袂央敛住心神,她目光却也不看齐止扬一眼,而是凭着自己的记忆,全然将那夜齐止扬如何吸食环儿灵元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袂央说一句,在场的弟子便是惊讶一次。均是以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躺在担架上的齐止扬。
直到袂央把那夜齐止扬和环儿发生的经过说完,在场的弟子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涌动,皆是纷纷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起来。
易水岚听罢,老脸变得极为难看,一旁的天栾居士亦是显得无比震惊,环儿毕竟出自幻星阁,作为幻星阁掌门,他竟然没有发觉到自己门下的弟子已然失踪了两日。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名而凭空捏造?”显然,易水岚仍在为齐止扬说好话。
袂央倒也不紧不慢,而是显得格外镇定,听完易水岚的反问,袂央欠身对他一拜,继续淡然地说道:“是与不是?那么眼下环儿可还活着?”言及此处,袂央看向齐止扬,冷冷地说道:“齐止扬齐师兄,我且斗胆一问,那环儿现下又去了何处?”
“环儿是谁?环儿是谁?我不认识!”谁料,齐止扬一口咬定自己不认识什么环儿。
看见此状,许多不明事理的弟子又开始议论起来,大殿内一时间也变得闹嗡嗡的了。
“肃静!”易水岚高声一喊,随即侧脸看向在旁的天栾居士,低声问道:“天栾掌门,贵派可有环儿这一弟子?”
天栾居士听罢,缓缓颔首,“的确有这一名弟子。”
易水岚眉头一扬,脸色微变,“那么,她可还在.”
天栾居士见易水岚神色有些担忧,当下视线看向在此站立在一处的幻星阁弟子,目光匆忙扫视之后,白皙的脸上双眉一蹙,话音显得有些惊讶,“众幻星阁弟子,你们可见那名环儿的弟子去了何处?”
众弟子低呼一声,纷纷向一群幻星阁弟子投向目光,只见幻星阁弟子们互相交接眼神,有些面面相觑。
“怎地没人回话?环儿弟子呢?”天栾居士暗暗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单拳轻轻一握,却是要站起身来。不过也在这个时候,一个幻星阁女弟子战战兢兢地走出了人群,步履颤抖地来到天栾居士身前,重重一跪,“掌门,我错了,我知错了,明明得知环儿已然失踪三日,我却迟迟没说。”
“果然失踪了么?”天栾居士话音缓慢,眉宇一紧,看向跪在身前的那幻星阁女弟子,“梓姚,你且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梓姚谢过掌门。”那名为梓姚的幻星阁弟子言毕,便是站起了身,双手紧紧地攒着衣角,生怕自己一直的隐瞒会讨得天栾居士的惩罚。她沉吟片刻,大气都不敢出,连忙道:“环儿三日前便失踪了,只不过是梓姚一直不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何事,故此也不敢说。”
“既然失踪,作何不说?”天栾居士神色倒是比易水岚淡然得多,那易水岚此刻脸上阴晴不定。
梓姚心中又是一寒,担心着自己会说错话,于是乎,小心翼翼地继续道:“因为因为环儿是三日前的晚上出的门,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事如何说的好。”
“混账!眼下这情形,还有什么事可瞒着的?”天栾居士微微一斥,吓得梓姚双腿一软,登时跪了下去,不停地磕头道:“掌门,梓姚知错了,梓姚知错了。那夜环儿出门前曾说,不要将她出去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我才”
易水岚见梓姚一直没有说出个究竟,当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他重重甩了一拂袖,语气变得有些重重地说道:“到底什么事,赶快说出来罢,勿要浪费在场所有人的时间。”
听闻易水岚如此言语,那梓姚脸色一沉,心扑扑直跳,低着头话音颤颤地说道:“那夜环儿出门,其实是去见一个人。”
听到这儿,袂央看向齐止扬,,那担架上的齐止扬全身又是颤抖不已了。
大殿上在此时也变得格外的安静,众人皆是竖着耳朵细细听着梓姚的陈述。
“那夜环儿嘱咐着我,千万不要将她出去的事情告诉别人,所以我也一直不敢说出此事,就连她三日未归,我终究还是不敢将环儿失踪一事告知掌门。”
天栾居士听罢,连忙追问,“环儿那夜去会了谁?你可知道?”
“这个”梓姚又是一阵犹豫,眼神忽闪不定,像是在徘徊着要不要将真相说出来。
“放肆!到得这番境地,还有什么可隐瞒的?”那易水岚焦急不已,大声地喝道。
“梓姚知错,梓姚知错,眼下梓姚立马将那人说出便是。”梓姚胆子极小,易水岚这般大声对她说话,她自然是恐惧不已。
待得梓姚有些平复自己适才害怕的心神,她倒抽了一口气又道:“那人环儿出去会面的那人是个男子。”梓姚说到这儿,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担架上的齐止扬。
在场的所有人顺着梓姚的目光看去,倏然之间,大殿又是一阵人声鼎沸,议论纷纭。
如此说来,众人皆是明白了那夜环儿是与齐止扬见的面。
“易掌门,眼下你还信不信我云玑弟子袂央所说之言?”张道青神色却是显得有些悠闲,看着眼神不定的易水岚,缓缓地说着,话音中有些隐隐的嘲讽。
只听易水岚重重地哼了一声,看向袂央,又看向梓姚,“单凭这个,又岂能断定杀了环儿之人便是我宸极宗弟子齐止扬?”
袂央听到此处,上去迈了一步,站立在易水岚的身前,眉目舒卷,淡然道:“适才易掌门也听到过,那齐止扬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认识环儿,若他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何要说出这些谎话?”
“你”担架上的齐止扬歪着脑袋,惊慌错愕地盯着袂央看着,他咬牙切齿,但眼下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梓姚也在这个时候继续道:“那夜环儿便是去见的齐止扬齐师兄,他俩曾经认识的。”
“好!”易水岚嘴角抽搐,胸口起伏不定,方才他还紧紧逼着梓姚将实话说出,现下终于意识到当时的自己无不是在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易水岚心神不定,当下在大殿里来回踱来踱去,而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怒气冲冲地看向齐止扬,喝道:“弟子齐止扬,作为宸极宗掌门,我且问你,你对那环儿到底做了什么事?”
“掌门仙尊,弟子冤枉,弟子着实没有做出有害于环儿的事情。”齐止扬紧急之下,说话也不似方才那般吞吞吐吐。
“还要撒谎到几时?”易水岚再一次轩然大怒。
齐止扬吓得面色犹如一张白纸,只听袂央道:“易掌门,还请前去查看他身上的乾坤袋,那夜我曾记得,环儿的尸体便被他纳入了乾坤袋中。”
此话一出,那齐止扬吓得昏了过去。
在场的弟子又是轰然一片,均是大愕不已,谁都没有想到,那齐止扬竟会做出采阴补阳之事。
易水岚挥手示意,两名宸极宗弟子便走向那双眼紧闭的齐止扬,四下搜索,利落地将齐止扬身上的乾坤袋给收了出来。
“掌门仙尊请看。”将乾坤袋交到了易水岚的手中,两名宸极宗弟子回到了适才自己站着的位置上。
易水岚还是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双手都有些颤抖,他灵识一探,口中默念着什么口诀,不到须臾,只见一具犹如干枯树枝的物事给抖落了出来。
那物事敲不是别的,正是那环儿的尸体!
“啊!”在场之中,那些胆子小的女弟子瞧得环儿的尸体,皆是尖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