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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仓夕并没有反驳,事实如此,如果不是当初自己觉得麻烦就擅自将那些死气随意的排入最后圣地深处,想来是不会惹出眼下这么个东西的。qiuyelou身为阴阳师,他们三人都很明白,眼前突然出现的这个貌似毛头小子一样的家伙根本不是人类。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不就是当时跟在呼延尊者身边的那个术士吗!”乔仓悠二指着溟喊道,只是话虽这么说,可他自己也很是疑惑,“但是不太对啊,当时他的气息完全就是个极度虚弱的术士罢了,跟现在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一样?听了乔仓悠二的话,乔仓夕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正在不断逼近的溟,虽然气息完全不同,可外貌与之前所见到的那个术士并无差异,稍稍一想突然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一旁的墙壁上:“那个时候……我们上当了,当初因为有求于人而不敢以自己的神识探查呼延尊者,但那个时候这家伙应该是用了什么秘法和呼延尊者互相交换了彼此的气息了!可恶,错过了一次动手的时机!”
互换气息,虽然这在现今的阴阳师中从未听闻过谁能有这种能力,不过眼前这个肆意的操纵着实体不明的黑雾的,可并非是什么人类。
“正体不明的‘神’吗。”握紧了手中的长刀,乔仓金一前所未有的紧张了起来,或许眼前的对手比不过当初自家的家主乔仓山夫,不过乔仓山夫再怎么逆天也只是个人而已,与眼下要对付的存在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搞不懂他的属性,我也不敢贸然出手啊。”
依照东瀛神道自古以来“万物皆有灵,万灵皆为神”的说法,他们现在所要面对的正是名副其实的某一种神,只是单纯的一次交锋过后,即便是他们这些自幼便于天地沟通自如的人也没办法确定溟究竟是个什么存在,虽然对方在不断逼近,他们这边却完全没有头绪。
东瀛神道中的对“神”的定义非常广泛,小到式神大到天神,各式各样的神不计其数,其中有福泽天下的,也有为祸一方的,因而东瀛也有个外号叫做“万神之国”,但其中绝大多数的神恐怕连器灵的千之一二、万之一二都有所不及。
“伏身地底,冥火照行,还不惧死气,这家伙八成是跟‘冥’有关的神,这你都看不出来吗!”乔仓悠二早有了自己的判断,脱口而出的同时双手已经开始结印,体内的咒力在几张符纸的相互协助之下开始运作了起来,“摆设祭坛,套用与天照大御神相关的咒文,不信治不了他!”
乔仓金一听罢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原本自己说搞不清楚只不过是觉得双方也不过是因为死气的排放这么一点小误会才如此敌对罢了,有什么事情跟人家好好说说不就得了,自己的借口也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可谁知道乔仓悠二是一点台阶都不留啊,不光说破了属性还上来就想给人家丢个太阳神的大咒过去,当下也是觉得心累:“你这家伙怎么越到这种时候越是给我添乱呢……”
来不及阻止,乔仓金一知道身边这位弟弟的咒力是多么的流畅,虽然比起自己来他对咒术的了解算是知之甚少了,但他知道的都是一些大咒,而且使用起来常常是印还没结完咒力就已经甩出去了,能在他施咒的时候打断的,恐怕整个阴阳塾也就只有乔仓樱子了。qiuyelou
话音未落,一道足以照亮整个地下空间的耀眼光芒陡然滑过黑暗,其实如果细看的话这道光并非只是光而已,其实体乃是一个如同太阳一般耀眼炙热的火球,如同能够毁灭一切的天降陨石一般带着长长的尾线划出一道弧光,抛洒下无尽的炙热与光芒。
只不过那光芒实在是太过耀眼,即便是身为施术者的乔仓悠二都不得不闭上眼睛歪过头去以免眼睛被强光刺伤,这难得一见的壮丽场景便是没有被他们记录下来。
城中,呼延尊者在拼尽全力的催动着禹步朝着最后圣地疾行,虽然很多事情很早以前他就开始了深入的思考,但今天溟的意外才让他明白,自己太过小看天意,或者说是某种正体不明的东西所拥有的意志了。
如果对普通人说什么缘分啊天意啊之类的话,恐怕多半会被一笑而过的忽视掉,可对于术士这种阴阳心中转的人来说,一个很小的契机都值得他们去深思,在他们的眼里没有什么事偶然的,所谓的偶然只不过是一系列的必然所产生的看似与那些事情无关的结果罢了。
简单的举个例子,就像某人路过一面危墙结果被风吹落的瓦砾砸死了,看起来结果也好过程也罢都是偶然的,可在术士们的眼里,这个路人的死完全就是风和时间相互作用下必然的结果,因为他前一脚或者后一脚都不会受伤,没有风他也不会受伤,不出门他更不会有危险,但他做了,那就一定会死……
虽然听上去很是无厘头,甚至完全是谬论,但在术士的世界里,命理这种神奇的东西就是这么没法解释。
很早以前呼延尊者就开始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自己当初会离开帝都跑去宏川呢?
如果当初自己不在宏川,就不会有与斯塔兹交手的机会,也就不可能与宋成杰结缘,宋成杰也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宏川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可能至今仍然存在……但这一切所谓的结果,宏川的存在与否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唯一能够与远在帝都的自己牵连上的存在,宏川只有一个,那就是流经此地的帝都灵脉的一条分支。
“一切的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了吗,所谓命运就是如此吗……”自言自语着,呼延尊者已然来到了距离最后圣地不远的地方,全力以赴下把所有的咒力都用来催动禹步,以至于现在他的双腿还因为承受不住而微微颤抖,额头、脸颊更是布满了汗水,“原来如此,溟并非只是单纯的由天地而生,他的一切都是那条灵脉早有预谋的。”
如果说自己与溟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话,那么决定这一切的1“缘”又是谁带来的呢?
