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袂央见白发男子面色有些感慨,不由得轻轻唤了一声。
白发男子别过头来,脸上的哀痛也渐渐褪去,只听他说道:“莫丫头这一生,终究是被情所困”
袂央也觉得白发男子的话音伤感连连,但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待得二人沉默了良久,只见白发男子转过身去,蹲在地上采着药草。
袂央也没闲着,当下便走到白发男子身旁,缓缓蹲下,也帮忙他摘采药草。
“前辈前辈一直住在这里吗?为何我来到这里一个多月才发现这里还有别人?”袂央小心翼翼地问着。
白发男子终于莞尔,适才脸上的悲痛全然不再,他看向袂央,道:“我一直在崖底居住,若我没记错,已经好几十年了。”
“那我该叫您什么呢”袂央小声嘀咕,一直前辈前辈的叫着,袂央还是很想知道眼前的白发男子名字叫什么。
袂央的轻言轻语,被白发男子听见,他却是闭口不答,而是自顾自地将竹筐中的药材整理着。见白发男子不说话,袂央脸微微一沉,将目光落在了白发男子的身上,他实在是不老,虽然白发长垂腰间,整个身子也是生得挺秀,不像老人那般有些佝偻。
袂央实在不知道要如何称呼眼前的这个人,若是唤他爷爷,是不是有点太
袂央细细揣摩了良久,终于笑嘻嘻地开口叫道:“大叔!”
白发男子微微一怔,转过头来,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地说道:“你叫我什么?”
袂央嘿嘿一笑,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我看前辈不老,虽是一头白发,但也不可能唤你爷爷,所以我就叫你大叔啦。”
白发男子又是一愣,沉吟片刻后,缓缓道:“若论辈分,你得唤我作”说到这儿,他竟是停顿住了,又是沉默了半晌后,才微微一叹,摇头道:“罢了,眼下我也和云玑派了无任何关系。”
袂央听不明白,但也不敢多问,又听白发男子说道:“我叫箫青羽,你想唤我做什么,都可以。称呼这东西,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叫什么又何妨呢,呵呵。”言毕,竟是一笑。
“箫青羽”袂央在内心轻轻唤着,随后抬眼望向箫青羽,只见他面目祥和,她不知道叫什么比“大叔”这两个字更好的了,因此打算也不再叫他作别的,就这么一直叫他大叔好了。
“你叫袂央?”箫青羽淡淡一问,不过声音依然还是那么的好听。
袂央连连点头,道:“大叔,我是叫袂央。”
听见“大叔”二字,箫青羽不由自主地又愣了一番,不过转瞬后,神色依然和蔼地道:“袂央是想到崖底去?”
袂央嗯了一声,承认道:“每日我在紫亦崖崖顶往崖底观看,云海翻涌,雾气层层,却是无法看清崖底是何等景色。今早我又看见通往崖底的山路,朦朦胧胧地笼罩在云雾之中,心中那股好奇之情便是再也无法克制住了,所以才会壮起胆子往崖底一探,可谁知走得半路,便遇见了大叔您”
“壮起胆子?难道袂央觉得崖底凶险重重么?”箫青羽扬起嘴角笑了笑。
微风吹过,白发飘飘,犹如仙人,白发长长三千丈。
袂央同是咧嘴一笑,道:“我从未去过,这紫亦崖亦是冷清得很,所以我想崖底也可能不会热闹到哪里去,才会以为那里有如荒郊野外,危险得很,但却是止不酌奇,仍然还是想去看看。”
“你要到那崖底去,估计等到落日才能抵达崖底。”箫青羽祥和地看着袂央,又道:“若是你步行的话。”
袂央张口低呼,“脚程竟是如此之远?我以为我已经行得一半了。”
箫青羽轻声一笑,打量着袂央身后的那柄云笙剑,道:“你既然有了飞剑,怎么不习御剑之术?”
“我前不久才步入通灵初期,对于御剑那等的驱物高等之术,我还习不过来。若没有莫碧痕前辈传我元力,怕是现下还停滞在淬体之境呢。”袂央低下头,小声地说着。
箫青羽点了点头,转过身去,道:“崖底,今日你还是别去了。”
袂央一奇,蹙着双眉,问道:“为何?”
崖底到底有什么?为什么箫青羽不让袂央到崖底去?袂央心中很是不解,很是迫切地希望箫青羽能回答她的话语。
风声呼呼而过,两人之间就这么静静地站着,耳边风声呼啸,连心跳和呼吸声也听得清清楚楚了。
“等你能御剑了,就到崖底找我,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会送你一样东西。”箫青羽带着笑意,向袂央看了一眼,便随手一挥,一道剑影飞过,眨眼间,箫青羽消失在了袂央的眼前。
“大叔!”袂央连忙直呼,接着便是四处张望,但哪里又寻得箫青羽的身影?
袂央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箫青羽法术竟是如此之高,袂央还没来得及看清箫青羽的飞剑长什么样子,他整个人连剑便早已消失不见。
“等你能御剑了,就到崖底找我,到那个时候,或许我会送你一样东西。”箫青羽之前的话语,依然在袂央脑海里回荡,久久过后,他的声音才在袂央脑中消散。
袂央想着,这么动听的声音,宛如唱歌似的,也不知道大叔箫青羽唱起曲儿来,又会是何种场景?
袂央一边在幻想,一边悠哉悠哉地原路折返,听了箫青羽的嘱托,她自然也不敢擅自往崖底去了,“等到哪日我能御剑,我就下去找大叔!”袂央自言自语,当下也是提起了干劲,希望自己能尽快学会御剑之术。
返回崖顶,袂央盘腿调息于紫亦崖崖边上,感受股股清风从崖底传来,一想着这紫亦崖并不是只有一人独住,崖下还住着一个大叔,袂央之前那种孤独落寞感也变得淡了不少。
往后的日子,袂央比往常还要刻苦,除了吃饭睡觉的日子,她都用来修炼,青木苑的几个师兄轮流给袂央送饭,看见她如此卖力修炼的样子,他们起初担心她身体顶不住,便出言相劝,但无论如何,袂央还是这么刻苦,后来他们索性也不管了,每次送饭,寒暄几句,嘱托几句,便也提着竹篮赶回青木苑。
眼下她步入通灵之境,对于灵力的掌控亦不是很熟悉,所以静心吐纳淬化自己身体之时,袂央自然还得练习“万木逢春”,“枯叶飞花”和“碧青剑法”,修炼这些笑法,对灵力的掌控利处还是很大的。
每一日,袂央过着修炼,吃饭,睡觉的日子,虽然看着枯燥,但袂央似乎完全沉浸在其中。每每自己小有突破,袂央都欣喜若狂,哪怕是进步只有那么一点点,招式熟悉那么一点点,她都视为难得的进步。
日子也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过去,一转眼,时日一晃,便是过去了三个月,眼看已是腊月时节,天寒地冻,袂央愈发觉得自己紫亦崖变得寒冷了,整日里,寒风呼啸不止,周遭草木也变得萧条不已,青葱不再。
这一日,袂央终于忍桩冷走出了山洞,站在崖边,便见姬夜离拿着一些过冬的行李走了上来。还好有几个师兄照顾,想来姬夜离怕袂央被冻着,才会如此精心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