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绳子发力,拉着我的脖子将我给拉了起来。qiuyelou
我感觉喘不上气,双手想去抓住那绳子,但面前是空的,什么都没有。起身后,我想去叫韩叔,但却发现嗓子里发不出来半点声音。眼看着下床了,我使出全力,一脚踹在了床上。
砰地一声响,韩叔一下子就被惊醒了。
他看到我站起来了,就问我怎么了?是不是要上厕所?
我喉咙里发出了嘶哑的哈声,想叫他快点来救我。但脖子上的绳子越勒越紧,我的脸被涨得发红发热,说不出话来。而且,身体还被拉着往外走。
韩叔下床急忙走过来开灯,然后一把抓住我。看到我脸色那么怪异后,就问我到底怎么了?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面前有一阵风刮过。韩叔瞬间往后飞了出去,然后摔在了床上,发出了砰地一声响。他的腰撞在床沿上,疼得他啊呀一声痛叫,声音特别大。
这么大的动静,把筱筱给惊醒了。而我则被拉着出了堂屋的大门,正一步步往外走。这一幕,让我想起了草人。当时它就是这么背新娘用红绸子给牵着离开我家,然后去了村东。
想到这个,我心里顿时惊恐万分,难道新娘识破了草人,又重新找到我了?
我急忙去摸手机,这才恍然发现我的手机在充电,没有带着。而且我当时还穿着四角裤呢,夜风吹来时,冷得我直哆嗦。
筱筱跑了过来,问我要去哪儿?
我很想叫她别过来,但说不了话,我就只能挥动双手。但筱筱似乎没懂,撒丫子跑了过来,然后特别焦急地问我到底怎么了?
看到她跟在我身边,我担心这新娘会害了她,所以一脚把她给踢到了水田里,还冲她摆手,示意她快走,别再跟来了。可往前继续走了几分钟,筱筱又追上来了。
这傻丫头,怎么还跟上来,会死人的!
正想着呢,我感觉面前有一阵微微凉风吹过,像是有人从我面前走过,但我没看到一样。qiuyelou之后,我看到筱筱的身体突然定了一下,然后就站在不动了。接着,她张着嘴巴,喉咙里发出了同样的嘶哑的哈声。
糟了,她也被红绸子给系住脖子了。
完了完了,这下我们俩都要死了。
“筱筱,兴子……”身后传来了韩叔的喊声。
我都要哭了,韩叔你可千万别过来,不然都得死。
韩叔又喊道:“兴子,我已经给你大舅打电话了……”
大舅?想到大舅,我眼泪都要出来了。现如今,恐怕只有大舅能救我们了。但左等右等,大舅还没出现,而我跟筱筱却已经走到了村东河堤。
出了村子,一直往前走,就是邻村,也就是新娘下葬的那个村子。看这样子,我和筱筱都要被拉到那里去,到底怎么死,我不知道。
想着自己快死了,我忍不住抓住了筱筱的手,觉得都是自己害了她。
正在我几乎绝望了的时候,缠着我们脖子的红绸子好像松了一些。越往前走,红绸子越松,过了不到两分钟,我能自由呼吸和说话了。
我以为已经得救了,所以拉着筱筱就跑。但刚跑出两步,脖子突然被拉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之后,脖子上的红绸子继续发力,生拖硬拉地把我跟筱筱继续带走。但力量越来越小,到了最后,我和筱筱就在原地坐着,好像已经没事了。
筱筱哭着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搞不清楚,但我知道当务之急就是一个字,跑!
所以我站起来后拉着筱筱往回跑。身后突然传来了吼声,充满了怨愤和不甘心,接着四周刮起了大风,吹得呼呼的,特别吓人。
跑了没几步,我感觉后背突然一冷,像是有冰块塞进去了,冻得我直哆嗦。之后,我感觉浑身特别冷,手脚发抖。眼前还出现一个穿着红衣服的人,看不清楚什么样子,但他却冲着我大吼大叫。
筱筱在旁边不断喊我,但她根本不知道我怎么了,也没办法帮我,只能急得泪如雨下。
好在韩叔和我大舅赶到了。
韩叔看到我的样子后吓坏了,急忙问大舅说,兴子这是怎么了?
