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不由赞叹一声牛比,手下动作极快,直接拎起了死沙皮往身前一档。
盲女神色一惊,立马收了力道。
“嗷!”
死沙皮胸口还是中了招,嘴里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呼。
“你个扑街......打错人了......”
我正准备对盲女还手,盲女鼻子抽了几抽,身躯摇摇晃晃,手脚发软,想极力站稳。
药起效了!
我一脚将盲女踹进了车后座,对方顿时晕了。
死沙皮骂完了那句话之后,不知道是因为被盲女击打,还是也闻到了药粉的原因,在我手中也晕了。
我将死沙皮给弄上了车,上了驾驶室,开着车往前离去。
在离开的时候,我透过后视镜,见到花姐一瘸一拐,浑身淌着脏兮兮的泔水,头发还挂着不少破烂菜叶子,急匆匆地跑了出来,她见到我开车离走,一屁股坐在马路牙子上,手拍着地,呼天抢地大骂。
咱也不知道她在骂什么。
大概率是骂我坑了她。
我将车直接开到了付东的狗场。
付东来武馆上班之后,狗场雇了一位老头在看管,之前我为了试验鹅绒疥毒素来过一次,老头认识我,见我到了,赶紧吆喝住了狗,圈住了栅栏门,小跑出来给我开了门。
我给了他几百块钱。
“阿伯,我两个朋友跟人家打架晕了,带他来这里避避风头。”
老伯摇着手不收钱。
“你是付老板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大老板,不好收钱的。”
“那更得收了,拿去买点酒喝!”
老伯开心地收下,帮着我把盲女和死沙皮从车上抬了出来,搬进了棚子。
天色已经很晚了,我让老伯去休息,他走了之后,我先给死沙皮喂了一粒解药,再狠狠抽了他几个大耳刮子。
死沙皮幽幽转醒,嘴角溢出了血。
“扑街......你打错人了......”
这货的记忆竟然还停留在刚才盲女误怼他那一下。
好一会儿死沙皮才缓过劲来,转头瞅见旁边人事不省的盲女,又看了看拿匕首在刮自己胡子的我,脸上肌肉抽搐了两下,猛然一个翻身,立即朝我跪下了,高举着双手,五体投地拜在我面前。
“风爷!我错了,不应该眼瞎搅乱您的开班仪式!”
“我就是一个到处骗钱的臭烂仔,您身份地位高贵,金龙怒目虾霸死,求您放我一条生路,给了我解药,我马上滚,省得在你面前脏了您的眼睛。”
“八十八个响头,死沙皮先磕为敬!”
他开始虔诚地冲我磕头。
不是那种急促的磕,而是磕一下,从地上起身,拜一拜,双手高举,五体投地再跪下磕。
我有些不舒服,总觉得他在拜死人。
“行了!”
“好嘞!”
死沙皮没起身,依然虔诚地跪着,头伏在地面。
这烂仔以为自己中了毒,非常适时务,看来很好沟通。
我开门见山。
“先讲一讲你和自己师姐的故事。”
死沙皮抬起了头,小心翼翼地问:“您指哪方面?”
我说:“从你拜师五百钱开始。”
死沙皮:“......”
我见他表情拧巴不吭声,问道:“不愿讲,还是在考虑怎么来晃点我?”
死沙皮闻言,身子猛然一抖。
“风爷,都不是......我没拜过师,也不是她的师弟。严格意义来说,我根本不认识她。”
“什么?!”
他咽了一口唾沫,挠了挠头。
“这事小孩没娘,说来话长。我叫死沙皮,河背寮一位有眼无珠的烂仔。去年初的时候,我还在当拳台掮客,给一位爱好打拳的毛子牵线,他赢了钱之后,我抽了点成,但见他赚的钱比我多,心中不舒服,就想办法把他给弄晕,偷了他的钱走。可谁知道这家伙有官面背景,醒来了把我打一顿不说,还送我进去吃了一年免费粥,那粥实在太难吃了......”
“你写传记呢?简短点!”
“好的!反正在港市我是混不下去了,只能去协助一群历史文化专家开展海上遗存器皿价值开发利用可行性研究......”
“什么玩意儿?!”
“简单来说......就是跟一群海猴子去盗水墓。”
“你特么最好讲人话!”
“好的!我跑到桂省去捞海货,主要任务负责望风。一天晚上,我在岸边望风无聊,撒网捞鱼吃,没想到却扯出来一个浑身伤痕累累的女人,当时以为她死了,俯身检查的时候,她却自己爬了起来,可把我吓得够呛。诺,就是她喽。”
我冷冷瞅着死沙皮,皱眉问:“你确定自己不是在编故事?”
死沙皮举起了双手。
“我死沙皮对天发誓,有半句假话,让我今世终生儿孙满堂,再世投胎母猪当新娘!!!”
这誓言够狠毒的。
“你继续说吧。”
死沙皮接着解释。
“当天晚上,她疯疯癫癫地跑了,我也就没当回事。后来这群海猴子没搞到什么好货,给了点望风费打发我走了。我这人其实品行还挺好的,就是爱吃喝嫖赌抽,拿着这点钱跑到县城里赌博,结果又见到了这个女人,她浑身脏兮兮正在翻垃圾桶找东西吃。”
“她正在翻的时候,来了一个本地的乞丐,可能觉得这女人侵犯了他的势力范围,还是一个瞎子,一边骂一边拿棍子去敲她。我看到这女人手仅仅简单一晃,手指点在本地乞丐的脖子上,对方当场就瘫软在地,说不出话来。”
“风爷,你知道我以前是当拳手掮客的,自己虽然没什么功夫,但眼光还是有的,我当时就傻眼了,看出这好像是江湖上神秘的五百钱点穴手法。我觉得这女人脑子好像有点痴,便没去赌坊,赶紧去包子店买了包子和豆浆给她吃。”
“她饿坏了,狼吞虎咽将东西全给吃完了。我就问她是哪里人、怎么来了桂省、家里还有什么人、从哪儿学的功夫。她一听到我开口,竟然神色欣喜,原来她也会粤语,不过人痴痴傻傻的,什么问题都回答不出来,嘴里只是反反复复说四个字。”
我问:“哪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