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闻和沈墨就是这时来到的马场。
两人的穿着吸引来无数目光。
有人赞叹:“我还好奇沈墨像谁呢,结果像亲妈!真是神仙颜值母子!”
有人懊恼:“哎,早知道我也穿了,我骑术练了几年也不错的。”
有人酸溜溜:“就知道出风头,当这里是T台呢?”
这其中,尤以赵芹的眼神最为强烈!
祝闻看也没看她,来到马场边,挑了一匹通体纯黑的大马。
一旁的教练略显为难:
“这头马叫Peter,脾气不太好,只有骑术很好的专业人士才能驾驭得住,要不然还是换一匹温顺点的母马……”
他说着,倒吸一口凉气。
眼睁睁看着祝闻把手伸向Peter,速度快得他根本来不及阻止!
“小……心……”
祝闻笑眯眯地抚摸着主动错过来的马头:
“是吗?脾气不好?我怎么没觉得。”
教练:……
你当然不觉得,因为Peter平时根本不是这个脾气!
它讨厌别人摸它的头,动不动尥蹶子!
Peter啊Peter,你怎么回事?
平时的高贵冷艳劲儿去哪儿了?
教练看着近乎谄媚讨好凑向祝闻的Peter,心里又是吃味儿,又是恨铁不成钢,想把Peter拽回来。
结果他刚伸出手,黑马扭头朝他发出凶狠的“咴”声,阻止他的靠近。
一手抚养Peter长大的教练,那小心脏简直碎成一瓣儿一瓣儿的。
“Peter……”
教练幽怨的眼神,饶是祝闻,也有些承受不住。
她只能含糊找个理由安慰:
“可能是我跟它有缘分。”
教练叹气。
不过他接下来,倒是没有阻止祝闻上马。
教练仔细讲解道:
“你要先用左手握缰,抓稳鞍环,然后……”
话还没说完,视网膜倏地闪过一道黑影。
祝闻快得像阵风,又轻盈得像云。
好似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已经稳稳地立在了马上。
她看起来很放松,没有费太大的劲儿,轻轻攥着马缰,双腿自然落在马背两侧。
但作为专业人士的教练能看出来,祝闻的每个着力点都很精准,甚至可以说是完美。
她看似松弛、随意,实则却像一棵紧紧扎根于石头上的野草,随风飘摇,方知野草强劲。
沈墨本来是安静站着,手臂垂在身侧,视线有意无意地从祝闻身上滑过。
直到刚才那瞬间,他黑漆漆的眼睛悄然凝固,双手不自觉攥紧……
连呼吸都跟着屏住!
当他仰着脑袋,迎着刺眼的光,看到威风凛凛骑在马背上的祝闻时。
那眼底,竟然闪烁着连他都不知道的璀璨流光!
这光,叫震撼,叫崇拜,叫向往。
教练的眼睛也在发光,喃喃着说:
“你的姿势简直是太……”
“不行!”
有人接过话去。
回头一看,才知道是赵芹过来了。
她微微皱着眉头,不赞同地看着南枝:
“听说你要带墨墨一起骑马?这样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祝闻似笑非笑,用高处睥睨她:
“你?”
赵芹满肚子暴躁。
但她记得沈学成的警告,只好拿出十二分的演技,轻轻叹气:
“没错,我不喜欢你,对墨墨也的确做不到像对小宇那样……但这不代表我就不在意墨墨的安危!祝闻,你就算想耍帅,也别选这样危险的地方行不行?”
【我居然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
【姐姐穿骑装很漂亮,但还是安全更重要哦!】
【喂,有些人能不能坚定点儿?别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OK?】
【祝闻肯定比她更在意墨墨的安全,不管怎样,都轮不到赵芹来说三道四吧?】
【就是!装得好像很关心墨墨一样!虚伪死了!】
……
直播间的观众吵作一团。
而祝闻呢?
她唇边笑意纹丝不动。
就好像赵芹是她脚下一只毫不起眼的蚂蚁,都不值得她特意停留、多看一眼。
于是,祝闻的视线很快如蜻蜓点水般掠过。
她朝着教练含笑颔首:
“有段时间没碰马了,我去跑一圈儿,热热身。”
“好、好的!”
教练忙不迭点头。
祝闻又转向沈墨:
“那你乖乖呆着,等妈妈回来。”
顿了顿,轻嗤,
“如果有人想对你做什么,就大声喊‘妈妈’,我就会第一时间赶到你面前。”
话里意有所指。
至于是谁,想必不用言说。
赵芹已经气到险些维持不住表情。
祝闻一拽缰绳,操纵着那匹黑马猛然跃出!
那迅疾之势,如穿云裂石的惊天一箭,如划破长空的漆黑闪电,如照亮黑夜的坠野流星……
对其他人来说桀骜不驯的黑马,在祝闻的掌控之下,是与她默契配合的良驹,它调动着身体的每一块肌肉,竭力激发出潜能,以完成祝闻的指令。
人与马的合作几乎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连一丝多余动作也无。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马术了,而是高于技、近乎道的艺术!
【啊啊啊啊啊!】
【太帅了姐!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姐!】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
【被啪啪打脸了,但我为什么更开心了?】
【之前质疑祝闻的滚出来走两步噻!看清楚你祝姐怎么扇你的!Ps.以后还扇!】
【哈哈哈兴奋得我在床上打滚儿,什么绝世爽文啊!】
……
不止直播间的观众,就连马场边的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天哪速度好快,我能看到残影!”
“好酷啊,原来骑马那么有意思吗?”
“哇塞,是沈墨的妈妈哎!”
“沈墨妈妈是超人!”
“……”
大人的赞叹,夹杂着小孩儿的惊呼,一阵此起彼伏。
又如浪潮源源不断地涌入沈墨耳里。
他拳头攥得更紧了,眼睛爆发出强烈的兴奋之光!
没错!那就是他的妈妈!
沈墨骄傲地扬着脑袋,脸上写满自豪!
赵芹看得刺眼,避开镜头,无声用嘴型对沈墨说出三个字:
‘白,眼,狼!’
沈墨小身子一颤。
无数过往的记忆跟着涌现。
那一张张冰冷、怨毒、睥睨、傲慢的脸,有如噩梦阴影,挥之不去。
沈墨抿了抿唇,突然扬声,喊道: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