大舅看了我一眼后顿时眉头皱起,表情特别气愤,他一边叫韩叔把我背起来快回去,然后一边抓出白色的粉末朝空气里撒,暴跳如雷地大吼着,干你娘的,老子要你魂飞魄散!
我趴在韩叔的背上,看不清大舅在干嘛,但能听到那歇斯底里的吼叫声。筱筱在旁边跟着,眼泪就没止住过。
等回到我们家后,韩叔把我放在床上,然后叫筱筱去打点水来。没多久,大舅回来了,手上拿着七八支大红色的蜡烛,像是年轻人结婚时用的喜烛。除了之外,还有一盏油灯,碟子里面堆着厚厚的凝固的油,深色很深,而且碟子边缘都是破的,看样子是有些年头了。
他冲进我的房间后,看到我一直在哆嗦,脸色发白的样子,特别着急。他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先是拿起剪刀剪下我几根头发,缠绕在了油灯的灯芯上。接着,他把灯芯点燃,放在我的枕头上面,我顿时感觉脑袋开始暖和了起来。
他说他拿来的油灯,是用了好些年的,人气很足。把我的头发绑在灯芯上燃烧着,可以把我头顶上的那把火烧得旺一些,让我能清醒一点。随后,他叫韩叔把我的左手拿起来,掌心向下。
大舅把喜烛点燃,用火焰烤我的手掌心。我感觉掌心有些发烫,但身体开始逐渐暖和起来,哆嗦的情况慢慢得到好转。喜烛燃烧了十来秒钟,根本没消耗多少,自动就熄了。
他说用喜烛的火焰烤手心,可以借助喜烛里的喜气和火焰的阳气冲一下我体内的阴气。喜烛会灭,那是被阴气给浇灭了,必须换一支。
扔掉熄了的喜烛,大舅重新换一支,点燃后继续烤。我的身体越来越暖和,喜烛也是用了一支又一支。
等最后一支喜烛用掉后,我的身体不再哆嗦,恢复到了正常温度。而且我的呼吸平顺,眼前那个穿着大红衣服的人也消失了。
大舅看了一下我的情况后,说阴气被冲掉了大部分,已经没有大事了。等明天太阳出来,晒一晒就没事了。
筱筱拿来毛巾,给我擦擦汗,叫我好好休息,不会有事的。
我也感觉脑袋晕晕沉沉的,好像熬了两天的夜,又累又困。等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一点过了。
大舅扶着我到院子里,筱筱则端来躺椅,让我躺在上面晒太阳。十一点钟的太阳,很热的,但大舅让我多晒一会儿,至少晒一个小时,并且还让筱筱看着我。之后,他跟韩叔去做饭什么的。
等他走后,我问筱筱没啥事吧?
筱筱摇了摇头,说昨晚大舅也帮她去了去寒,她已经没事了。
晒了一个小时,我浑身都发烫,感觉都快冒烟了。大舅查看了我的情况后,嗯了一声,才准许我回屋吃饭。
我想换一身衣服,降降温。但大舅不准,说必须穿着衣服,等它自动降温,这样阴气才能彻底清除。
我问这是为什么呢?
大舅解释说:“昨晚那鬼把很强的阴气和愤怒灌进了你身体里。虽然经过了一番治疗,但你体内仍然有少许阴气存在,所以需要在烈日下暴晒一个小时。因为,一个小时有六十分钟,而六十,正是一个甲子。晒过了后,你的身体虽然恢复,但也需要衣服上的阳气继续巩固才行,所以不能脱。”
筱筱在旁边叫我听大舅的话,继续穿着,忍一会儿就好了。
我点了头,然后问大舅,之前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只鬼,好像不是新娘。
大舅眉头微皱,然后斩钉截铁地说:“那是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