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回到自己的院子,九月伴着自己这一身的馊味儿刚刚凑到自己住处的小院外,便听见里面传来香儿与玲音的抽噎声。
“老爷,奴婢们真的不知道四秀去了哪里”
“自从月儿那日乍死之后,我便给了她这许多日的时间让她在房中好好反省,只有你们这两个丫头整日守着她,如今她在府中失踪两天,你们会不知她的去向”丞相苏升平的声音里带着愠怒。
“真的不知,奴婢们的确是不知啊”
“老爷,四秀自从那天回府之后就经常自己一个人关在房中,很少出门,若不是昨天奴婢和香儿觉得四秀已经有两顿饭都没有吃过,才不得己推门进去看看,才发现四秀已经失踪了,不然奴婢和香儿还以为四秀仍在房中呢”
“爹。”院中竟传来苏衿之柔柔的声音:“依女儿看,四妹并不像是逃走了,她房中的衣物细软都没有少,我平日里赠她的那些小首饰也都在,如果四妹是不想与安王世子成婚所以打算逃走,她一个小小女儿家若不拿些金银首饰和衣物傍身,是根本无法走出皇都城的。”
苏升平长叹,那叹息声中仍可听见几分火气:“月儿这孩子若是有衿之你一半的懂事,为父也就不必再整日这般上火。嫁给安王世子有什么不好何苦想方设法的逃婚真是气死我了”
逃婚
九月靠在院外的墙角下,这才知道原来之前苏九月撞伤了额头寻死竟只是因为不想嫁给安王的世子,明明苏九月已经断了气,所以才有她这异世的魂魄莫名奇妙的在这里重生,他们这些所谓的家人竟然只以为苏九月是为了逃婚而乍死
如今失踪两天,不仅并不担心她是否出了什么事,竟是围在一起讨论她是否逃婚又是否拿走了屋中的衣物细软与首饰
好一个丞相府,好一个父母双全姐妹成群的苏丞相府的四秀,这样一个挂着秀的名声却被人人弃若敝履的连丫鬟都不如的苏九月,她的存在感竟然是这么的可悲
“六妹,你可知道你四姐去了什么地方”苏衿之轻声问。
院内陡然响起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和卑微,回答的小心翼翼:“二姐,绾绾不知”
“六妹,你与四妹都是二娘的女儿,经常在一起,又怎会不知她的去向”
“二姐,绾绾真的不知道四姐去了哪里,我这些天也没有见过四姐啊”
那小小的幼嫩的像个孩童,却小心而卑微的声音触到了九月的心房,她想起自己曾经在孤儿院里备受欺凌的时候,也已经像这样早早学会了人情事故,学会在人前人后表现出不同的自己,即使那时候的她还不到八岁。
她靠在墙边,听着丞相苏升平那愤怒的低喝声:“绾绾,你当真不知”
“爹爹,绾绾真的不知”小女孩儿的声音里已带着委屈和害怕的哭腔。
“你们”苏升平正要发火,却陡然被院外走进来的一道身影给刺激到差点风中凌乱,一脸惊诧的看着那穿着像是一件被撕破了的侍卫服,一身的脏污潮湿又万分狼狈的苏九月。
本来九月是打算回自己的房中换身衣服的,但这院子里被这些人堵着,无法悄悄进去,他们又把她的丫鬟和那所谓的妹妹都逼到忐忑哭泣,实在是不能忍。
一走进院子,真是没想到,除了她已经知道的苏升平与苏衿之外,竟然还有一干嬷嬷与各主子房子的丫鬟,大夫人慕清莲虽并没有在这里,但那大夫人身边的陈嬷嬷却是站在苏衿之的身后,正瞧着那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儿时,一脸的蔑视。
九月没理会儿他们在看向自己时那各异的眼光,只瞥了一眼跪在一旁的香儿与玲音,再又转眼,看向跪在另一侧的看起来只有十岁左右的忻娘。
她应该就是苏绾绾,丞相府中的六秀,与苏九月同为二夫人所出,也就是她的亲妹妹。
但那只有十岁的忻娘浑身颤抖,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说话的时候额头贴在地面,在自己的父亲与姐妹面前如此卑躬屈膝,更也是让九月又一次大开了眼界。
她对苏九月的记忆并不是太了解,只有一些残缺的片段,但印象里苏绾绾的确和苏九月的关系很好,似乎经常在一个**上睡觉,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单薄的忻娘,九月当即转眼直视向苏升平那一脸不敢置信和怒火朝天的表情。
“爹爹,我那日便已说过,经此一劫已经想开,所以不会逃婚也不会认为爹爹您给我定的婚事有什么不妥,怎么这么多人围在我的院子里,是打算等我回来就直接对我家法处置吗”九月冷眼扫向众人,最终将目光再度落在苏升平那张凛然的脸上。
“你、你”苏升平指着九月身上那完全不伦不类的衣服,幸亏这院中除了他之外并不男丁,但一看见她一双雪白的胳膊都暴露在空气中,气的老脸扭曲:“你成何体统”
苏衿之亦是一脸惊愕的看着苏九月:“四妹,你这是”
九月不看她,只盯着苏升平那吹胡子瞪眼的表情:“爹爹,女儿失踪两日,您究竟在担心我是否遇险,还是担心我逃婚”
“你放肆”苏升平顿时大怒:“月儿你这穿的什么东西不成体统不知廉耻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在府中失踪两日,回来就是这种装扮还敢口出狂言,真是反了天了你”
九月因为回来的匆忙,没什么准备,脸上没有涂好胭脂胎记,所以刚刚在走进来的时候,刻意将头发弄乱,将几乎半边脸都隐藏在凌乱而纠缠的青丝长发之下,她抬起手,假装头发挡在脸上不舒服,想要拭开头发,结果因为头发太乱而没能拭开,然后懒洋洋的抬起眼瞥了他一眼:“我失踪两日,回来后是这副模样,爹爹真的猜不出来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话音刚落,那边苏衿之就因为她言语上的态度而愣了一下,站在她身后的陈嬷嬷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颤着声音说:“该、该不会四秀这是这是被”
苏升平亦是同时狠皱起眉,不敢置信的看着苏九月身上的衣服,忽然抬起手便阻止了陈嬷嬷要继续说下去的话,而是冷凝着苏九月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冷笑,眯起眼道:“月儿,你可知身为丞相之女,肩上所担负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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