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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约定之日的如今……
……
西部森林。
周自横背靠在大树旁,双手环抱于胸前,眼睛至始至终没有睁开过。
整个西部森林如同被墨汁侵染般,无论是树身还是树干,树身上的树叶还是地面上的树叶,全部散发着刺鼻的焦炭味,就好比刚刚被一场大火洗礼,又没有烧干它们的水分。
这一奇异的现象在周自横来之前就已经保持了有一段时间,他在勘察现场时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打斗痕迹没有,生物生存的痕迹也没有。
以他的经验来说,这里曾发生过非常激烈的战斗,战斗双方很谨慎地什么也没留下。而大战过后遗留下的问题正是西部森林的灾难,不知要过多久才能和以前一样欣欣向荣。
周自横不知道等了多久,眼见着就要正午了,阅女没出现,没有任何人出现。
等待的时间太漫长,不知不觉一上午都在深深的回忆中度过了。
那是几万年前的事了,至今仍旧记忆犹新。
少年的自己和少年的何已辛,面对车轮式的攻击一起并肩战斗,曾经血与泪的拼搏,曾经地狱里求生的挣扎,曾经一次次绝望的嘶吼背后,总是有一个与自己同样遭遇的人鼓励打气。
在那个人眼睛里永远逃不掉的微表情,每当自己软弱跪地时言辞犀利的斥责,救过自己无数次命的人。
几万年没见啦……
如今你变成什么样?当初稚嫩又过分成熟的我们是否还能依旧?
不,不可能依旧了。
不可能再浑身浴血相拥鼓励,不可能再站在相同的立场上,不可能再并肩而战了。
当年的生死战结果会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如果能再见上一面,哪怕是在生死战场上。
……
“自横,站起来!站起来啊!”
“变强!万一我死了谁来保护你?”
“不战斗就死!”
“说过多少遍一定要碎尸!”
“哭有什么用?这个世界是残酷的。”
“自横,明天就是生死战了,我想过,到时候我们假装拼死战斗,你抓准时机杀了我吧。”
“没时间犹豫了,自横,为我活下去!”
“动手啊——”
……
“已辛,救我!”
“我快撑不下去了。”
“战斗就一定能活着吗?”
“差点被‘尸体’干掉了。”
“呜哇……”
“你在说什么?”
“谁来为我活下去?”
“不——”
……
他这是怎么了?眼睛里不断冒出水来。如果何已辛在身边,是不是又要骂他了?
一阵热风拂面而过,周自横睁眼,回头。
再骂一次吧!
“还是老样子,都到这个距离了才察觉,爱哭鬼?”何已辛累得直喘气,全身像从水里捞出来的,身上的金色热气一层一层往上升。三天不间断的赶路对一个不擅长赶路的人来说,现在的状态就像魂没了,脱水感,虚脱感,疲倦感一股脑涌现。
这个人的身影太熟悉,尽管隔了几万年没见,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化成灰都认得。
怎么说呢,生死挚友?兄弟?曾经的竞争对手还是现在的敌人?
何已辛已经无力思考了,三天的不眠不休赶路让他只想大睡一觉,好在终于赶上了!
“你也是老样子,很慢。”周自横带着泪痕的笑脸这么说道,屈膝跪了下来。
何已辛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方的脸,走到周自横面前也跪了下来,累得直接靠在了他身上,呼呼大睡……
大概半个时辰后,二人坐靠在一棵树下,有一句没一句地扯。
“还好吧?”周自横问。
“还行。”
“怎么你们也解除了契约?”何已辛问。
“嗯,解除了。你变化很大,不过我还是一样就能认出来。”
“你也是,化成灰都认得。”
周自横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战斗。”
“谁赢了?”
“现在不是关心谁赢了的话题,而是战斗双方是何方神圣吧?”
何已辛看着对方不说话,眼神却似乎在说什么。
“没错,就是雪花。他们有一部分人逃到这里落脚。”
何已辛早就知道,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问道:“自横,你那位还好么?”
周自横愣怔,那位指的当然就是徐子易了,可是君主的实际状况是可以随意透露的么?他充其量只是个使徒,即使解除了契约也一样,没有这个权利。
“无所谓了。”何已辛摇摇头,“三万年过去了,雪花不再支离破碎,轮到他们反击了。他们会带着当初被我们灭族的仇恨将我们也灭族。太阳没落,雪花崛起,这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够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自横。”他又道,“回去告诉你那位,莫枢撑不了多久,他最后的愿望可能……是和他重修旧好吧,就像我们一样。但那貌似是不可能的。”
“我的主人,他……好像变了。”周自横好不容易决定透露点徐子易的情况,却听到何已辛这么说:
“当初你就是跟错了人。要不是你是他的使徒,要不是莫枢还念及与他的旧情,我早就杀了他!”说着说着,何已辛眼眶又湿润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他逼死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
周自横低下头,他很想维护徐子易,但是百口莫辩,那桩桩件件的罪行都不是谁改变得了的。“男人的弱点永远是心中的女人,这句话真的有道理。”
“是啊。”何已辛感同身受,“她们师徒三人,曾经多少人为之癫狂。还记得念桑么?”
“记得,那个笨蛋太守。”
……
三万年前的某一天,正是在山水间择使徒期间,那条经常被使徒候选人作为战场的林间小道上,出现了不速之客。
男人是棕红色头发的次贵族,长着一脸平民相,身材偏小,总喜欢躲在灌木后面眯着眼偷看……三个每天都经过这条路的女人。
师徒三人是山水间公认的绝世美女,稍微有异议的是师父梦雪欠,因为她每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无时无刻脸上都挂着面纱,有人猜测她是个丑八怪。挂着面纱的人或是极美或是极丑,但是很少人往丑八怪那儿想。
梦雪欠是当时三大将中的士将,气质娴静,举止典雅,唯有人淡如菊能形容这位士将大人。除了看不见样貌是个遗憾,梦雪欠的头发绝对是世间绝无仅有,她的一头紫发宛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丝丝缕缕,层层叠叠,柔顺密集,还从来都不扎成马尾,特别是大风吹来之时头发在风中凌乱,犹如无数条紫色绸带在风中飞舞,像极了精灵。
当时三人中最光彩夺目的是阅女,凭着一张使无数男人疯癫的脸一压群芳,光辉甚至盖过了梦雪欠,谁叫梦雪欠挂着面纱引人异议呢。
相对而言,绿仙在二人的影响下显得格外平庸,事实上她也是离开二人能够风华绝代、艳压群芳的存在,只不过当时的世道将她们三人凑在了一起,不仅迷倒了所有男人,女人们也为之痴迷。
即使是这样,也无人敢痴心妄想,曾经有人借着酒劲试图靠近行不轨之事,听说老君主很是疼爱三女,这人最后被送进了地下监牢。那会儿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敢喝酒,生怕酒后坏事,一个不小心脑袋搭进去。
事件刚过不久,就是有人偏偏不怕死,每天定时出现在那条林间小道,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像是在色眯眯地觊觎着三女。
整个山水间恐怕就他敢了。
很不巧,那条路也是何已辛和周自横经常出没的战场,他们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他,就当时的使徒候选人而言,进入他们领域的人都是敌人,他们会毫不犹豫将之撕碎。
可没想到,那次的抗敌一出手就被打得很惨,对方的实力远在他们之上。
就在打斗期间,三女路过此地刚好撞见此番场景,他们迫不得已才停了下来。
……
“那是我们和念桑还有她们的第一次正式接触。”周自横笑了。
“是啊,就像昨天发生的事。”何已辛也笑了。