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雪月长空寂

第2章 雪月长空寂

次日清晨。

风消雪停，晨曦破晓。

一缕微光透过破损的瓦砾射入山神庙，照在两人的脸上。

墨千殇陡然睁开眼睛，起身。

而对面李寒衣亦是如此。

两人联袂走出破庙。

墨千殇随手抓起一把雪塞入口中，同时捧到脸上，内息运转之下已然洗漱完成。

“墨兄等我一下。”

李寒衣悄然至庙后，片刻后回来。

脸上依旧带着那幅面具，显然也洗漱完毕。

“墨兄，请。”

“请”

至此，两人踏上雪月城的道路。

下关风，上关，苍山雪，洱海月。

这是雪月的景，也是雪月的美。

两人行走半天，终于在傍晚抵达雪月城。

踏入雪月城，与白雪皑皑的郊外不同。

这里，人声鼎沸，说不出的繁华。

中央大道宽达数十丈，够八辆马车并行。

两边商铺云集，酒肆，旅店，等应有尽有。

正前方，顺着视野由下及上。

先是水池喷泉，接着白色雕石桥，随后威严磅礴城主府，最后则是那高耸入云的登天阁。

巍峨又壮丽，它既是雪月城的标志，也是每个江湖人士向往的存在。

由于百里东君连续三年蝉联百晓堂发布的良玉榜榜首的缘故，如今江湖中人无不对雪月城充满好奇，纷纷前往。

无论是想加入，或者是想挑战，甚至其他目的，这个登天阁必不会错过。

“墨兄，那就是登天阁，闯过十五层，就能加入雪月城，甚至还有机会被南宫前辈收为弟子。”

“南宫前辈？”

李寒衣有些呆滞的看着墨千殇。

“墨兄，你竟然不知道南宫前辈？

那可是神游玄境中大神游境界的高人，至今活了一百八十多岁。

九十年前名为李长生，以一柄残剑斩断魔教东征之路，乃当世绝顶强者。

听说他如今褪去李长生的身份化作南宫春水与他的妻子洛水隐居于此。”

墨千殇闻言，心生向往。

强者，只有不断的突破，不断的挑战，才能变得更强。

这一刻，他心动了。

他想问剑南宫春水，想见一见这当世绝顶强者的实力。

而这，都是明天的事情。

两人眼下的当务之急，却是今晚找个地方住宿。

于是，墨千殇望向李寒衣，李寒衣狡黠对视。

两人异口同声道。

“你有钱吗？”

深夜。

月夜星辉，华露凝霜。

雪月城最偏僻的客栈-无风客栈。

虽然最偏僻，最破旧，但依旧相对于餐风露宿好了不知凡几。

一个最偏僻的房间，昏暗的室内，老旧的木板床。

此刻。

两人年轻人正并排躺在床上。

只是，其中一名少年明显有些拘束，尽量将身体向着内部贴近。

面具下。

脸庞微微羞涩。

这两人，正是扣扣搜搜半天才找出三枚铜板的墨千殇与李寒衣两人。

墨千殇枕在自己的双手，紧闭双眼，全身一动不动。

察觉到李寒衣未睡，睁眼。

“你为什么睡觉也戴着那副面具？”

李寒衣犹豫片刻。

“因为，它可以让别人重视我，不会对我手下留情。”

“因为剑？”

“是”

“你很喜欢剑？”

“我想成为剑仙。”

“剑仙？一剑叩仙门，剑出鬼神惊。你的求剑之心很诚，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谢谢，我也相信。你呢？为什么要遮住自己的右眼？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墨千殇抬起右手按住自己的右眼。

掌心下。

一股红芒冒出，一轮炎炎灼日隐约可见。

“我的右眼，你明天就会知道。至于我的目的，很简单，追求极致剑道，登顶世间绝颠”

李寒衣侧首望着他，有些诧异，也有些了然。

这时，墨千殇突然下床。

打开破旧房门。

出门前，侧头。

“你不是要成为剑仙吗？今晚，让你看看我的剑。”

李寒衣瞬间睡意全无，跟随而出。

月夜霜雪鸣，长空映孤月。

雪月城的也很美，也很安静。

硕大的圆月，若触手可及。

在这静怡的美景中，却有一对少年月下论剑。

客栈房顶，两侧。

两人相对伫立。

寒风轻抚，皓月当空。

墨千殇右手握在青绿色剑柄上，缓缓拔出。

一道霜雪光华若擎天之柱直插九霄，雪月骤冷，风霜忽至。

待长剑尽出。

一柄青绿色长剑已至其右手。

“剑名莫邪，传自春秋战国，为传奇铸剑师干将莫邪夫妇所造。”

李寒衣乃剑冢传人，自是明白春秋时期有此名剑，只是诧异于此剑竟落在墨千殇手中。

“剑名听雨，剑冢当代铸剑师李素风年轻时所铸。”

此刻，空间静怡，万物具寂，唯有飞雪飘飘。

一片树叶，忽而飘至空中，若世间浮尘。

随后飘到两人的面前，缓缓落下。

剑出。

剑光漫天，雪曼舞。

一时间，长剑撞击之声响彻雪月，引起无数暗中之人的窥视。

片刻之间。

两人已交手十余招，两人皆为求剑之人，在不断的交锋中，亦不断的成长。

形影腾挪，灰暗交加。

试探，攻击，双剑僵持，双腿互踢，看着近在咫尺的李寒衣，墨千殇嘴角咧起一丝笑容。

他，有资格吃自己一剑。

双剑撞击处，波浪叠起，一层气浪排山倒海席卷天地。

幸亏两人有意避开房子，否则只怕雪月城损失惨重。

望向两人，两人已再次于屋顶伫立。

莫邪发出淡然光芒，一道冰晶自剑柄漫延至剑尖。

周边空气凝霜暴鸣，霜落冰晶寒骨天。

墨千殇左手食指自莫邪剑身划过。

“我有一剑，名曰：长空孤月。”

话音落下。

一轮弦月天空乍现。

这一刻，天若二月，人心寒。

这一剑，看似孤月颂人离，看似颂月照人心。

墨千殇左眼弦月一闪，一剑劈出。

“莫邪三尺照人寒，剑出孤月长空寂。”

月至两人间。

寒霜半月天。

弦月已然笼罩于李寒衣身上，而她所施展的月夕晨却早已被隔绝于弦月之外。

这一刻，李寒衣想起了自己在天启的父亲雷梦杀。

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李心月。

想回不能回，泪水悠然而下。

这一剑，照人心，追思忆，殇别离。

过了一会儿，李寒衣回过神来。

墨千殇已然消失。

空气中残留他的声音。

“我先去睡了”

李寒衣闭上眼睛，静静感悟刚才的那股剑意。

片刻后，同样回去休息。

只不过，侧卧的她，面具后的眼睛，看着闭眼的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两人离开后。

一名潇洒的男子来此。

“痛饮美酒三百杯，世人唤我酒中仙。”

痛饮一口。

男子闭上眼睛感受残留剑意。

片刻后。

“有趣，有趣。没想到此人实力竟如此之强，看来明天的登天阁有意思了。”

显然。

墨千殇一进城就已被雪月城所知晓，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天下第一城的雪月城自然是会将底细查个清楚。

但，墨千殇的根底却无从查起。

这个人像凭空出现的一样，雪月城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但今晚的这一剑，却让男子看出了他的目的。

他是来问剑的，仅此而已。

离开前，男子嘀咕道。

“不知道雷梦杀那憨货这么久没见到师妹，会有什么憨憨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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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