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万恶的开端

躺在床上被伺候的几天哪也不能去，莫枢和徐子易的心绪都飘了，莫枢一遍遍回想那幅犹如画作般美丽的日出景，生怕某一个瞬间忘了就再也想不起来，奈何现在他没有好的精力将美景画下来，如果坚持现在就画简直就是毁了日出景在心中的美好印象。

养伤的期间小师妹每天都有来看他，只不过每次都只是问了下当天的伤情恢复情况，叮嘱了几句注意修养，匆匆来、匆匆走，因为这样，乔白虹来看他时他都没给什么好脸色。他觉得，小师妹对自己的话比以前少很多，之所以会生分自己，都是因为师父逼婚的缘故，小师妹也很烦吧，自己受伤了探望自己很应该，可是正值被逼婚的敏感时期，不能走太近、也不能多说话。

而事实是，梦雪欠每天去看莫枢，内心煎熬着，她很担心，想事无巨细问个遍，但是她又害怕看到所爱之人伤痛的样子自己会忍不住说出藏在心里多年的感情。

当时阅女和绿女已经知道她的这份心思，提着胆子问她：

“师父，这么多年，您怎么不把感情说出来啊？”

“君主有意在撮合你们，主将又没有心上人，他会慢慢爱上您的。”

梦雪欠露在面纱外的眼睛清澈得仿佛能看到伤情，她这样说道：“如果说出来连师兄妹都做不成，我宁愿保持现状。”

“不说出来主将怎么知道？”

“他明明对师父那么好。”

梦雪欠摇头：“他对我的照顾和对徐师哥的照顾没区别。”

现状是平静的，也是无奈和痛苦的。

徐子易养伤的心绪都飘到那天出外透气的战斗上，特别是那个叫苏千情的女人，不知为何，被鞭打的屈辱和疼痛已经随着心绪飘远了。他现在整个脑袋里装的全是那女人，除了师哥外，还从没有人把他打得那么惨，师哥都只是为了训练自己才偶尔出全力，这女人有什么资格？

真的很想马上找那女人再较量一番！想着苏千情的模样，想着想着入神，觉着长得倒是挺漂亮、挺可爱的。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迷恋起敌方主将，于是三下五除二否定了这个荒唐的想法，谁知无论清醒时、迷糊时，现实中、梦中，苏千情的身影总会闯进脑海。

他意识到不对，在自己漫长的人生中也不是没有爱上过一两个人，但是以往的感觉都没有像这次这般强烈，他知道自己陷入了，还是段一开始就几乎不可能圆满的情感。

最后徐子易总结了原因，首先印象深刻的是长相，苏千情实在长得太可爱又不失美感，其次是压倒性的实力和与自己对抗时目空一切的气质，都是导致他陷入的原因。

也不是没有幻想过，但当时徐子易只期盼这种感觉能随着时间流逝慢慢淡去，在漫长的岁月中荡起一圈小涟漪足矣。

怎知？心不随人愿，人亦有意随心走。谁都没想到那次平常的外出是一切万恶的开端。

……

莫枢身体好得差不多的时候，被乔白虹生拉硬拽到君主府的地下实验室，一一讲解他毕生的成就，并传授相关的知识，莫枢都心不在焉地听着，日出景虽然印象深刻，万一模糊了想找也找不回来怎么办？偏偏师父叽里呱啦一大堆，这些药物知识和实验理论要是讲给师弟听他甭提多开心呢。讲给自己？简直是暴殄天物。

“有在听吗傻徒儿？”

“哦……哦——师父你打我干嘛？很痛诶！”

乔白虹双手一叉腰，“哦个屁！专心听讲。”

莫枢抚着被重重敲过的脑袋，小声嘀咕，“教给子易不就行了。”

“你说什么？”

“没有，我说师父絮絮叨叨，像在交代后事。哇！又打我干嘛？超痛诶！”

莫枢没有注意到他说“交代后事”时乔白虹眼中闪过的异常。

“不是交代后事，认真听。”

正奇怪他为什么还能耐心讲时，莫枢的注意力被乔白虹拿出来的一个小透明瓶子吸引住了，这瓶子似乎重量不轻，但只有可以完全捏在手心的大小。

乔白虹随意甩给莫枢，莫枢也就随意去接，没想到小透明瓶子的重量超乎想象，直接把莫枢的手带到了地面。

我去！莫枢想骂娘，其实真正花点力气还是能很轻松托起的，都怪师父刚才那看似随意的一甩。

“杀千刀的！要死啊，这破玻璃瓶重得跟不要钱似的！”莫枢忍不住怒骂。

乔白虹投去鄙视的眼光，当下将莫枢口中的破玻璃瓶来源和功效说了遍。

“不是吧？这小玩意儿是魂石！提炼到这种程度师父花了多长时间？还有还有，它真的可以将逝者的灵魂锁住而不消散？这么说只要将灵魂转嫁到合适的载体，能、能……”

乔白虹自豪地扬起下巴，晃动一只手掌道：“你师父我提炼它只花了五万年，厉害吧。没错，只要有了它，就能不死，不过这个不死是精神上的，即使肉体腐烂了，精神也不会幻灭。”

莫枢没注意到乔白虹话中最得意的“五万年”的重点，一手托着小瓶仔细观看，这小瓶子用一片同样透明的类似玻璃片的东西盖住了瓶口，玻璃片还很难被掀开，不过费了番劲还是能掀开，放回去的时候又重新贴得紧紧的。

看完后又擦着下巴，若有所思道：“这东西有用嘛？人死就死了还活过来遭罪，有那么傻的人吗？每天不是担心被师父打就是操心师弟师妹，反正我不会用这种东西，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用这种东西。”

乔白虹愣了，他无比得意的作品只花了很短的时间完成，却被说得一无是处，自尊心倍受打击，同时内心深处又有说不出的痛，因为那最后一句话。

为了不被看出异常，道：“它可是很了不起……”

莫枢当即接上话，“很了不起的东西居然随手丢来，打碎了也没关系，看来也不是很重要。”

“你扔地上试试。”

莫枢二话不说扔地上，傻眼了，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变得酥脆无比，小瓶却完好无损地躺在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