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阿米来港的时候,两人身上都没手机,后来三爷给我买了我一部,我曾将自己号码写纸条上放在了阿米病床头,让她醒来借别人电话打给我,当时来不及给她也买一个,所以这几天我一直没法与她取得联系。
毫无疑问。
阿米赌拳赚大钱后,竟然有钱买手机了,简直岂有此理!
一想到自己这些天像砧板上的鱼一样提心吊胆,她却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我一股怒气从脚底板往头上直涌,多年脑血栓瞬间被冲通畅了。
可卓希在身旁,我又不敢给阿米打电话,只得发了一条信息回去。
“!!!”
阿米很快就回了。
“动吆!动吆!请先对暗号哦!”
“黄阿米,你死哪儿去了?!”
“你不对暗号,我可要关机喽。”
我强压下心中的火气,反复告诫自己,她一直就这副德行,千万不要与她计较,先弄清楚她人在哪儿再说。
“全天下最美的女人,你为何还拥有一身惊世才华?”
“嘻嘻,这样对暗号才乖嘛。”
“乖个屁!我现在火气很大!”
“啧啧,不生气啊,气出病来无人替。”
“你在哪儿?”
“我也不知道。”
“?!”
“我正乘火车北上长白山的路上啊,具体到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你好端端去长白山干什么?”
“为了救你这个衰仔呗!那位叫小可的丫头医术可真棒!她竟然能用尸参娃娃把你胎光泄露的毛病暂时给控制,你至少可以再好好活一年啦。这算是给了我充足的时间,姐姐现在拿着孢虫玉膏,再去长白山找一味珍贵的配伍药,调制好之后,你就可以彻底恢复正常啦。”
我顿时懵了。
小可倒曾跟我解释过,我胎光泄露的毛病犹如大碗裂了一道口子,尸参娃娃仅相当于用泥把口子给暂时堵漏,但要想彻底痊愈,还需把碗给修好才行,但医术高超如小可,她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来彻底解决之法。
敢情阿米偷孢虫玉膏竟然是为了我,她现在还要去长白山再找一味配伍药?!
我瞬间原谅了阿米之前的一切作妖。
“什么时候能取到?”
“配伍药太罕见了,我尽量一年之内找到,这期间我很忙的,号码不会再用,别打扰我。”
“一年?!”
“宁怀风,你一定要答应我,活着等我回来!”
阿米最后一句话一改往日的风格,语调相当严肃,可以想象在电话那头她郑重其事的模样。
足以证明。
她要去长白山找的那一味配伍药,其难度丝毫不亚于取孢虫玉膏。
我再给阿米发信息。
她已经不再回了。
现在看来,从一开始阿米就知道我胎光破碎活不了多久,可她用某种办法(小可形容为用箍子来捆碗)硬生生让我撑到了现在,尔后,她又偷天换日将小生门手中的孢虫玉膏搞到了手,现在又为了我启程去长白山。
阿米臭屁的性格有时挺让人讨厌的,可她却像天空中那一束光,照亮了我晦暗前行的道路。
我坐在副驾驶上,眼睛望着前方,怅然若失,不知道如何言说当时的心情。
卓希见我发愣,没有继续纠结我之前为什么能从刘盛雄一众下属中全身而退之事,反而戏谑地问:“阿风,你这表情很罕见啊,一定是与哪位姑娘发信息吧?”
“你这么八卦?”
“要离开了,舍不得黎家大小姐么?”
“我已经说了不走。”
卓希闻言,冷哼了一声。
“我卓希决定的事,没人有本事更改!”
换成以前,我倒还真有一点相信,但经过昨晚一役,她这话我权当放屁。
我没再搭理她,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路上有一些拥堵,快中午时分,车才来到了码头。
不过,我的船票出发时间为下午一点,时间倒还来得及。
本以为卓希会请我吃餐中饭,结果她却吩咐王平拿了一袋面包、两瓶水。
卓希转头瞅了一瞅四周,见刘盛雄一众下属确实没人跟来,神情无比冷淡。
“进去吧!”
我皱眉问:“真这么无情?”
卓希闻言,一拽我的衣领子,嘴附在了我的耳边,语调低声又严厉。
“阿风,你识得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吗?在医院玩诡计耍我、和头酒开席前调戏我、吃夜宵看我出大丑、酒店拒绝羞辱我!”
“你最好乘我昨晚对你的那一丝觊觎与放纵之心仍有余温,立即在我面前消失!”
“请永远别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一旦恢复理智,砍起你来,自己都会觉得害怕啊!”
讲完之后。
她放开了我,嚣张跋扈地去了旁边的卫生间。
“宁先生,走吧!”
王平等人一个个凶神一样盯着我。
卓希不说这几句话还好,一说彻底惹火了我。
我说道:“行!我也上个厕所。”
转身进了卫生间。
我直接去了女厕所。
卓希正在拉其中一个隔间的隔离门,转头见我竟然跟进去了,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宁--”
话音未落。
我手一点她颈脖子前的哑穴,她顿时花容失色,手脚发软,张口说不出话来。
软香入怀。
我背起了她,转身去了男卫生间。
码头公共卫生间的私密性做得非常不错,男女卫生间外面有一道廊,廊外则用一堵墙遮挡着,外面王平等人根本看不见。
刚进男卫生间。
一位汉子正在系皮带呢,见我竟然背一个女人进来,都懵了。
我说:“没见过字头佬卫生间耍靓女啊?滚!”
他吓得立马跑出去了。
我将卓希放在了马桶盖上,给她嘴里塞了一支烟,再点着了。
“卓小姐,本来我可以离开之后,自己再悄悄回来。”
“可你刚才既绝情又嚣张,还说再见到会砍死我,这让我很不爽。”
“你先在这里闻一闻大便的味道,阿风出去展示一下如何片叶不沾身摆脱王平等人。撒油那拉!”
我不管她又惊又怒的表情,将隔间门给带了起来,出去在洗手池洗了一下手。
到了外面。
我给王平等人发了一支烟,表示抽完烟就走,刚了两口,嘴里烟突然掉在了地上。
王平问:“怎么了?”
我大惊失色:“王平,你快跟我来!”
讲完之后。
我转身就往女卫生间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