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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不累?”
裴云蕖“关切”的问顾留白。
顾留白其实一点都不累。
上官昭仪这真气对他的补益太大了。
就这半个时辰过去,他不只是不累,而且精神异常饱满,真气在感知里头也明显强横了不少。
只可惜上官昭仪并非七品。
她这六品的修为还稍显弱了点,否则光是和她这种双修,就能让自己的真气强度直逼那些七品上的修行者。
但他知道裴云蕖觉着自己累。
所以他马上很识相的说道,“是有些累了。”
“那歇上一阵再说吧,而且你昨夜也受了些伤,也要好好调理。”裴云蕖一本正经,说得滴水不漏。
“好。”顾留白马上点了点头。
“云蕖,等等。”上官昭仪从被子里露出半个头。
裴云蕖心想你要是敢留顾十五,你就完蛋了知道不。
却听得上官昭仪轻声道:“三皇子想必不会善罢甘休,但他这人最是伪君子,所以我猜他一方面会差人来讨好,许诺好处,一方面他肯定会让我家中来要人,要把我接回家中去。”
裴云蕖马上笑了,“那你家里人来,我就让他们把你接回家里去。”
上官昭仪笑了笑,“你就欺负我吧。”
裴云蕖很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觉得真不怪自己防火防盗防闺蜜。
哪怕同样身为一个女子,哪怕上官昭仪现在只是露出半张脸,看着上官昭仪那眼波流转的样子,她就觉得若是自己变成个男子,估计也很难抗拒得了。
不过好歹这混账东西表现不错。
她转头看了一眼顾留白,眼神包含着赞许。
顾留白正气凛然。
但是心里头有点发虚。
“这冤家…”
上官昭仪一看顾留白这拘束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她生怕裴云蕖看穿自己,马上就又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过了一会,等到裴云蕖和顾留白都出了门,上官昭仪才重新探出头来,让自己躺得舒服一些。
她一会又伸出了右手,偷偷嗅了嗅上面的味道。
她这个冤家今日算是真正和她肌肤相亲了,她这手腕上满是他的气息。
又过了一会,她偷偷的从被窝里又伸出左手,悄悄的闻了闻手指。
觉着没什么味道,她才小狐狸般笑了笑,又将两只手缩回了被子,然后准备老老实实的睡觉。
这里比石山书院的那座竹楼暖和,而且不需要担心被三皇子的人监视,她心里特别的安稳。
但突然之间,她回想起了昨夜的事情。
肌肤相亲……
好像不只是今天的这三根手指接触自己的手腕?
昨夜好像自己昏迷之前,是扑进了他怀里的。
好像自己还……
羞死人了!
突然之间,她反应了过来,为何顾留白在自己面前就是显得有些古怪。
那应该不是做梦。
自己真的缠住了他,还一顿乱动。
“……!”
……
“那到时候上官家来要人怎么办?”
裴云蕖走到明月行馆的门口,她的心情就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这只是她随口一问,她知道肯定难不倒顾留白,真正让她心情沉重的,是她觉着今后自己真的是打瞌睡都不敢了,怎么着都要盯着这上官昭仪。
顾留白故意道:“怎么着,不把她直接交给她家里人么。”
裴云蕖知道顾留白是故意说笑,但她却是笑不起来,她寒声道,“上官屏虚这个老贼,真的不是人,若是能和我家那个老狐狸一样,让她名正言顺的成为三皇子的妻室也就算了。但这个老贼既不管上官昭仪愿不愿意,只是为了讨好三皇子和李氏,都甘心让自己的女儿沦落成三皇子的玩物和修行工具,这种人是真该死啊!”
顾留白觉得也是,“这人的确该死。”
裴云蕖认真道:“这人若是敢带着人来延康坊要人,你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顾留白笑了笑,道:“没事,他进不了延康坊。”
裴云蕖愣了愣,还是忍不住乐了。
长安城里的权贵们办事,一般都讲究亮排场,弄些个厉害的修行者出来亮一亮,打倒是不怎么真的打,同时就是亮靠山。
打黑棍是不敢打的。
自己要是打黑棍,没准就会被别人打黑棍。
但顾留白的做派明显不一样。
能打黑棍先打黑棍,想和我谈事情,得看我想不想和你谈。
裴云蕖心情好了点之后,就看着顾留白很认真的问了一个问题,“你觉着我好看还是上官昭仪好看?”
顾留白心里咯噔了一下,马上就觉得要是脱口而出你好看,那肯定就太假。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道:“你觉得我人品有问题吗?”
“??”裴云蕖愣了,“顾十五你这什么意思?”
顾留白鄙夷道,“好看当然是你好看,但她是你朋友,我怎么能在背后说她不好看!”
裴云蕖瞬间笑得一朵花一样。
她方才还有些郁闷,以为顾十五觉着上官昭仪比她好看多了呢。
“手伸出来!”
