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福运堂,王平并没有直接往大门口开,而是开着车进入了地下车库,在地下车库左绕右绕,来到了一个电梯旁边,将车停下。
我们将卓二哥从车上给搬了下来,乘专用电梯,上了一楼,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王平事情做得很细,给他点六十六个赞!
房门是打开的,进去一看,里面有一张布置豪华的告别灵床,床上有轮子,周围还布满了花。
众人七手八脚将卓二哥的衣服换了,弄了一套崭新的服装给他穿上,在他身旁放上了生前最爱的骰筒,外加几枚骰子,再给他洗了一把脸,盖上一床被子,最后将告别床推到了一楼灵堂。
大厅黑白布置,该有的东西全有,还拉了一条横幅:卓石先生遗体告别仪式。
氛围感拉满!
弄完这些,我们全都大汗淋漓,停下来歇气。
门口立马有福运堂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对方不知道情况,露出了职业性的肃穆,先向灵床上的卓二哥鞠了几躬,转头问王平:“王先生,停灵几天?”
王平回道:“停到明天中午。”
这时间我们是算好的,即便是卓大哥乘最晚的航班赶回来,也应该会在明天一大早到达。
对方再问:“告别仪式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
王平摆了摆手:“按照你们的正常程序来。”
对方点了点头:“好的!”
他向外一招手,外面走进来一队拿着洋鼓洋号的乐队,穿着统一的演出服装,头上还戴着帽子,这些人排成了一排,先将帽子给摘了,朝着卓二哥深鞠躬,鞠完躬之后,他们开始吹起了哀乐。
哀乐一响,灵堂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我突然有一种卓二哥真的挂了的感觉。
等他们吹完了一曲,王平赶紧给他们拿了红包,乐队成员便到旁边站了起来。
按照福运堂的正常程序,接下来有人前来告别,这些人才会奏乐,刚才那一曲,仅仅是表达对死者的尊重。
我低声问王平:“外面的人都安排好了吗?”
王平信心满满,语调豪气,冲我一抱拳。
“主公请放心,五百刀斧手已全部就绪,只待对方来赴鸿门宴!”
一切准备妥当。
只等卓大哥从国外回来!
我本来以为就卓二哥的为人,应该没什么朋友,可谁知道,一大早便有一群人火急火燎地赶过来了,不少人身上纹着纹身,像动物开会一般。
由于卓希仍在处理大尊士的事,王平代表卓希前去接待他们,本来他要这群人鞠躬致谢的,但对方却推了王平一个大趔趄。
“挑拿星!姓卓的死了?!”
“这货欠我们的钱怎么办?!”
“艹!老子上次在大尊士赢了钱,不仅被他给阴了回去,还打断了老子两条肋骨,刚养好伤准备报仇呢,他就特么挂了?!”
“......”
这帮货全冲到了灵床边,嘴里骂骂咧咧。
旁边吹哀乐的乐队成员见状,全都懵了,吹也不是,不吹也不是。
王平赶忙走了过去。
“诸位,死者为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再说个屌啊!谁在这里负责,今天不给个说法,这衰佬别想送进炉子!”
这帮人越讲越生气,有人用手去扯灵床上的被子,还有人甚至准备动手去薅卓二哥的头发。
我简直服了。
卓二哥只是吃了一点晕菜药而已,被他们这么一弄,要是弄醒了可就彻底完犊子。
我抄起旁边乐队的鼓,转手猛敲了一下。
“住手!”
这一声响,把他们全给震住了,纷纷转头瞅向我。
“你小子谁啊?!”
“看你牛比哄哄的,别烦我们啊,老子可连死人都敢打的!”
“......”
我踏前了几步,一抱拳。
“诸位!大尊士娱乐城资不抵账,已经被卓先生的妹妹卓希接管。她目前正在清理账目,有债务的务必赶紧去清算,届时宣布破产,过期不候!”
这群混子听完,皆愣了一下,面面相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一个家伙不讲团队精神,率先撒丫子跑出了灵堂。
其他人一见,骂了几句挑拿星,也跟着跑了出去。
我见他们全跑了,赶忙转头对王平吩咐。
“去跟负责人说一下,把前面厅堂的大门关了,前来告别的人,必须经过我们允许才可以放进来。”
王平正想转身出去交待,灵堂外传来一个声音。
“连我都不允许吗?”
高全峰!
他怎么来了?
高全峰身穿一套黑色衣服,脚下踏布鞋,脖子上挂着佛珠,先环视了一下灵堂,脸带悲戚和愠色,缓步走了进来。
他是卓家兄妹的义伯,有晚辈去世了,前来告别本属很正常的事,但这老头一直在悟了斋念佛经,我们事情办得又急,发丧也只在大尊士发了公告,根本没人通知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从他一身装扮看来,显然一早就准备了。
难不成老头成天念经受佛主熏陶,开了天眼?
我与王平对视了一眼。
王平冲我微微摇头。
这表明确实没人告诉过高全峰。
我赶紧迎了过去。
“高爷,您算出来卓二哥大限已至?”
高全峰闻言,神情有些恼怒。
“算什么算!简直不像话!小希在瞎胡闹!”
我心顿时揪了起来,寻思老头这句“瞎胡闹”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做这个假死局走漏了风声?
“这么大的事,她竟然不通知我!还是大卓从国外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前来主持大局,小希是嫌我老了,还是压根没把我当成长辈?”
敢情是卓大哥昨晚接到了卓希的通知之后,再打电话转告了高全峰。
我特么差点被这老头给吓死!
卓大哥可够阴的!
他这次从国外赶回来,目的是要栽赃卓希害死了卓二哥,再夺卓家产业。
要完成这件事情,首要做的就是查验卓二哥的死亡原因,估计他生怕卓希扯皮不让验尸,特地把高全峰这位长辈拉了过来,一来请他作一个见证,二来两人纠缠不清之时,请他主持公道。
我寻思高全峰来的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