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都给我散开!”岑大郎怒声一喝,再把眉毛一横,喝退了那些阻止他的人,他看他们退到角落里,给他和周大少腾出地方,终于满意了。
岑大郎随意地将刀扛在肩上,对还在给自己松绑的周大少道:“咱们俩伤势差不多,谁也不占便宜。只是,赌规我要改改。你们周家不安分的人多,你想保也保不完。你赢了,宝库我不要你的,也不杀你妻儿老母,我允许你带着宝库和家人离开,随便你往哪儿去定居。”
“若我输了呢?”
周大少眯眼看岑大郎。
“宝库留下,你们周家随我处置。”
“好!”
周大少点头。
他顿了顿又问:“刀枪无眼,一会儿若你死在我枪下,又当如何?”
“哈哈!”
岑大郎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周将军,你未免自信过了头。本将军可从无败绩。不过,若我胜了,我也不杀你,只是你要发誓为我效忠。如何?”
“你还敢用我?不怕我造你的反?”
周大少震惊了:“还是你在消遣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岑大郎立在那里,浑身都是傲慢和霸气:“本将军马上就要做皇帝了,有的是事儿忙,没工夫消遣你。你只说你应不应?”
“我应!”
不应的是傻子。
周大少觉着,就冲岑大郎这磊落的胸襟,大不了一会儿他胜了后,不取他的命就是。
两个自负又自傲的将军提起各自的武器,开始比斗,一时间金銮殿里刀枪声不断,火花四射。
周大少和岑大郎都是武艺高超之人,两人的打斗高招尽出,你来我往,十分精彩,看得担忧岑大郎的亲兵蝎和军师谋士们目不转睛。
有些心宽的,还兴奋得嗷嗷叫,不断拍手呼好。
两人缠斗了四五个时辰,去冯周两府抓人拢财的林四爷他们都满载而归,太阳也都升到正空了,才停下。
周大少和岑大郎可以说两败俱伤,只不过岑大郎技高一筹,赢了周大少。
但他也付出不小的代价,身上的伤口更多更深了,有几处,透过开绽的血.肉,都能看见骨头。
战胜周大少,看着他失血过多晕过去后,岑大郎把刀当拐杖,将它支在地上,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对蒋丛茂和军师他们道:“周家人先别动,把他们都关进天牢。让人把周大少抬下去医治。”
“冯家那边,参与到夺嫡中的,男的都给我杀了,女的充作官女支。就在冯渊面前动手,不让他见点儿血,他不知道怕。问出私库后,把他和他那最疼爱的小女儿,一起杀了,用车裂。”
上辈子冯渊和他那小女儿伙同六皇子设计杀了他,让他死得极痛苦,这辈子该他们还他了。
“还有,问出私库的位置后,也先别动手。等安总督把五皇子打退,带人到京城和我们会合后,再去开私库。”
岑大郎撑着最后一丝精神,道:“一会儿我三弟和大堂伯来了后,你们好好协助他们清理内城。呃,老七,别忘了代我给父亲、师父和二娘,写封报平安的家信,不能让他们担……心……”
岑大郎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早就提着药箱站在他身旁的三名军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将他抬到与金銮殿相隔最近的乾元殿,给他治伤。
因着历代皇帝常年在乾元殿处理政事,并且大部分时候都歇在里面,乾元殿的床榻和居追境,是整个后宫最好最舒适的。
大约是岑大郎晕过去之前表现得很淡定从容,又或许是他以往彪悍的“非人”
表现,让蒋丛茂他们对他信心十足。
哪怕见他晕过去,也没一人惊惶,全都很淡定地按照他之前的吩咐行事。
就是当晚赶到皇宫中代岑大郎主持大事的岑三郎和岑墨山,听到他重伤昏迷的消息,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了解,连看都没去看他一眼,便开始忙着做事。
大战过后,还有许多琐事要办,比如怎么清理战场,安抚百姓;怎么处置前朝那些臣子;怎么安排将士们的吃住;怎么准备岑大郎的登基大典…… 桩桩件件,都需要岑三郎和岑墨山主持。
他们忙得无暇分.身,连自己的吃喝都顾不上。
谁还有闲工夫去看受伤好眠的岑大郎呢!
反正岑大郎从前受过的伤多了去,比这次更凶险的,他们都见过。
他还不是每次都好好地挺过来了。
所以,真的没必要浪费宝贵的时间,去关心他就是了。
谁都不知道,陷入昏迷的岑大郎做了个梦,他梦到了前世。
在梦里,岑大郎以透明阿飘的状态,看到了许多上辈子他不知道的事儿。
阿飘岑大郎首先看到他妹子带了他特地给她培养出来保护她的一千精兵,到弘安祖宅,请族老、族长和在祖宅躲清静的岑墨山,一起去祠堂开会。
岑二娘命人守在祠堂外,不让人靠近,自己孤身一人在门窗紧闭的祠堂里,很随意地丢出一叠纸,上面写满了她培养的暗卫查出来的、岑家私底下许多见不得人的事儿。
以及一本岑家的私账,上面记载了岑家做那些买卖赚来的银子,数目很大。
岑阿飘这才知道,原来岑家光凭暗账,就比周冯两家的私库都富。
他默默想着,等他登基后,一定要找那些老狐狸诈出些银子来用。
唔,他在西南的宫殿和皇城,就让岑家承包好了。
在岑墨山等人或目瞪口呆或大惊失色的注视下,岑二娘温温柔柔道:“诸位长辈都瞧见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嘛……二娘是真不知,咱们岑家居然暗中做了这许多要命的买卖。什么贩卖私盐、私下开矿、私造银钱、私炼铁兵与外敌互换战马再高价转卖啦……”
岑阿飘眸中带笑地看他妹子唬人,他听到岑墨山先问:“二娘,你给我们看这些作甚?”
“不错。”
他又听族长接道:“二娘,不论咱们岑家做过什么,都是为了族人的发展。你姓岑,也是我们岑家的一份子。不论我们做了什么要命的勾当,你都抹不开干系。所以,你给我们看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岑阿飘还趴在桌上,好奇地看那些记载了岑家秘事的纸,他还真不知,族长他们原来这般胆大妄为。
不过,这些都是岑家的软肋,他多记一些,往后就少费些功夫去查。
他一边啧啧惊叹,一边听他家妹子道:“族长,我的确姓岑。可您别忘了,我已嫁入皇家,如今是六皇子的正妃。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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