷睥睨。但这冥渊阁具体位置在哪,袂央便是无从得知了。
回想起几年前赴往上古战场的路上,云玑派弟子曾经路过冥渊阁的边境,只不过倒是也没人进去冥渊阁里探探过。
这般想着,袂央对冥渊阁的好奇之心便是愈发高涨起来。
时光匆匆,待得袂央他们到得冥渊阁边境之时,便亦是两日之后的事了。
这一日天色隐藏,暗淡的风时不时地刮过,袂央和秦昼以及阿黑缓缓从空中降落下来,行到一片偌大的丛林中去。
“要到冥渊阁,便要穿过这片枫树林。”秦昼一边走着,一边同袂央说道。
“枫树?”袂央言毕,抬头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周遭满满的都是红色的枫树。
阿黑慢悠悠地走着,那阴阳镇魂幡足足有五尺之长,它小小的身子托着阴阳镇魂幡,模样实在是有些滑稽。秦昼见状,会心一笑,继而伸手将阴阳镇魂幡拿在了手中。
“左护法善解人意啊,嗷喵――明明知道猫爷我扛得累就帮我拿着阴阳镇魂幡啊,嗷喵――”阿黑得意无比,有些兴奋地边走边跳。
袂央看着阿黑的模样,在看看身侧挂着笑意的秦昼,一时之间,她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变,还是那个经常得瑟的阿黑,还是那个笑意无限的秦师兄,这一切,好像真的没有变啊。
不经意地想起前几日在诛魔台受刑的一幕,袂央心中终究不是滋味,纵然时光过去了几日,她也释然了好几回,但只要想起自己被逐出云玑派,她自然是不开心的。
袂央正在思忖之间,忽而感到前方一阵强劲的风袭来,她心下一凛,连忙停着步,“秦师兄!前面好像有什么人。”
秦昼见袂央有些警惕的模样,却是莞尔,摇头道:“放心,没事。”
“真的?”袂央眉头微蹙,有些困惑。
正在袂央不解的时候,只听前方传来一个男子爽朗的笑声,“袂央妹妹,是我呀!”
“不好!”袂央心中大沉,听着前方的男子声音,急道:“怎么会是他?”
秦昼又是一笑,“怎么?小师妹害怕他?”
“怕?我岂会怕他?”袂央说罢,站直了身子,变得很是从容地等候着那人的前来。
须臾,只见前方划过一道墨影,风声不断,旁边枫树不停摇摆,转眼便看到墨焰笑嘻嘻地伫立在袂央和秦昼的身前不远处。
打量完袂央之后,墨焰狡黠的目光落在了袂央身旁秦昼的脸上,他先是一愣,继而又是笑意重现,“啧啧,你终于肯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原来我冥渊阁左护法,竟是生得如一小白脸的摸样。”
墨焰双手叉着腰悠哉悠哉地走过来,袂央却也不似从前那般躲着他,在袂央心中,这墨焰终归是冥渊阁右护法,日后定然会与他时时相见,眼下就算躲着他,躲得了一时间,但是躲不了一世。
“右护法!”袂央抱着云笙剑,镇定地向墨焰行了一礼。
此话一出,不由得令墨焰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好几声,道:“这样叫我,我还真真有些不习惯。”
未等袂央说话,秦昼一只手便搭在了墨焰的肩上,“那就一直不习惯下去,右护法,你可别忘了袂央和阁主的关系,你若敢冒犯,休怪我到阁主面前告你一状!”
“别别别!”墨焰脸色一变,连忙摇头乞求秦昼。
“看你这德行,当年还口口声声耀武扬威地叫人家娘子,现下怎地变得如此窝囊?只要听见阁主二字,你便吓得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秦昼慢吞吞地说着,像是在故意嘲讽着墨焰一般。
墨焰听罢,脸色大红,当下又接着连连咳嗽了好几声,他不回答,那可不代表秦昼不说。见墨焰好像是被制住了,袂央心中大叫痛快,又听秦昼道:“想来被阁主教训得怕了,堂堂右护法墨焰现下竟变得这般模样。”把话说完,秦昼干笑了好几声。
“左护法,你这般取笑我,若是哪日你也被阁主好生教训之后,可别怪我到时候也过来嘲笑你!况且现下我也不敢称袂央妹妹为娘子了,否则你可知道那神风使的脾气可是不好惹的。”墨焰变得怒气冲冲,说话皆是义愤填膺。
“神风使”三字落入袂央的耳中,一时之间使得她心又跳快了不少,看着眼前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袂央在心中自问,“眼下也不知道那鸟人回到翼望之城了没有。”
“嗷喵――一左一右,有什么好吵的,眼下天色已晚,赶路要紧啊,嗷喵――”一旁的阿黑连忙插声说道。
秦昼和墨焰听阿黑这么一说,当下互相对望一眼,忖了忖之后同时道:“所言甚是,我们还是速速回冥渊阁。”
银月高悬,夜风不断,枫树林中充斥着枫叶淡淡的香气,几人在林中走着,踩踏着积沉在地面上的枯叶,时不时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久久地回荡在这片偌大的丛林之中。
不多时,袂央行走之间,只见前方飘忽而来一团青蓝色的火光。
“那是什么?”袂央指着前方的火光,不禁说道。
墨焰和秦昼也在这个时候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袂央所指的火光上。
“这倒是像极了鬼火啊。”袂央自言自语,记忆里不由得回想起当年赶尸的情景,还记得那一次袂央赶着五具尸体,正在前往赶尸客栈的路上时,袂央也曾遇到过一缕女鬼的鬼火魂魄。
“原来是一缕尸魂,这又怕得什么的,看我的。”墨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继而扬起手掌,灵气在手中快速汇聚,不到片刻,一团宛如黑火的光芒顿时绽放在他的手中。
“等一等!”一个声音突然响起,袂央正在诧异着这声音从何处传来的时候,却见那秦昼握着的阴阳镇魂幡周身不断地闪烁着血红的光芒。
“适才那声音是阴阳镇魂幡的器灵么?”袂央睁大双眼,定定地看着秦昼手中的阴阳镇魂幡。
听到袂央的询问,那阴阳镇魂幡的器灵连忙回应道:“正是我,你们勿要对眼前的尸魂出手,让我来。”
秦昼闻言,当下便立马松开了手,那阴阳镇魂幡登时悬浮在空中,五尺长杖在黑夜里闪烁着暗黑与血红交织的光芒,缕缕光华流转,袂央目不转睛地看着阴阳镇魂幡,不知道它要对眼前的尸魂做什么。
“前面不远处有一乱葬岗啊,我就说为什么周遭尸气如此之重。”阴阳镇魂幡中的那器灵慢悠悠地说着,半晌后,只见前方飘忽的那团尸魂化作死死光芒,纷纷地流入了阴阳镇魂幡的法杖之内。
“这是?”袂央双眼睁得老大,适才的景象令她大惊不已。
“嗷喵――器器,你吃饱了?”阿黑在一旁看着阴阳镇魂幡说道。
“未饱,未饱。”那器灵又是一语。
袂央疑惑重重,当下看向阿黑道:“阿黑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嘛”阿黑懒懒地打了一个哈欠后又道:“阴阳镇魂幡以吸食尸魂来不断炼化自己的灵性,吸食得越多,法杖的威力便愈加强大,这个解释,你可懂?”
袂央低眉细细念想之后,蹙着的眉头舒卷开来,连忙道:“如此说来,我也懂了些,可是眼下这阴阳镇魂幡说没有饱,莫不是要到那乱葬岗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