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绝怎么也没有想到,罗无惑慢条斯理的几句话竟然会是咒文,可不得不说正是反差于交战的紧张节奏才让自己没有警惕那句话,而等到现在二十八道虚影已经将退路尽数封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傍晚时分的苍穹之上,点点星光已经若隐若现,二十八道虚影出现的瞬间仿佛能沟通星辰一般凭空引来无数流光四面八方的射向呼延绝,一边攻击的同时一边急速的旋转逐渐缩小着包围圈。
“我承认你的招数很有效……”在愈发缩小的活动范围中左闪右避,呼延绝谨慎的不让自己被那些称之为混沌的光束攻击到,只是尽管因为措手不及被压入下风,看上去他依旧没有太多的担忧,“但好在现在是傍晚而已,你的二十八宿可没那么大的能耐让我跟你陪葬。看来虽然不知道为何你能再次站在我面前,可也不过如此……”
“啪!”
手掌拍击在一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循声看去,此时的罗无惑全身上下青筋暴起原本略有些消瘦的身躯隐约间已经和四长老的样子差不多了。不多这并非是重点,让呼延绝意外的是这变化非但表现出什么强大的气息,反而像是突然他就变透明了一般内敛了所有气息。
“你……”看着在星光照耀下不断吸取星辰的力量却丝毫没有一丝气息散逸出来的罗无惑,呼延绝指尖一颤再也没了之前的安然,“你想自爆?”
“二十八宿缠缚咒你当然不会知道,那可是我独创的咒术。不过它也只是用来困住你而已,毕竟我还是知道的,仅凭那样的力量恐怕还没办法‘完全’消灭你。罢微微一笑,手中印结再度变化,最后三张二十八宿符化作三道流光陡然融进了他的身体,“本来想……留下更多的符咒对付你的,可没想到只剩下三张了。”
“你这疯子!我真后悔当初答应了他没让他杀了你!”突然陷入绝望的呼延绝冲着罗无惑大喊一声,但凭着手中的咒术无论如何也无法突破对方咒术的封锁,眼看着只能以几乎零距离的状态硬接下这舍命一击了,“罗无惑,我小看你了!”
“果然啊,你并不是真正的呼延绝,我就说就算他心狠手辣也不会在十年前那场比试中对我下手,他可比你有自尊多了。”罗无惑说罢一边听着呼延绝的嘶喊一边缓缓扭头四下看了看五行机关,尽管现在映入眼帘的是战火狼烟的一副惨状,可这里毕竟是自己献出了全部的地方,最后一刻,他想把这久违的雄伟建筑群深深的印在脑子里。
抱歉了师尊们,如今这里变成了这副摸样而我却无法查出真凶,只能与眼前的敌人同归于尽,说到底还是我修为不够吗?小一儿这时候差不多已经离开了吧,也不知道各家逃离这里的能有多少人……不过我也终于确信了对我痛下毒手并非是呼延绝的本意而是这个冒充他的人,只是呼延绝,你现在又在哪里,师尊师祖你们又在哪呢?难道真的已经……
“哼……骗、你、的、哦。”险些就要陷入回忆中的罗无惑突然被来自呼延绝平静而缓慢的华语惊醒,回头怔怔的看着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身躯已经被眨眼间实质化的漆黑瘴气包裹,宛如一颗巨大的黑水晶一般,“让我看看你最后华丽的表演吧,哈哈哈哈哈!”
双眼陡然睁大,罗无惑的咒术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剩下的就只能是在力量聚集到极限之后的自爆了。可是他此时却突然觉的极为不甘,即便这样,到最后仍无法除掉他吗,这个占据着呼延绝身体而且还能自由操控瘴气的人,究竟是……
五行机关的上空,璀璨而苍白的光芒陡然照耀下来,没有令人恐怖的热量,也没有多少声势,甚至并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只是这光芒洒下的地方,一切污浊尽数消散,被瘴气附身的呼延家的人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清醒过来的他们怔怔的看着手中的武器和倒在身前的同门不知所措。
宛如群星一般,闪烁耀眼却温和的光芒,宇宙一样的包合万物,将星辰本就具有的混沌的力量铺撒在了五行机关的每一个角落,净化着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混沌苍星诀……父亲!”指挥着自律五行正肃清着一波又一波从地底涌出的由瘴气聚合成的异类,罗一远远的望着映满天地的光芒,这东西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在自家古籍里看到过描述,这咒术的意义她当然一清二楚,“怎么会这样!”
光芒渐渐消散,贴近爆心的地方一颗漆黑的巨大黑水晶一样的东西缓缓旋转着漂浮半空,一阵清风吹来瞬间将之化作飞灰,躲在其中的呼延绝呼了口气,看了看变成粉末的防御飘远的方向自语道:“不愧是五长老之一的自爆,我竟然差点就没挡住。地上那些人类似乎也恢复正常了,本来还打算一直控制着他们自相残杀,看样子只能我自己动手了。”
正说着,他的身体突然一抖,一张口竟是吐了口血出来:“看来不是差点,是真的没挡住。真是可惜了这幅身体了,如果没有他的话明明还能再用几年的。”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笑语般的声音陡然传入呼延绝的耳朵,本来已经放松下来的他瞬间感到一阵寒意,旋即脚下金芒一闪瞬间向一旁撤开几步,一道金芒便已经呼啸着将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搅成一团乱麻,能凭借咒术就让空间都微微扭曲,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
转身循声望去,呼延绝的眼睛再一次睁大,只是这次并非是伪装而是实打实的从心里感受到了震惊,因为入眼之处不知何时一个粗衣青年正悬立空中,而那人的背上,是看上去虽然虚弱万分几乎吹口气就能死去但却依旧活着的罗无惑!
“用这幅身体第一次动手,果然有点生疏啊。”那人一边说着一边甩了甩手,一道散着金芒的阴阳图在他掌心缓缓消散,显然之前的那道金芒只是他徒手扔出来的,“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有点怪异,可五行机关到底是呼延小友的组织,我也就没多心。不过现在看来,也算是我的一时疏忽才让那么多无关的人牺牲。”
“你……”看着轻描淡写的说着话的粗衣青年,呼延绝的身周再次升腾起漆黑的瘴气,“究竟是什么人?”
微微一笑,他凭空一抓变戏法一般的弄出一捆藤条来,一边用它们把身后的人紧紧绑在自己后背,一边说道:“我?呵呵,区区一介散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