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辞远又一次因为她的直白而微微一怔,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看着这虽然身体病弱但双眼却始终明亮璀璨的世子,九月只是弯了弯唇,然后便在与他面前的夜明珠相临的另一边檀木椅上坐下,同时翻看着手里的五毒经,边看边说:“如果你不想娶我的话,你是皇帝的亲孙子,你可以自己去找皇上谈,让他收回成命。”
说着,她抬起眼,看向他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格外纯净的俊颜和那双眼中波光潋滟格外好看的璀璨暗色:“世子你不必顾及我的感受,虽然一旦被退婚,我名声上是会更臭一些,但我苏九月的名声在这皇都城里,始终都不怎么样,也不差被退婚这么一件小事。”
说完后她便对他很是无所谓的一笑,低头继续翻看着这她从来没见过的五毒经。
当翻到第五页,看见果真有“三杯斩”的这种毒药时,她不禁认真的研究其各种药性和毒发症状。
果然,那天在晟王府带着人皮面具的那具尸体所中的毒,还真的就是三杯斩。
这本五毒经显然不是什么可以随便让人看的东西,这厚厚的一本书里记载着上百种毒药的炼制方法和用法,还有百余种解毒方法,就从这些毒性与毒发症状来看,九月用那些简单的药粉培植出来的各种东西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的药粉是用来整人的,而这五毒经中的大部分毒药,却是杀人的。
这本书的确算得上是宝贝,若不是在这安王府内机关重重的珍馐阁里有幸翻阅,恐怕她还真的会一直将这个古代世界当成游乐场一样的玩闹,现在,怕是真的要每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了。
几日下来,她已清楚的认知到皇权尊卑的阶级观念,万事需得小心谨慎,不能再胡来。
“不过”她合上手中的五毒经,笑眯眯的看向他,腆着脸着说:“不管你会不会退婚,你们安王府里的这珍馐阁,能不能让我多来几次啊”
楼辞远看了一眼她手中的五毒经:“你对制毒感兴趣”
“我对这里的很多东西都感兴趣,但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拿走啊,毕竟是你父王收藏了多年的各种宝贝。”九月一边笑一边将五毒经放下,又拿过一本很厚的医书来看,不等楼辞远开口,她便说道:“不过,这本医书不错,记载的东西很全面,能不能借我拿回丞相府里看几天等我看完后会亲自奉还的。”
楼辞远见她那一副对手中的书垂涎到连翻页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将书页损坏的模样,叹笑:“你这好好的一个姑娘家,不看那书架中存放着的失传已久的琴谱和绣谱,竟只对毒理与医理的书感兴趣,你若是喜欢,拿去便是。”
“这么慷慨”九月再一次合上手中的书:“是怕我被你退婚的时候心里不平衡,所以用这些书来慰藉我受伤的小心脏”
“我并没有说过会退婚。”楼辞远说这话的同时,在夜明珠的光芒下,苍白的脸上仿佛又隐现出可疑的红晕来,在九月微愕的瞪视下,他有些尴尬的微微转开脸去,轻声说:“皇上圣旨赐婚,你我拒婚便是抗旨,我问你时,只是想了解你的心思,毕竟,与我成婚,在许多人看来,无非就是送死。九月,难道你就不怕么”
九月还没回答,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矮柜里似乎有几个酒坛子,她将手中的书放下便起身快步走了过去,打开来趴在上面闻了闻,果然是酒忙兴冲冲的抱了一坛过来放到楼辞远的脚边,双眼放光的看着楼辞远眼中的讶然:“这是什么酒,这么香”
“是我父王二十年前途经日照国时,机缘巧合之下尝到的美酒,他很喜欢,便带回了几坛,名曰花醉。是日照国人每一年正月初一子时放花时才会开坛的庆祝酒,当年我父王从日照国带回来的时候这酒就已经被封存了数年,如今也已是二十多年之久的陈酿了。”
“真的啊”九月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没什么太大的爱好,毕竟整日跟着特战队出去训练,没有机会给自己培养些爱好情操什么的,但她惟独对酒最没有抵抗力。
但因为她在特战队的职业问题,被禁止喝酒,所以就算是馋了也不能喝,做为一个禁酒少女跨越了一个时空的时间与距离,这忽然间闻见美酒飘香,整个人几乎都趴在了眼前大大的酒坛边,难得一脸撒娇似的表情,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着楼辞远:“我能不能尝一尝”
在她央求着想要尝尝这酒的时候,楼辞远虽有些讶然,却是简单而直接的拒绝:“我虽从不喝酒,但也听闻花醉是很容易醉人的烈酒,你一个姑娘家还是不要喝了。”
九月就是馋酒了,也知道自己因为楼辞远这始终都没有对她说一个“不”字的性子而有些得寸进尺,她百般央求:“不会的,我就喝一点,就喝一点点,好不好这么多坛酒,又是这么大的酒坛,安王一定不会发现的,你就让我喝一点”
楼辞远仍然摇头:“这酒很烈,你若是喝了怕是会难受。”
九月真是差点豪迈的说一句,她在二十一世纪喝两大瓶高度数五粮液都不会醉的事迹来了,强忍下装逼的冲动,只是整个人软软的爬在酒坛上耍起了无赖,笑眯着眼睛抬起手伸出一根手指:“就一点点”
楼辞远似是有些无奈,但看起来像还是要拒绝,九月忙说道:“你就让我喝这一点点,然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好你的痨疾,好不好刚刚我还没有回答你是不是我现在回答你我当然也怕死,但既然有了问题就要解决,痨疾其实真的不是什么绝症,只要用对了药就一定可以根治,你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半个月内我还找不到治疗痨病的方法,我任由你处置”
“这喝酒和医病又有什么关系”楼辞远似是哭笑不得:“我是怕你被这烈酒伤了身体。”
“不会的,真的不会”
楼辞远微叹,从他的表情里看见了一丝妥协,九月顿时就乐颠颠的四处去找酒杯。
这时的九月介于单纯和贪婪之间,只想解解馋,如果她能预先知道今夜之后将会发生的所有一切,怕是宁可馋死也不会贪了这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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