答案很简单,帝都灵脉。
俗话说“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对于灵脉来说亦是如此。早在几百年前,灵脉或许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时日不多,虽然并没有真正聪慧的灵智,但灵脉的存在与这片土地一样久远,多少有些灵性。
眼看依靠人类无法为自己免去毁灭的结局,灵脉只能想出一个壮士断腕般的做法,那就是用尽最后所有的力量孕育出一个足够强大的存在,由它在自己消逝前斩断一条支脉,当时机成熟,便由那条支脉将自己最后的意志延续下去,继续守护着这片土地。
“为了让被创造出来的东西拥有真正的智慧,刻意将这支脉选在了宏川,因为灵脉知道宏川有人能教会那个存在什么是恶什么是善,那便是地之王和我。”呼延尊者望着不远处声势浩大却丝毫没有什么敌对意识或者恶意的漆黑雾气,不由的想到当初在宋成杰的帮助下收复这个实力强的出奇的家伙的过往,“溟真正想做的事情,应该和灵脉是一致的吧。”
守护,无论如何都要守护这片土地,哪怕粉身碎骨,哪怕与恶灵同归于尽。数百年间,自从被创造的那一瞬间就无时不刻的被灌输这样的思维;数百年间,各个长老们舍去功名隐姓埋名的付出无时不刻的映入眼帘;数百年间,沧海桑田日升月落的变革被无时不刻的记录在心……如此深度的刻印,这才是支持着溟的最为原始那种东西。
想清楚这些,隼人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望着黑雾心道:所以你才那么愤怒的吧……
最后圣地内,炙热的气息陡然席卷而上,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已然变成一片火海的坑洞,乔仓悠二松了口气大笑道:“哈哈哈哈……管你是什么,只要属性相克也不过是一个咒术的事情罢了!”
兀自狂笑着的乔仓悠二俨然已经忘记自己不久前还被溟的气势吓的不知所措,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生死一线的事情,也算是个劫难了,能活到现在着实该高兴一下。
不过相比于他,另外两位倒是沉默的很。
乔仓夕看着一片火光再无半点黑雾的坑洞,虽然明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可无论如何心中那阴霾的感觉也挥之不去,他总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而乔仓金一则是拉长了脸,驱魔师大会还有段时日,自己这些人第一天来了就把呼延尊者的跟班给杀了,这事算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调和了。
咔的一声收回佩刀,乔仓金一咬了咬牙张张嘴,喉结上下蠕动着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一叹转身走入了已经被削掉了一半的房间,靠着墙壁坐了下去:“这建筑被我们搞成这个样子,过会怎么跟宋成杰说明?还有,我们确保自己没有危险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你这是让我们如何去跟呼延尊者解释?”
“呼延尊者……我们与呼延尊者的敌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也不欠这么个前奏,更何况提前解决了他身边的帮手,对我们之后的计划不是更加有利吗。”乔仓悠二禁提着的一口气也松懈的呼了出来,本来就虚弱的很,又使用了这么个咒术,现在的他也是累的够呛,索性就坐在了通道的地板上,“而且比起给宋成杰解释这天坑的出现,我觉得倒是不如先想想办法把泄露的死气给堵住吧。”
乔仓夕听罢扭头朝着房间内部的方向看了一眼,虽然视线受限,不过他现在也想象得出那一屋子的死士所散发出的死气,此刻正如同崖壁上的瀑布一般挂在这四五层高的断层断面上,源源不断的灌入地下。
“弟弟说的对,死气如果不能掩盖好的话……”说着稍稍一顿,乔仓夕想了想说道,“要不,咱们就先把那把刀退出来一些吧,按照现在的速度,哪怕三分之一的刀身应该就已经足够能吸收那些死气了。”
“不行!”虽然已经进了屋子,不过现在这被削掉了一般的房间实在难以阻隔什么声音,于是乔仓夕的提议在传进了乔仓金一的耳朵时当即就遭到了否定,“那把妖刀决不能为了这么点事就冒险使用,母上大人临走前也特地嘱咐过,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将其刀身退出刀鞘。而且即便是隔着刀鞘,我们也没办法安全的使用它,更不用说是退出三分之一的刀身来了,只怕到时候别说是死气,就连我们都会成为它的口粮。”
“这还真是有趣啊……”三人正在交流着,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坑洞中却突然传出了溟的声音,随着那熟悉的瓦砾砖块被推动的声音,残垣断壁间大大小小的缝隙中再度涌出了似是取之不竭的黑色雾气,方才还散发着惊人能量的火焰瞬间便被吞噬殆尽,转而被一朵朵苍蓝色的冥火所取代,“原本只是想逗你们一下所以就先在下面休息了一下,没想到你们竟能给我带来这么有趣的情报。”
瞬间降下去的温度,陡然布满视野的熟悉的蓝色,以及传入耳中那道熟悉的声音,皆都是让乔仓三兄弟猛然一惊,而其中反应最大的就要数乔仓悠二了,毕竟方才对溟动手的可是自己……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那可是天照大御神的咒……”
“哈?天照大御神?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身为一个东瀛阴阳塾的术士,好意思告诉我这种不温不火的东西就是天照大御神的咒术?”溟说着歪了下头一脸疑惑的瞪着上面的乔仓悠二,一脚踏上黑雾的同时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知道吗,想要杀死一个人话,不抱有自己也会被杀的觉悟可是不行的啊。既然想要杀我,却又在担心咒术的余波会伤及自己的话,我觉得你一开始就不该动手的。”
言毕,溟陡然张开双臂,一团团冥火陡然升起绕着他的身体急速的飞掠着:“不过你既然动手了的话,那应该就是已经做好觉悟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