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条件很简陋,只是用一人多高的木板隔成一个个的小房间,房间的门上挂了一个门帘子。这房间里人说话,那屋听得清清楚楚的,跟潘高志挨着的房间里,听声音好像是毋大狗、黑龙几个人在吵着喝着。原来,自从野猪看了余水之后,派出所就传唤了毋大狗、黑龙几个,几个人见野猪跑了,就把责任全部推到了野猪身上,几个人住了几天,就出来了,又开始在梓圩街上横行霸道了。
潘高志很是热情,又上烟又上酒,几个人未免多喝了点儿,萧暗雨、郭黎明两个酒量不行,喝了几杯就脸脖子通红,连说不能喝了。酒店服务员是一个十来岁的大男孩,舒络说这就是朱坤的娃儿,又小声地说毋大狗就在隔壁房间吃饭,别说这个话题了。鲁望岳倒是很能喝,陪着几个人喝了五六瓶,舒络、郁自传两人直赞鲁望岳的酒量,舒络笑着说:“有句顺口溜说‘能喝半斤喝八两,这样哩干部要培养;能喝八两喝半斤,这样哩干部要当心;能喝八两喝一斤,这样哩干部党放心;能喝白酒喝啤酒,这个干部要调走;能喝啤酒喝饮料,这个干部往边靠’,暗雨、黎明您俩以后就不胜望岳,信不信?”
萧暗雨忙说“是”。郭黎明心中却很不是滋味,皱着眉头不说话。一桌子人又说笑开了。
吃完饭,几个人就要起身走,房间的门帘子打开了,只见一个黑高个扶着门框子,笑着说:“咋就结束了,也不让让我,嗯,两位书记?”
大家一看是黑龙,就想早点走,舒书记说:“娃儿,你也喝多了,回家睡去吧,俺也喝得不少了,改天再一块儿玩!”
黑龙喝过酒的脸上黑里透红,笑着说:“我知道领导们看不起我,不跟我一个桌子喝酒。”
潘高志说:“领导们哪会看不起你呀,今儿个真是喝多了,改天再玩!”潘高志顺势把黑龙推到他们的房间去,慌忙出了门,只见刚才饭店的那个服务员朱康和一个脸色潮红、目光呆滞、满面胡须的男子蹲在饭店门前,地上放着一个大铁盆,里面大概是客人们吃剩下的面条,和着菜水,两人各拿一双筷子大口小口地从盆里捞着吃。郭黎明晃了一眼,心想那个老的就可能是朱康的爹了。
几个人回到乡政府院内,郭黎明就问萧暗雨那个男的是谁,萧暗雨叹了一口气,说:“不是朱康哩那个木脸哩爹是谁?从他媳妇儿叫毋木泣骗走,他就神经了,成天搁街上要饭吃,看见饭店里有剩下哩酒,就叫他娃儿拿出来,成天拎着,早上喝一口,醉一天。朱康木地方可去,在饭店里当义务服务员混口饭吃,这娃儿呀,不知道以后会混到啥地步。”
饭店里黑龙和八大金刚、四大侠一直喝到了三四点方各自回家了。黑龙却想自己多天没有尝新鲜女人的滋味了,心里想着,就歪歪斜斜地朝车站走去。到了车站,看了半天也没见一个看得上眼的,正急时,忽见一个女郎脚蹬黑色网状玻璃丝长筒袜,腰系超短裙,上身穿低胸透明丝质短袖,嘴唇鲜红似血,蓝睫毛、绿眼皮、黄线眉、爆炸式火鸡发型,袅袅娜娜,挎着小坤包,上了班车。黑龙脑袋晕晕的,一头想着在哪里见过这个女人,可又想不起来了,一头跟着女郎上了班车。车上就剩一个座位了,坐着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大概别的乘客都不想挨着他,可是不坐不行,路况很坏,坑坑洼洼的,站着受罪,女郎强忍着坐在了老头儿身旁,却见一个长得很英俊的黑胖男人也跟着上了车,朝着自己笑了一下,女郎也回了一个媚笑。那个男人立即走到女郎的座位旁,站在她的身旁。女郎就闻见一股子酒气,可她好像并不是很讨厌,仍旧斜眼看着这个黑男人。
黑男人对座位上的老头说:“起来,叫老子坐!”
那老头儿已是**十岁的年纪,耳朵有点儿聋,没有听清楚黑龙说的什么花,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黑龙有点儿不耐烦,提高了声音,说:“快滚起来,叫老子坐!”
这下,老头儿听见了大声说:“酗子,我上车上来哩最早了,上来就占着这个座位了,我老了,站不稳。”
黑龙大怒,说:“白给我倚老卖老!站起来,叫老子坐!”
老头儿并不相让,说:“酗子,班车上都是年轻哩给年老哩让座位,你咋叫年老哩给年轻哩让位?”
黑龙感觉一车人都在看着自己,恼羞成怒,嚷道:“妈的,哪条儿法律上规定,年轻哩给年老哩让座位,年老哩不许给年轻哩让座位,今儿个老子偏偏要给这个臭规矩改改,偏偏叫老头儿们给我让座位!你起不起来!?”
抡起拳头,照着老头儿的鼻子就是一拳,老头儿顿时鼻血直流,哭道:“世上哪儿有这号人!”
边说边哭着,站起了身,黑龙知道这时候全车的人肯定都在对着自己指手划脚,听见这话,一把攥着老头儿的领子,把老头儿拖下班车,一脚踹在地上,拳打脚踢起来。
一车人好多都认识黑龙,也知道黑雾蛸的名号,如何敢上来劝解,见黑龙要把老头儿往死里打,就悄悄跑到路边的公用电话亭旁,打了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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