她对着顾留白说道。
顾留白一愣,但还是下意识的伸出了手,道:“怎么?”
裴云蕖也不说话,只是突然就牵住了他的手,“我觉着有点吃亏。”
“……!”
顾留白反应了过来。
这是因为自己手搭了上官昭仪好久的手腕,所以她就觉得自己不能吃亏,自己是三根手指搭着上官昭仪的手腕,那她觉得五指相扣这才不吃亏。
那若是让她知道了昨晚上上官昭仪一招蟒蛇缠腰,或者叫老树盘根挂自己身上了,而且还乱动,那她该如何应对?
这小手摸上去软绵绵的,和没骨头似的,还挺舒服的。
这么一想,顾留白心中一荡,都差点忍不住自己招了昨天晚上的真实战况。
裴云蕖心里头其实也是慌的不行。
毕竟这延康坊里头人很多。
但转头一看顾留白此时的神色,她就瞬间得意了起来,这个混账东西看来也不经人事啊,估计这么多年下来,也是没碰过女人的手吧?
她顿时就没那么紧张了,反而故意对着顾留白抛了个媚眼,抿了抿嘴唇,轻声问道:“怎么样,好摸吗,软不软?”
顾留白老老实实的点头,道:“软。”
裴云蕖心情越发飞扬。
她感觉顾留白的手心比方才烫了很多。
这热力让她浑身都是暖暖的,她感觉整个长安都被自己握在了手里头。
她忍不住就又故意的笑了笑,道:“还有更软的地方,你信不信?”
顾留白呼吸一顿,马上严肃道:“不可能,我不信!”
裴云蕖笑了,“不信也不给你摸。”
顾留白突然也笑了,道:“那等过一阵,再大点再摸。”
裴云蕖惊了。
她转头看着顾留白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好你个登徒子!”
突然之间一侧的屋面有些响动。
她和顾留白一转头,先看到有些瓦片掉了下来。
接着就看到龙婆咧着嘴,不小心笑得打跌,从屋面上滚了下去。
裴云蕖脸很红。
就像是被人捉奸了。
但她接下来就很得意。
还有谁只是刚到六品,就能放倒一个八品修士,让她从屋面上滚了下去?
快到明月行馆了,她飞快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轻声道:“混账东西,你还欠我半个时辰。”
顾留白乐了,道:“没事,接着还是要给她消解真气里的那股子燥气的,我肯定得欠你几十个时辰。”
裴云蕖心情虽然舒畅,但嘴上还是忍不住嘀咕,“你是不是对她念念不忘?”
顾留白认真道:“主要她真气对我很有用。”
“三皇子养了半天的人,却便宜了你。”裴云蕖翻了个白眼,她知道顾留白说的不是假话,她在旁边也认真感知了很久,感觉得出来顾留白体内真气的变化。
“你安排好了事情,还是尽快去给她调理真气。”翻了翻白眼之后,她却是又认真的说道。
“这么大气?”顾留白倒是很意外。
裴云蕖鄙视道:“难道我和晋俨华一样不明事情?”
顾留白笑了,“你和她比简直是侮辱你自己啊。”
裴云蕖哼了一声,心想主要是我不想到时候你在沧浪剑宗被人砍了,到时候我男人就没了。
……
明月行馆就和顾留白的小院隔了两间宅子。
这其实就相当于是幽州会馆。
就是幽州这一帮子人自己聚会谈事情的地方。
长安鱼龙混杂,各种修行者手段也多,到别人的场所去谈事情,哪怕再小心,都不如在自己的地盘谈事情方便。
原本按照华琳仪的意思,这就直接叫幽州行馆算了。
简单明了不是?
但顾留白却觉得格局小了。
若是叫幽州行馆,让人一听就觉得这是幽州人的小团伙,结党营私,只帮幽州人,不帮别的人。
要在长安的街巷之中做事情,首先就得融入进去,不能让人觉着你就是个外人。
贺海心和两个松溪书院的学生已经在明月行馆里等着顾留白,远远看见顾留白和裴云蕖过来,三个人便已经到了门口迎接。
“老师。”
三人以学生之礼见过顾留白之后,贺海心也没有什么多余的繁文缛节,便掏出了一本小册子递给顾留白,认真道:“延康坊里各家各户的具体情形,估计还要十来天才能彻底整理出来,但有没有什么吃亏的,或是遭遇不公正对待的事情,已经打听到了一部分,记在这里头了。”
顾留白却是没马上接,而是看着贺海心,认真道:“你们要做的,并非只是整理这些,而是要从里面挑选出优先要处理的。你们选出要第一时间处置的事情,再告知我。轻重缓急…哪些做了,最有用处,你们要先甄别。”
贺海心和两名松溪书院的学生顿时明白,又认真行了一礼,道:“多谢老师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