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娘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拦腰放在一匹狂奔的骏马背上。马儿跑起来颠得她头晕目眩还肚子痛,她没忍住吐了出来。
玉墨感觉脚上有湿湿的黏液,往下一看,发现岑二娘已醒,正撕心裂肺地吐着,快把酸水都吐出来来了。他没觉着恶心,只觉得欣喜,他一把将岑二娘捞起来,让她跨坐到马背上:“二少爷,你终于醒了!我们已经过茂林村,快到林安县了,小少爷伤得不轻,需要尽快去县城找大夫救治。”
“嗯……呕……哦……”岑二娘又吐了一阵,才惨白着脸虚弱道:“三郎他……可还好?”
玉墨眉心快拧出结来,“不太好。他脑门上的伤口太大,流血过多,气息微弱……”
岑二娘闻之,眼前金星直晃,她按按抽疼的太阳穴,低声呢喃:“真有那么糟么!不过还有气在,就没事。我有师父配下的回天散,三郎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之前她听大兄说三郎最近会大病一场,于生死关头觉醒宿慧,便求师父给她配了一味救命的药――回天散。师父就说过,回天散能将垂死的人从鬼门关上拉回来。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在,就能救回。
念及此,岑二娘心神稍定,她晕晕沉沉地靠在玉墨身上,随着马儿颠跑半晌才想起:那回天散不在她身上,她放在了马车的暗格里!
“马车呢?”岑二娘猛地转头瞠目望向玉墨:“我的马车在哪儿?!”
“二少爷,别急,你且镇静!”玉墨道:“我和赵樾分别背着您和三少爷下山时,就没看见马车。当时养给亭边的空地上,只留了两匹马儿。大约是立柏他们把马车赶走了。我们去林安县县衙,就能找到马车。”
岑二娘“喔”了一声,身子软了软,“还在就好,快带我去找马车,车里有救三郎的药!”
“好。”玉墨双腿用力蹬了瞪马腹。催着马儿跑得更快,追上了背着昏迷的岑三郎飞奔在前的赵樾,与他并肩齐驱,朝他大喊:“去县衙找马车。车里有药!”
“好!”赵樾应了他一声。又反手抽了马儿一鞭,跑到了玉墨前面。
他们跑着跑着,在林安县的城墙外五里处,遇上了骑马出城营救他们的立柏等人。
赵樾没有停下,高喊让开。闯过人群,依旧闪电一般策马往前冲。
岑二娘和玉墨停下来。玉墨告诉安三少、立柏他们,那个拐走岑三郎的曾三,被他和赵樾打断了腿,绑好丢在了昨晚休息的养给亭里。他让安三少尽快带人过去,将他押解回来,免得晚了让他被同伙救走了。
立柏见岑二娘满面脏污,憔悴不堪,眼角还有明显的风干的泪痕。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岑二娘身上,只见玉墨和安三少等人叙话时。他策马靠近玉墨,心疼地把岑二娘从玉墨怀里拖出,抱到自己怀中。
“姑……二少爷,”昨晚常砚已把岑二娘的身份来历告诉了立柏,立柏虽不知为何岑二爷和岑二娘那个不靠谱的师父,都对外宣称岑二娘是男子。这会儿他还是顺应潮流,改口称岑二娘为二少爷,“你的脸色很难看,可吃了不少苦罢。有没有受伤?”
岑二娘摇头,惶急道:“快带我去找马车。马车里有药。三郎……救三郎!”
“好。”立柏温柔地摸摸岑二娘鸟窝一般的头发,声音轻且慢地道:“别急,我这就带你去。”
语罢,他拉着缰绳调转马儿头。朝城门处奔去。
安三少刚和玉墨沟通完毕,正命令敬知县派出来的十几名壮丁去大山底下的养给亭抓人,转头就看到那个讨厌的黑面立柏,拐走了他心爱的二郎师弟,简直快要气炸:“混蛋!放下我师弟!”
麻蛋!那个他横竖看不顺眼的混蛋立柏,果然很讨厌。简直可以荣获本年度最佳讨厌鬼了。居然趁他不妨,抢走了他亲弟弟一般的二郎师弟。“臭小子,给我站住!你要带我师弟去哪儿?!”
立柏和岑二娘都没有心思搭理安三少,玉墨好心地提醒他:“三少,我家小少爷受了重伤,性命垂危,立柏和二少爷这是要去县衙找马车,救小少爷。神医当初留下的仙药,就在马车里。”
“你怎么早不说!”安三少忍住将马鞭甩在玉墨脸上的冲动,对他道:“你给他们带路!我去帮二郎师弟救三郎师弟!驾!”
声音将落,安三少已如电般飞走。徒留吃了一嘴巴灰尘的玉墨和十几名壮丁,呆立在原地。
“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啊……”玉墨无奈地冲安三少的背影道:“真是急性子。”
去捉拿一个被打断双腿、全身捆绑结实的山匪,根本用不着十几名壮丁,但为防路上遇到逃走的土匪,玉墨还是将那十几人全部带上,又沿原路返回。
当晚三更时,玉墨和那十几名壮丁终于赶到养给亭,他们去时,将好遇上几名土匪回来救曾三。那些壮丁长期跟着敬知县剿匪,根本不用玉墨吩咐,看到曾三等人兴奋地嗷嗷叫,像看见臭蛋的苍蝇一般,飞奔过去,以多欺少,很快便把那六名土匪制服。
当玉墨等人押着土匪回到林安县县衙时,已是第二日申时了。
那时岑三郎已被岑二娘搬开嘴,强灌了回天散,虽然他依旧昏迷不醒,但气息渐渐强盛稳定下来。光探他的呼吸,几乎已与正常人无异。脸色也稍微好转,有了三分血色。
从昨日喂岑三郎服下回天散,岑二娘就一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每隔半个时辰,就探探他的脉搏,发现他的脉搏虽弱,但却持续跳动着,心里安定不少,明白回天散已然生效,留住了岑三郎的命。
岑二娘在心底默默地感谢卜算子大师和老天爷,救活了她的弟弟。今生确实不同前世,她的弟弟没有生大病,却也差点儿丢了命。希望这次大劫之后,三郎往后能平顺安康。
立柏和安三少怕那药无效,还请了林安县内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聚到县衙的客房内,为岑三郎诊治。
那几名老大夫陆续为岑三郎号脉后都说,岑三郎已性命无忧,只是他伤到脑袋,流血过多,伤了本源,往后还需慢慢调养,才能将亏空的精.血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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