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怔了一怔,突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上万的船只那是什么样的概念,如果所有船都是眼前这只木筏和那只破船的大小的话,起码也要占有一万平米以上的海上范围,这么大面积的船只早就会被发现,而不可能一直安全的藏在这里。
除非
她转眼看向楼晏:“这下面有密道他们有一部分人从密道逃了或者有一处宽阔的密道中可以藏下这么多准备造船的船木,以备不时之需随时都可以搭成木筏撤离”
看见楼晏慢慢的点了点头,九月亦是看出来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假设,总之,这下面别有洞天是真的了。
刚才她在这下面上上下下的跳了半天也没注意哪里有什么密道口,正要转身再爬上去看看。
“阿九。”楼晏叫住她。
她回头:“我去找找看哪里有密道口或者是可疑的地方,你放心我不会上去,我只是在这崖壁周围找找看。”
“不用找了,就在这里。”
“啊”
九月怔然的看着楼晏,忙走了回去凑到他身边,即使刚被海水沾身,他身上那股特别好闻的淡淡异香竟然仍然还存在,让人闻着便觉得心神安定,她一边踩动着脚下藏于海水里的地面,一边疑惑的说道:“你是说这里吗”
“解开穴道。”他却忽然转眼看她。
九月一顿,瞥了她一眼:“不解。”
楼晏皱眉:“别再胡闹。”
“我看这样也不错,既能保证你这位老谋深算的家伙始终在我身边,不能抛下我,又能看你这位向来压制于人的王爷毫无反抗能力的靠在这山壁上,一脸的病态相,啧啧,你不知道,我最喜欢看这样的男人了,满面苍白,娇娇弱弱,仿佛一推就能倒似的”
她自己说完后,便忍不状唇笑了出来,自己现在的审美倾向果然真的是越来越变.态了。
虽然接到楼晏那像是在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九月还是笑眯眯的椅了一下手中的扶遥:“别怕哈,我有武器,能保护你。”
她看见楼晏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后悔的眼神,显然是后悔将这剑让她拿去,不仅让她捡了个便宜,还让她捡了无数可以狐假虎威的机会。
天边的月光被乌云渐渐隐去,本就没有多少光亮的地方此时更是漆一片,除了海面上隐约能看见海浪的弧度,除了能听见身边之人的呼吸,除了脚下冰冷的海水,再没了其他感觉。
直到天色渐亮,海水渐渐也退下去了一些,脚下的地面逐渐露了出来。
趁着天亮,九月蹲下身便开始轻轻拍击着地面,并没有想像中的空旷的位置,楼晏因为不能动,看着她那仿佛真的打算一个人来想办法的举动,轻叹:“阿九,何苦如此固执”
九月一顿,却是没有说话,手依旧轻轻拍击着地面。
固执她固执吗
她只是笑了笑说:“我昨天就说过,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恩情,能有这诸多交集,又能在一块儿经历这些危险,或许这就是命,我之所以想方设法的拦下你,是因为”
她顿了顿,已经沾了不少泥土的手在地面上慢慢的收回,忽然转眼凝望着平静的海面。
回忆一波一波的侵入脑子里,将那还在二十一世纪却仿佛已只是前世的故事回想了起来。
那时候的九月才二十一岁,和特战队训练兵里最好的几个姐妹一起参加实战,也是这样的山中,也是这样遇到野兽的场景,当时山中不仅有暗枪和地雷,本来只是演习,应该是安全的,可就因为当时九月的步伐最快,先一步跑到了安全区域,而身后却有一个姐妹被一只不知从哪里爬出来的花斑毒蛇咬伤,另一个姐妹回头去救她,结果,两个人都没再回来,她只记得当时林中爆炸的火光。
从那以后,九月就活在一种自责和难过之中,她不知道自己如果回头的话会不会在那时候就已经一起遇险,可她也不确定自己回去救人的话,她们三个姐妹会不会凭着人多力量大而安全了,但显然后者是不现实的。
但是这种自责还是笼罩了她许多年,直到她后来也在实战中丧命,穿越至此,虽然她至今都没有想通当时那炸药为什么就会在她的脚下,究竟是被谁设计了陷害了,毕竟已经是两个世界,所以也不打算再去想。
就在昨天楼晏内力被封后打算回山中去找承封时,九月的脑子就是嗡的一声,其实她当时也没有多想,只是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封了他的周身大穴,阻止他回去。
可是这些她没有必要解释,也没有必要说。
她慢慢的将目光收了回来:“算了,你就当我是固执吧,反正不能看着你去送死。”
同时她又凑到楼晏身边:“我反倒是有一点不明白,那笛声是怎么回事你当时脸色有些差,之后就让我封了你的内力,这是为什么”
楼晏似是本不想理会她这心思颇多更又诡计多端的丫头,但刚刚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感伤,虽然只是一瞬,她就又恢复了她那没心没肺似的态度,他垂眼看她,答的言简意骇:“唤魂笛,此曲一出便会使音域之中内力深厚之人被扰乱心智,轻则内力大损,重则走火入魔。”
“你们这世道还有这种诡异的玩意儿”九月惊叹:“所以你让我封住你的内力,只是为了暂时不受那个笛声影响啊”
楼晏不语,却是缓缓点了点头,眸光清冷而幽沉。
“我看你的身手是很不错,虽然内力被封但应该也还是很厉害,那我现在这样封住你其他穴道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她瞪着眼睛问。
这一问,楼晏淡淡睨了她一眼:“的确。”
九月嘴角一抽:“算了算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都已经这样了,现在回去也没用,既然穴道封都已经封了你就先这样吧,你这样也挺好的,看起来比平时那副高高在上淡漠疏离的样子顺眼多了,要是能再多笑两次就更好了。”
说着,九月笑眯眯的伸出手去挑起了楼晏的下巴,在楼晏俊眉微挑眸光幽光的瞥向她的瞬间,她却是一脸感慨并啧啧有声的说:“啧啧,你说你这么年轻,才多大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怎么偏偏就已经做了叔叔辈的长辈了呢。”
似是有些不明白九月这话中何意,楼晏凝视着她那干脆又无畏的神色,眸眯了眯,眼神若有所思。
而更远的天际,清晨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晨曦跳跃在海面上,斑斓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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