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本以为嫁入安家之后,会忙乱一阵子,才能将安家完全掌控,当好她的族长夫人。她也知道不少族人,尤其是那些自诩长辈便骄狂的族老和族老夫人,对她很不满。
尤其是她没有出席婚后的敬茶认亲,给他们跪上一跪。这被他们当做藐视他们的权威,明里暗里骂她的安家族人可不少。她因新婚夜被安三少弄得下不了床,便没有腾出手收拾那群人。
等她有余闲管家时,发现安三少已经在给她出气了。她空有满腹管家、宅斗才华,安三少竟不让她施展!还说做他的妻,就应该快快活活,每天只想吃什么玩什么就好,其余的,他会替她摆平。
岑二娘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便随安三少去。她自己则继续在安家过着种种田,采采药,问问诊,制制药的生活,有多余的时间,就陪安三少说话,看书,作画,手谈,去温泉用足钓鱼……
每日轻轻松松,高高兴兴的,吃得好睡得香,一月之后,岑二娘发现自己竟比在岑家时重了三四斤。脸都圆润了,气色也极好,谁瞧都能看出她肤色莹润,精气神十足。
安三少对此很是自得!
他特地在休沐日那天,带岑二娘回安坪镇探亲。让处处挑剔他的岳父和大舅兄看看,瞧他把师妹养得多好!看他们还隔三差五让人送信到小安府,怂恿岑二娘抛下他这个夫婿回娘家长住不!
他家师妹在岑家的气色可没有这会儿好!主要是岳父岳母和大舅兄都太惯她,随她钻研胡闹。明知她经常三更半夜都不入睡,也不管她。加之师妹有时做事太专注,忘了进食也是常事。
如此,她想气色好都不行。
还是他厉害!
他发现师妹不吃饭,就自己当着下仆,吃下饭菜,口对口喂她。她那么喜洁害羞的人,怎么斗得过他的厚脸皮。当然是每天都准时准量就餐了。还有,她夜间看书或者制药入迷,不想睡,他就强行抱她上床。和她玩亲亲摸摸的游戏,虽不能做到底,但也能收回不少利息。把她折腾累了,自然就睡了。
安三少带岑二娘回安坪镇探亲,用事实证明他能把岑二娘照顾得更好。让岑二爷和岑大郎都没话说,再也不怂恿岑二娘休夫回娘家住了。
只是十天半月里,他们仍会抵不住思念,写一封信给岑二娘,让她有时间就回家看望他们。
安三少与岑二娘成亲后,几乎可是说是春风得意,样样顺心,在他的精心呵护疼宠下,岑二娘不知不觉对他越发依恋。有时他晚归,她还会留食等着他回来一起用。平时也会主动关心他的起居饮食。甚至还亲自动手画了几款雅致的长袍、锦衣,带上锦缎,送去裁缝铺子,叫人按照他的尺寸给他做新衣。他在官场上遇到什么烦心事,回家和她说一说,她还能给他中肯的建议,帮助他解决问题……
然而,有一样,安三少非常不满意!
岑二娘自温泉洞房夜之后,整整一月不叫他满足。平时顶多能亲她摸她两下,再想更多,绝无可能。他也明白新婚夜是自己孟浪过分了,给她留下心理和身体的双重阴影。她一月不叫他碰,他也能理解,勉强接受。
偏偏进入成亲的第二月了,她依旧不给碰!说是冬日太冷,脱光衣服做那事儿不好,容易患伤寒。
他说去带她温泉别居泡温泉。如此也够暖和。她又说她如今想到温泉就心慌,连进食的胃口都没了。他多怕她不吃饭呀!他统共就在她面前提起温泉三次,她就绝食了三顿!
不给他喂,自己也不主动吃,把脸都饿黄了!瞧着可把他心疼死了!哪里还再敢提温泉和圆房。
可他保持了二十多年的童子身,一直茹素,就在新婚当夜吃了一顿饱腹的荤。正是年轻气盛,每天都想那什么的年纪,看着就可口的夫人却不给吃,叫他怎么受得了!
不让他吃饱也就算了,他想剥了她的衣服,吃点小菜都得磨破嘴皮!三次里有两次都不成。简直快把他这渴望荤腥的狼逼疯!
可他能怎么办?又不舍得违背她的意愿,强逼她,只能每日和冷水凉茶作伴,去除自己由内散发的火气。
他的身子虽健壮,但也禁不起时时****的冷虐待。
安三少与岑二娘成亲的第六十八日,终于成功地把自己折腾得发了高热,昏迷不醒。
岑二娘那阵子正忙着去安家城郊的成片农田,实行她的农事改革计划,她打算在开春前先打听清楚安家农田的出产情况,弄清每块田的土质的肥沃程度等,以便做出合理的规划,不耽误明年春播。
她成天早出晚归,比安三少还忙,经常晚间三更天才归家,那时安三少基本上等她都等得坐着睡着了。她心疼他,就和他暂时分居,让他住内室,她住外间。
因她那几日总是走得比他早,归得比他晚,都没发现他竟然染了高热病重。
等霍氏、齐氏和杨氏等人,气势汹汹地带人杀到城郊找到她,骂她不顾家,不会照顾丈夫,夫君都病重了,自己还在外面田里瞎晃,简直是不贤!说是要把她带回安家禁足,罚跪祠堂时,岑二娘都惊呆了!
自她和安三结识以来,除了洪灾后爆发疫症的那次,他去山上探望她,不幸染上疫症,病了二十几日,她都没见过他患病!就算偶尔染上风寒,喝一碗药,闷头睡一宿,第二日起来又生龙活虎了。
他怎么可能发热不醒呢!
岑二娘没理会一味儿指责她,根本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的霍氏、齐氏等人,跳上马就和一群护卫狂奔回了小安府,进到正院正房的内室,给他看病。
当她发现他居然真的病重了,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心疼。
看着他昏迷不醒,烧得面红唇干,不断皱眉冒虚汗,岑二娘很是自责。她只顾着忙自己的事儿,都不知何时他竟染了寒症,还病得这般重。
就他如今的体温,一个不慎,就得烧坏脑袋,变成傻子。甚至可能一命呜呼。
岑二娘很快镇定心神,她将大夫赶走,先拿出金针给安三少扎一扎,把积聚在他体内的寒气释放一些出来,然后用烈酒给他擦洗身子退热,她亲手给他洗了一次,便让安竹和安松每隔半个时辰,就用酒给他洗一次,直到他的体温降下来。
她自己则去药房,给他抓了一剂药,亲自熬了喂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